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自己接入宫中之后,既没有强迫自己侍寝,也没有过多的,追问那日的来龙去脉。甚至宫中谣言四起,八卦纷飞,他这堂堂一国之君,也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更甚者,还帮她摆平了后宫之中的老大太后大人。乔姿的心里,不由得疑窦暗生,这狡猾如狐狸似的某皇帝,到底安的什么心思呢?
纵使心中有着许多的疑惑,乔姿也不得不,放在心里。她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臣妾几日不见家父,心中甚为挂念,不知可否宣他进宫,以解臣妾的思亲之苦。”乔姿诚恳的向他请旨。俗语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如此放低身段,对她百般示好,她也不好过于冷漠待之。更何况,如今自己还有求于人呢。
“朕,早前已经有言在先,若是爱妃思念家人,可随时宣入宫中。”轩辕昊弘闻言温柔一笑,回道。
这大烈国帝君的心下却奇怪,为何她说的是左相贺晋鹏,而不是那即将护送贺绮梦远去和亲的兄长贺绮杰,也不是那日,于山崖绝地上,忠心护主的奴婢和侍卫。那日,他可是亲眼所见,她为了替他们报仇,亲口下了屠杀令,使得山崖绝地,变成了人间炼狱。
似乎,她的一言一行,都是那般的神秘莫测,不可琢磨。可越是如此,他越是想探寻究竟,她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贺将军,不日将护送宣和公主和亲桓国,恐怕爱妃有很长一段时日,无法见得兄长,爱妃可要宣贺将军,随同左相一同入宫?”轩辕昊弘试探的问道。
乔姿闻言沉吟了片刻,答道:“暂且……,不必了罢。如今我兄长贺绮杰,已经是身在要职,必定是公务繁忙。他护送三妹和亲,必定有诸多事务,需要他亲自过问。这和亲桓国,可是关系着国家稳定团结,百姓安乐的大事。此事乃重中之重,又岂可轻言怠慢之?再说,这时日再久,也有返回之期,何必急于一时。”
这左相千金的回答,令得大烈国帝君的眉头,不由得轻挑。
她,竟然连回答的话,都出乎他的预料。原本以为,以他们兄妹二人的深厚感情,必定是万分不舍得,兄长出远门的,却不料,她竟然说得如此轻描淡写,神色间也丝毫没有,留恋不舍之情。
这情况,也未免太诡异了罢!难道是他的情报有误?
可他们兄妹二人之间,那种暧昧不明的默契之感,又岂能是作假得来的?这中间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玄机呢?
况且,她三言两语间,便将此和亲之事,放在国家大事之上对待,可见她对当今局势,也颇有心得。不似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知在家描红怀春的女子。如此识得大体,深明大义,又分得事情轻重之人,果然不愧为丞相之女,可他不曾记得,他的爱卿说过,自己的爱女,有如此才情啊?
“如此,朕便命左相,明日下了早朝之后,入宫来见爱妃如何?”
这大烈国帝君,表面上一副恩宠有佳的模样,私底下却在盘算,等着左相会见完贺绮岚后,自己也要好好和他聊聊。看看这父女二人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多谢皇上成全!”乔姿非常满意的,微微欠身,行了一礼。
轩辕昊弘正欲开口说些什么,殿外却传来大内总管,兼心腹太监安德海的声音在殿外响起。“皇上,该起驾了!”
轩辕昊弘无可奈何的,走进乔姿的身侧,轻轻地在她额头,印下了一个吻。
“爱妃早些休息吧,朕明日再来看你。”
乔姿感觉得出来,这个吻,不带丝毫情欲,纯属一个安慰性质的吻。他在安慰自己什么?乔姿垂下眼帘,思量一番,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作为一国之君,即便是拥有天下,又能如何?仍然是有许多事情,身不由己罢。如若她乔姿揣测得不错,他此刻必定是要移驾别宫,宠信妃子去了,而他是担忧自己新进宫中,而内心失衡么?
乔姿坦然的接受了,他如同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心下却不由得,有丝同情之感。这权力之巅的宝座,又岂是如此容易坐得的?
那帝王之道,制衡之术,在拉拢臣心,掌控皇权的同时,失去的,恐怕非常人所能承受之重。都道,这世上最是无情帝王家,可同样身为强者的她,却深知,并非帝王无情,实则乃世道无情也。
这大烈国帝君的琉璃美目,却忽然眸光一沉,心头悸动。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怜悯是何意?她在怜悯谁?他么?
他身为王者,堂堂一国之君,坐拥天下,享尽荣华富贵,更有诸多美人在怀。这权利之巅,所带来的,至高无上的荣耀与享受,为何在她的眼里,竟然换来了怜悯之情?她那双清澈的美眸,仿若一双明镜,能看透人心。难道,她竟然看到了他身为君王的无奈么?
轩辕昊弘的琉璃美目中,星辉闪耀,心思流转间,便压下了隐隐地怒意。可他此刻,却再也不敢多说什么。
突然之间,他这王者的心中,有丝恐惧之情。
原本,他是打算,亲近她,诱惑她,看透她的。
可不知为何,越是与之相处,他越发觉得,若是越亲近她,他反而会被她所诱惑,所看透。这对于一个王者来说,是何其危险的事情。所以,这大烈国帝君,不再发一言,只是轻轻地拍了拍乔姿的小手,转身大步拂袖而去。
贺晋鹏,今年四十有一,出生于大烈国,落魄氏族大家贺氏。年少时,英俊潇洒,风流不羁。现年过不惑,风采却依旧不减当年,且更具有成熟男人的魅力。如今,官拜大烈国左相之职,深得当今圣上的器重。今时今日,权倾朝野,风头正劲,一时无俩。
在民间,关于这大烈国左相的传闻颇多,随便拎出一件来,便可作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然,最使人津津乐道的,莫过于与上一任帝君争夺美人的惊人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