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望,想像,永远是美好的,就是肥皂泡一样,美丽眩目,落在地上,只能是徒留一抹湿痕。
还没等柳珞微开口呢,司徒骅已将一串冷嘲热讽砸了过来。
柳珞微在这一刻心都凉了,她明白了,想像和愿望,成了肥皂泡。
“登徒子……不是你想像的那样的,不是的……”
“我想像了吗?我想像什么了?”
“你……你现在有时间吗?”柳珞微想当面把那天的事情和司徒骅说个明白,既便说不明白,既便司徒骅不相信。但柳珞微觉得,自已问心无愧就好。
“没时间!”司徒骅冷冷说完,一下子摁了手机。
再打过去的时候,司徒骅的手机已转为了自动短信,他关机了。
司徒骅,又变得那么的寒冷,那么的拒人千里,那么的不屑轻蔑。
“珞微,你怎么站在这呢?”温和的口吻带着焦灼的语气,随着一只温和的手,将柳珞微搂进了怀里。
柳珞微反手搂过李大姐,仿佛虚脱一般地低语:“大姐,大姐!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司徒骅他不相信我,不相信我!”
李大姐在心底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的眼睛,不敢去看无助的柳珞微,柳珞微孱弱的神态,让她的心在莫名地搐动。她好心疼。真的好心疼!
这么多年了,李大姐还以为自已已练成了金钢不坏之心,任是什么都憾动不了。可是,此刻,她觉得自已的心,随着柳珞微的每一句哽咽和身子的每一下的颤抖而变柔、变软。
“珞微,没关系的,身正不怕影子歪,你老公会明白过来的。”李大姐用丝帕轻轻地给柳珞微试了试雾茫茫的眼睛,继续劝解:“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司徒老总还能不知道?他现在是在气头上,等他想通了就消气了。”
柳珞微摇了摇头,心想,司徒骅不是个容易消气的人,他是那种可以把一切埋进心底发酵的人,他会任发酵而衍生出来的毒素遍布全身血脉,任那毒素残害他的肌体,继尔,毒素会不经意地从体内流泻出来,毒害身边的人。
“珞微,我突然发现你变了。”李大姐拥着柳珞微,“走,我们出去逛逛街吧?”
变了?变成什么样了?“大姐,我不想去。”
“变得没有以前那样干脆利落了,变得会瞻前顾后,踌蹰不前了。”
经李大姐这样提起,柳珞微才发现,自已真的有些变了。以前,她才不管他人是怎么看怎么想的呢,只要觉得自已是对的,她就会无所顾忌地勇往直前。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脚女人似的?柳珞微想到了,是婚姻!婚姻改变了她,让她在懂得责任和义务的同时,也学会了照顾和体擦别人的心情。
“走吧,办公室乌烟瘅气的,你何必自已给自已找气受?那些人啊,都是些唯恐天不不乱的乱臣贼子,包括那个傻呵呵的小妹。”
乱巨贼子?这个形容词有些过了,柳珞微苦笑了笑,她能理解李大姐的一片苦心,点了点头:“好……那我们上哪去呢?”
逛街是需要好心情的,否则,那是件苦差事。
“你说,你想去哪,大姐舍命陪君子。”
柳珞微摇了摇头,一脸的迷茫。站在窗前,俯看着楼下的人潮和车流,心里有了更多的伤感,她觉得,自已仿佛被这个世界排斥在外了。
对面,是五星级假日酒店,活动水幕墙,旋转餐厅,皇宫般的装修,日本式的服务,让客人们趋之若鹜。
柳珞微好象想起了什么,迟疑了一下,说:“我们去看看丛妈吧?”
“好,我让她给你做几样好吃的。”
家,不能回,司徒骅能看到报纸,大早上一起来就找报纸的公公就更能看到了。不怕公公会说什么,而是无法面对公公那双探询的眼睛;办公室,不好呆,如坐针毡;娘家,弟弟在单位,回去也没什么意思,碰到那些长舌妇就更心烦。
在路边打了车,四十多分钟后,出租车将两个各怀着心思的女人拉到了那座旧式的酒店前。
这回,柳珞微特地站在酒店门前看了看,她看到这个酒店名叫Thegoddess。
叫女神?有意思。
上回来去匆匆,柳珞微无遐顾及看店名,这回看清楚了,她却有种异样的感觉,因为,在Thegoddess的上方,有一行金色小字eee……
这是什么意思?柳珞微自我感觉英文还是挺过硬的,可她看不懂,也猜不透,正想问李大姐呢,李大姐却已经迈腿进了大堂。
这回,那位穿着唐装的丛妈并没有出来迎接。
柳珞微想起上回奇特的经历,她多了一个心眼,悄悄地打开了手机的摄影机,她不是怀疑李大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而是,上回的遭遇让她一直感到很好奇,对李大姐的解释,柳珞微觉得有些牵强。
李大姐似乎很乐意回到这里,一进入大堂,她脸上的笑容就象三月的春风,温煦明媚,眸底里的那抹淡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女人的柔和,女人的婉约。
李大姐与服务员打着招呼,与客人打着招呼,甚至,跟一只小京巴打了一个招呼。
柳珞微注意到了,也奇怪了,李大姐的这付模样,是她第一次见到。“大姐,你今天好开心哦。”
李大姐一愣,回身拉过柳珞微的手,有些谦意地说:“对不起珞微,我一下忘情了,我感到很抱歉。”
柳珞微不好意思了:“大姐,你这样说我才感到抱歉呢。我希望大姐每天都象今天这样开开心心的,我才不希望因为自已而影响大姐的心情。”
“傻丫头,你也不必愁眉苦脸的,那算什么呀?是你想多了,”李大姐拉着柳珞微进了电梯,说:“很多事情啊,都是我们自已想多了想复杂了。也许,等你真正面临的时候,你会发现什么事情都没有,一切,都是好好的。”
这怎么可能呢?司徒骅在盛怒过后会把一切都想通,会让照片这件事情烟散云散?似乎没有这个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