只是看着那张盛满恨意的小脸,仿若看到当年在烈国左相府邸,那字字含泪带恨的控诉。他不愿承认,他身为堂堂的一国之君,九五之尊的沧澜国国君,竟然面对一个女刺客,有了胆怯之意。
“限你三日之内,查出刺客余党的下落。”姬耀熙威严的下了命令。
“是!属下遵命!”翰墨恭敬的行了一礼,领命而去。这次,他的背影,略微有点不成功便成仁的意思。
姬耀熙管不了手下心中是何想法,他手握成全,似乎内心极为矛盾挣扎,却终将还是决意要见见那天牢中的女子。他要问问她,为何如此恨他。她小小年纪,难道还会与自己有国仇家恨不成?
“小德子!”姬耀熙坐回了龙椅之上,高声呼唤在殿外守候的心腹,沧澜国皇宫的大内总管德公公。
“奴才在!皇上有何旨意?”德公公颤颤巍巍的,一路小跑得进了御书房内殿。恭谨的等候当今圣上的旨意。
话说自从当今圣上遇刺以来,圣上的情绪,就起伏不定,让他都很难揣摩圣意。心中不免有些小心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天颜,自己便吃不完兜着走了。
“将天牢之中的刺客带上来,寡人要亲自审问!”姬耀熙不动声色的看着堂下的德公公,威严的命令道。
乔姿被狱卒带上了刑具,押入了御书房。她黑着小脸,心里那是相当的不爽啊!审问犯人不是一直都在狱中的吗?怎么还要她纡尊降贵,跑来被审啊?
云儿说的没错,她家主子乔姿,要是不讲起理来,十八张嘴都不够用,根本没出说去。
人家可是堂堂的一国之君呢,能见她这个亡命之徒,已经是她的荣幸了。让她来见圣驾,她还有意见。要是换了别人,只怕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把这亡命之徒打个半死不活的再说,她也不想想,自己如今可是阶下之囚的身份,有何尊贵可言?
自然乔姿自己是不会如此做想的,许是被身边那些给惯坏了。虽然人家是沧澜国的国君,也真没让乔姿放在眼里去。
在乔姿眼里,眼前这个身着墨色龙袍,端坐于龙案前得沧澜国国君姬耀熙,俨然就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因为,在乔姿的心里,此人不久之后,必定会死于自己所谋。以乔姿那敢与天公试比高的性子,连大活人都未必会放在她那矜贵的眼里,又何况是一个将死之人?
而眼前的这位可怜悲催的沧澜国国君姬耀熙,顶多也就算是一个将死之君罢了!
“大胆贼子,见了当今圣上,胆敢还不跪下!”小德子见得来人见到皇上,却依然目中无人,狂傲自大,厉声呵斥道。
心中还不忘暗自腹诽,虽说此人是刺客的身份,但如今可是面圣,生死存亡都在于当今圣上的一句话,她岂敢如此之狂?
乔姿闻言斜睨了德公公一眼,暗自将眼前之人,与大烈国皇宫的大内总管相比较,才蓦然发觉。原来人和人之间的差距,真的是比较出来的。但看眼前这人,就远远不如大烈国皇宫的大内总管安德海的眼色好。
虽然两人的姓名里,都带了个德子,可是两人脑袋里的形成结构,却显然是差了好几个档次,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乔姿兴致缺缺的转过头来,看向姬耀熙。她将腰背挺得笔直,丝毫没有给眼前的国君跪下请安的意思。
好狂的女子!好诡异的刺客!
姬耀熙眉头皱成了川字,心中不禁暗附。这女子虽然容貌与雅琪有几分相似,但性子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因此姬耀熙不动声色的,暗自打消了些许的疑虑。看来,这次主谋之人,并未打算利用眼前女子的容貌,而这诸多种种,只不过巧合罢了。
姬耀熙犹自记得,四弟文成王姬伟泽的侧妃,就生得一张与雅琪几分相似的小脸,想来眼前这人,也不过是与她长相相似罢了。若是那幕后之人有心,必定会将眼前之人的性子,调教得更加与雅琪相似,绝对不会如此这般狂傲得不可一世。
乔姿暗自将姬耀熙那闪烁的眸光看在眼底,心底不禁了然。想来她的这张与旧情人有几分相似的脸,让他有了几分疑虑。
但乔姿知道,这沧澜国国君姬耀熙,是什么都查不出来的。自从上次在马陵和文成王见过之后,她就命人返回烈国的京城,查探贺贵妃的皇陵。派去的人,传回的情报,果然与乔姿所料那般。
乔姿原本还真没想到,有人会去扒死人的坟墓。想必这就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在乔姿的心中,人死了,生前纵是有再多恩怨是非,也该随着人死而消亡了。
可是,文成王不相信自己的骨肉,就这么死了,竟然派人去查证坟墓中的尸身的真伪。
那时,乔姿只是随便找了一个尸身顶包,自然一查便知了。
从此后,乔姿也是吃一见长一智,又派人去了趟烈国皇陵,原本打算弥补自己之前的疏漏。可是她派出的人,却传回消息,烈国皇陵之中,贺贵妃的尸身已经被人掉了包,换上了与真人十分相似的骨骸,甚至骨骸左胸的位置,还有处明显的剑伤,足以以假乱真。
当时乔姿得到此情报,心中大为惊骇,是谁做的这个手脚?
思来想去,乔姿认为只有知道真相,而要保全她的人才会如此作为。一个是她爹左相贺晋鹏,一个便是自认为她爹的文成王姬伟泽。
那批人手脚干净利落,并未遗落下蛛丝马迹,可供乔姿推敲探索。而乔姿这懒散的性子,则认为,既然有人有心帮她不留名,她也没有必要去仔细追究,白白浪费了人家的一番好意。
然则,知道了这一情报的乔姿,自然是要善加应用的。是以,当她决意露出真容时,她便想到了这沧澜国国君姬耀熙,必定是要派人去查探一番的。
眼看着沧澜国国君姬耀熙,并未发难,想必是查无所获。今日提审自己,想必是想从自己口中,问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