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云用眼角偷看了柳珞微一眼,说:“不会吧?司徒老总应该会给你安排许多有趣的节目吧?比如听听音乐会,参加朋友沙龙,看看电影,甚至可以去跳跳舞……夜晚的节目五彩纷呈,你哪会躲在家里呢?”
心,仿佛被人用尖尖的刺给重重地刺了一下,很痛,而且,余痛难消。柳珞微心想,自已喜欢安静,可有时候也想和司徒骅上外头去疯一把。可是,司徒骅似乎从意识,他的妻子,也需要有活力有热气的业余生活。他的心里,除了生意还是生意。
“真的,司徒骅很忙,应酬也多,每天都要到半夜才到家。”
苏子云叹了一口气,惋惜地说:“司徒老总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他扭头看了一眼变得有些寡欢的柳珞微,笑着说:“假如信得过我,以后感到寂寞的话就找我吧,我可是个最会玩的人,什么蹦极啊,滑冰啊,什么开心玩什么。”
柳珞微当然不好正面拒绝,随口应了一句:“好的。”
说话间,车子已到了安宁集团公司的大门前。
却说留在酒会上的司徒骅,当他好不容易结束了与秦处长的一番密谈后,他这才想起,自已把珞微冷落在一旁太久了。
偌大的厅内,人头躜动,自助餐会已结束,舒缓的音乐声起,舞池里已有许多对男女在跳舞。大厅里,让男人们垂涎的美女们太多了,蜂护蝶绕,到处是莺言燕语,娇声嗲味,柳珞微跌进这样的环境里,还真是一时难以分辩出来。
找了一圈,司徒骅没找到柳珞微。打电话找吧,这里很嘈杂,音乐声,说话声,嬉闹声,跟一个集贸市场没啥两样,别看这些政界要员商界名流在办起公做起生意的时候,一本正经,银铢必争,可一到这种场合,一个个脱下面具,回复了人的本性。谁说当官的有钱的只会端着架子捏着嗓子说话?
柳珞微肯定听不到电话响。
司徒骅自以为是地认为,柳珞微一定是和李大姐在一起的,所以,他把寻找目标锁定在李大姐的身上。
和李大姐数次相遇在类似今夜的场所,司徒骅发现,李大姐的身边总是簇拥着一大群人。所以,要发现李大姐并不难。
就在司徒骅朝茶座的那群人走去的时候,一个女人很矜持地把司徒骅拦下了。
“你好,司徒骅总经理。好久不见,近来还在忙服装大赛?”
随话过来的,很一阵很清雅的香水味,舞池流转的彩灯让司徒骅微眯了眼,不过,他一眼便认出了对方。
这个人叫陆兰,早年是机关的一个打字员,拆散了别人的一个家庭后成了那家的女主人。不久后辞去公职下海办公司,运用老公的权利赚了不少钱。后来中央有规定,领导干部的家属不许做生意,她便从前台转移到后台。名义上是做了全职太太,其实,大家心知肚明,她只是把营业执照上的法人代表改了个名而已,真正的老板仍是她。
司徒骅不仅在生意场上常听到这个人的尊姓大名,也曾在商会上见过几次面。只是,那时她的老公只是下边一个县市的一把手,没想到她现在摇身一变成了T市的第一夫人。
“你好,任夫人,”司徒骅懒懒地伸出手去:“好久不见,任夫人还是这样漂亮,这样眩目。”目光,却在四处睃巡。
珞微,这只小刺猬跑哪去了?
任夫人虽然很注重保养,可毕竟无法违背自然法则,四十岁的女人,风韵犹存,虽然用日本的化妆品将脸部进行的精心的雕琢,可细心的人还是能找到她脸上岁月留下的痕迹。
她显然很喜欢听到这样恭维的话,所以很高雅地回赠给司徒骅一个笑容。这个笑容绽放的程度她把握得很好,既能体现她的开心,又将会泄露年纪的细纹消灭在萌芽状态。然后,她很雍容地伸出涂有肉色指甲油的纤指,在司徒骅的手心上那么一点,便快速地收了回来。“司徒老总,你还是这么会说话。对了,你的夫人没来?听说你家夫人美貌如花,是我们T市有名的绝色美女,你可不能藏着掖着,得让我们大家饱饱眼福哦。”
司徒骅笑了笑,说:“跟任夫人比起来,我妻子只是个小家碧玉,难入任夫人的法眼呐。”
司徒骅没时间与她多纠缠,说:“对不起任夫人,我们改天再聊,我现在得找一下我的妻子。”
“这么说,她也在这?那,赶紧请她过来,刚才任书记听到广电局的林书记介绍说,你家夫人是才貌双全的女子,你也知道,任书记刚调回T市,秘书处的几位秘书走的走,不如意的不如意,任书记准备提拨一位新秘书,听说你夫人大学是学中文的?”说到这,任夫人很适时地住了口,留下后面的话让对方去回味,去诅嚼。
她想,假如司徒骅够聪明,他应该能品出自已的意思。
市委书记的秘书,有多少人眼红着这个位置?她柳珞微现在只是个报社小编,跟书记秘书比起来,孰轻孰重,想必司徒骅他能分得清吧?
任夫人觉得自已的这步棋是一箭双雕的好棋。既能把柳珞微送到老公的身边去,又能让司徒骅心存感激,那自已就等着司徒骅送钱来了。
司徒骅才不想自已的妻子去当什么秘书呢,依他的心思,柳珞微最好留在家里为他当个全职太太才放心呢。这年头色狼太多,防不胜防。
“等我找到她一定让她来拜见任夫人。”司徒骅绕开敏感话题,回答。
任夫人似乎被打了一击闷棍,好半天缓不过神来。她在想,司徒骅是不明白自已的意思还是故作矜持啊?
只得进一步点明:“司徒老总,假如你夫人有意秘书这一职位,我倒是可以帮点小忙的。”
“谢谢任夫人。不过,我家珞微才疏学浅,难当大任,她呀,只能在报社那种小地方混两个小钱花花,任夫人可千万别高看她,而且,我不太赞成自已的太太当什么秘书,”说到这里,司徒骅突然想使促狭一下,又说:“任夫人有没有听到过这样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