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的无知的女人。”
“这种把他们的训练的战场厮杀看成打架的女人怎么能当国母。”
嘟囔声不断,清河听着也不制止,只是看着夜月。而夜月也不说话,也不见生气,只是淡漠的看着他们。
过了好一会,嘟囔声渐渐小了下去,直到完全没有了。
他们在说,但是人家完全对此毫无反应,连个表情都不舍得给,这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不仅激不起反应,还搞得他们就像逗乐的小丑,等待着观众的奖励。
而这时,夜月才缓缓开口:“果然是守卫晟都的好卫士,连嘟囔声都这么有杀伤力,真真让本郡主刮目相看。”夸奖的声音里充满着讽刺。
“还不谢过郡主的夸奖。”就在众位士兵觉得好像大难临头的时候,立在一旁的军师清河看着夜月缓缓的吐出这么一句话。
声音里也听不出任何情绪,却让众位士兵生生的打了一个冷颤。虽然如此但他们还是硬着头皮对着夜月鞠了一躬,齐齐喊道:“谢谢郡主夸奖。”
夜月听着士兵们的喊话,突然一笑:“守备军营的兵气势果然与众不同,想来陛下对你们也是极其看重,你们定然不要辜负陛下的重视,否则,哪天说不定就遭天谴了。”
君权神授,在他们眼中皇帝便是她们的天。
“既然郡主都如此说了,你们定要定要倍加用工。现在训练场跑步一百圈。”
当清河慢慢说出这句话时,所有人都看向他,连夜月都不例外。
众位士兵脸色仿佛吞了苍蝇一般难看。训练场一圈一公里,一百圈一百公里,这种训练是以前从未有过的,这不是要他们的命吗?
五十公里?据她所知他们的训练量最多只是五十公里,如今突然增加一倍的训练量,她可不认为这只是为了锻炼他们,毕竟长跑和其他项目不同,一时间增加那么多的训练量,那可不是说着玩的,稍有不好,脱水、呼吸调节不过来而导致休克绝对是可能出现的。
他这是在惩罚他们?只是为什么?夜月想不明白。这些人不是他的人吗?如此折磨他们不怕他们对他生怨,毕竟对于一个将领,军心可是很重要的。
“没有听到本军师的话吗?”声音依旧淡漠,但是却给人一种不能忽视的窒息感。
“遵命。”虽然觉得不可能完成,虽然知道待会会很难过,但是比上面对这种让人窒息的低气压,他们宁愿选择那慢慢的长跑,更何况军令如山。
“下官还有事便先离开,郡主继续逛吧。”说着对夜月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开,动作毫不迟疑,也不等夜月的反应。
这倒让夜月有些怔然,一个军师,言行举止无一不透露出一股给人距离感的淡漠,这样一个人是如何在军中让人信服,军心如何被他掌握住的。
夜月看着眼前背影,布衣长袍,清冷颀长。
还是看不透。
夜月收回目光,转身继续走着。
会有看透的那天,他们还会有交集的,就因为她是萧家之女,而他是守备军营,皇帝心腹之军的军师,他们还会有交集的。
转眼已经是第七天,该是回去的日子了。
夜月用完晚膳,把带来换洗的衣物和几本书折叠放好后,便拿起一本书坐在桌子前翻看着,帐篷里只有夜月一人,只有书本翻页时发出的沙沙声。
夜月抬头看了一下沙漏,府里的马车原定是戌时到军迎接她,如今也差不多快到了吧。
夜月把书籍放回包袱里,整理好行礼,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静静的等着。
直到等了约两刻钟,戌时早已过去许久,却还没有萧府来人接她的消息。
夜月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拿起包袱便往帐篷外去。
正好这时,小红走了进来:“郡主,萧将军府来人了。”
夜月停下脚步看着低着头的小红,面色依旧很淡然,但眼底的暗芒确实闪烁不止。
照说,今日是自己回家的日子,府里爹爹、娘亲恐怕早就等急了,只会派人早点过来,而不可能会拖延接她的时间……
夜月沉下心思,迈开步伐,继续走着,虽然看着依旧气定神闲,可是让人不易发觉的是步速稍稍比平时快了些。
直到看到军营门口站着的绿衣和一个她不认识的人,看样子是车夫,但却又不像,夜月眸底的暗光闪烁得厉害。
张伯,来接她的人里面没有张伯。
“郡主,绿衣来接您了。”绿衣微微低着头,为夜月掀起了车帘,恭敬的说道。
虽然绿衣极力隐藏自己的不同寻常,但是那不正常的神态还是瞒不了夜月的眼睛。
夜月走向马车,面无表情跳了上去,坐好,沉默了片刻,才幽幽的说道:“绿衣上来。”
“是,郡主。”说着便跳上马车,放下车帘,在马车的一旁坐好,但头依旧低着。
“赶车。”夜月扫了一眼低着头的绿衣,才对外面的人吩咐道。
“是,郡主。”
马车缓缓的行走,依旧是那十八道严格的岗哨,而身后的南山守备军营渐离渐远。
直到过了最后一道岗哨后,夜月才幽幽的开口问道:“绿衣,张伯呢?”声音听不出喜怒。
来的那天张伯说七天后会来接她,他是军人,她知道军人重承诺的个性,尤其是她相信她爹爹麾下的老兵更会如此,而他今日没来,不是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耽搁了,便是他出事了。
心中不安的感觉告诉她是后者。
“来的路上遇到刺客,张伯被刺死。”
“谁动的手?”夜月瞳孔一缩,虽然早就料到,但听到还是觉得有些难受。
听绿衣说过,从前原主不关多么纨绔不堪,张伯对他一直保持着尊敬的心,真真正正地将他当成主子,而从她穿越到这具身体上来,虽然七天前是第一次见他,但是那慈祥的面孔,那仿佛疼爱自己的孩子一般的眼神,却让无法忘却。
张伯中年得子,所以虽然年纪比她的爹爹大上许多,但是他的孩子却比她还小一岁,那个孩子她是见过的,十二岁,虽然因为从小便是了母亲比同龄人成熟许多,但依旧带着几分孩子的稚气,如今又失了父亲,那个孩子会是如何的心情,回合当初母亲离开她时的心情一般吗?或者更痛,毕竟当初她比她小许多,而她身边还有哥哥,不管后面发生了什么,毕竟她也不算一个人,而那个少年却是确实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