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晨白她一眼,“不提地点不提时间,那我说了你能知道是哪天吗?”
莫夕颜脑袋上又飞过一排乌鸦,这次显然乌鸦被气得瘦弱了不少,“你就算说了也是白搭啊,台北蓝天瓦蓝瓦蓝的时候多了,你说重点,别提这些没用的。”
米晨超级想再飞给莫夕颜一个白眼,可是想想自己接下来要讲的简直就是一部悲惨控诉史剧,也没什么好嚣张的,还是收敛点的好。
她咳嗽了下,清了清嗓子继续往下说,“当时路曜辰一边劝说我要跟南宫逸尽快地和好,而且还告诉我他会愿意帮助我查清楚我当时会和南宫逸发生争执的原因和真相。你想想,我这举目无亲的,当然就非常感谢他啊,我当时特别感激地就决定为了答谢他我一定得帮他一个忙。”
莫夕颜第三次脑袋上飞过去乌鸦了,“你别告诉我,你为了感谢路曜辰,所以去偷了那一份原本应该属于宋易枫的计划书交给了路曜辰?”
米晨悻悻地点了点头,“没错啊,我当时就是这么做的。那份计划书其实最初是南宫家和宋易枫合作的企划案,后来临时被我变更了文件,这才让路曜辰有机可趁的呢。”她说到这儿,却安静下来,好半响都不说话了。
莫夕颜原本还等着她继续往下说呢,猛然发现她不光不说了,眼泪还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心里也跟着发慌起来,“你别哭啊,米晨,你别这么难过啊。”
米晨抽噎着说,“都怪我啊,如果我当时没有那么傻呆呆地偷了资料交给路曜辰的话,现在他也不会有机会用这个资料当成是整倒南宫家族的武器了。我一想起这件事就后悔的要死。呜呜呜,夕颜,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夕颜听到这儿,基本上已经摸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要说怪米晨还真是责怪不起来,她伸手搂住米晨的脖子,好生地安慰她,“你当时也不知道会变成这种局面啊,如果你当时知道,就算我借给你120个胆子,你也不敢做这件事的。我相信南宫心里应该也很清楚这一点的,所以他应该没有真的生你的气啦。最多压力很大的时候,会咬牙切齿地想把你吞到肚子里罢了。你不要太难过了啦,没事的,都会过去的,要对南宫逸有信心嘛。”
听见夕颜的安慰,米晨非但没有丝毫的宽慰,反而越发地担心起来。
她没有告诉莫夕颜,其实在南宫家陷入到危机当中时,路曜辰就来找过她。那就是前几天的事情,她原本在家,却接到路曜辰的电话。他约她去住家附近的一间咖啡馆。等她到了那里,路曜辰开门见山地就说道,“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地知道我之所以对付南宫家族是为了什么?”
说不知道除非是傻子,可米晨就是故意装傻,“我不知道。”
路曜辰笑了下,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然后继续说道,“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掌握着南宫家的命脉,其实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立刻就会让南宫家现在的危机消失,转危为安全靠你一人的决定。如何?”
米晨隐约猜到他的意思,还是壮着胆子又问了一遍,“你想要我做什么?”
路曜辰果然直截了当,“把夕颜交出来,只要你肯把夕颜交给我,南宫家族现在所有的危机都会立刻过去。”
米晨一想起南宫逸这阵子心神交瘁的模样,就觉得一阵阵地难受。可若是让她因为这样就把莫夕颜交出来,她更觉得不忍心。夕颜已经经历了那么多悲戚的事情了,难道她这个做朋友的还要亲手再把她推回去让她当这个冷酷的男人的情妇吗?她办不到!
虽然路曜辰循循善诱,可是米晨就是打定了主意,死都不答应。反正
管路曜辰怎么说,她宁愿豁出去了,也不想让夕颜重回噩梦。
路曜辰并不着急,他微笑着又喝了一杯咖啡,然后慢慢地说,“米晨,我想你心里很清楚一点,凭你当时给我的那份计划书,如果我打定主意要让南宫家毁掉的话,他们绝对不可能有翻身的机会。你现在是不把南宫逸的死活放在心里了吗?为了朋友,你现在是要牺牲南宫逸甚至南宫家族的利益了吗?”
若不是看在莫夕颜对这个男人情有独钟的份上,米晨真想啐一口唾沫在这个死男人脸上,杯卑鄙,实在是太卑鄙了,怎么能这么直接地就把她拖到同谋的道路上去了呢?
她气呼呼地质问路曜辰,“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当年会帮你拿到那份计划书,并不是让你现在用它来压制南宫家族的。路曜辰,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很过分吗?”
路曜辰露出一抹笑容来,“在商场上没有过分不过分,只有赢家和输家。赢家可以拿走赌桌上所有的筹码,而输家只能脱裤子,而且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我刚刚已经说过了,南宫家能不能反败为胜,全部都在你一个人的掌握当中,你如果执意不愿意救南宫逸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你,不过你最好明白一点,像南宫逸这样的男人,一旦失去了事业,他就会一蹶不振,到时候他还是不是会一心一意地对待你,我可不敢向你保证。”
米晨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又把路曜辰这个该死的男人诅咒了千遍万遍,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男人呢?不光拿了把柄要挟不说,竟然还这么赤裸裸的挑拨离间!
要不是想到这个恶劣的家伙居然是曜曜的亲爹地,她真想回个拳头把这男人打得满地找牙。全台北的女人都瞎了眼,竟然会把这样的恶劣男当成是钦慕的典范和偶像。真是瞎了一地的狗眼啊。
“我不会答应的。”米晨义正言辞,她人生中难得有一次这么严肃而认真的机会,“我相信南宫逸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他一定不会为了保住南宫家族,而甘心把夕颜推到火坑里去的。”
“火坑?”路曜辰冷笑了下。莫夕颜的这俩朋友还真是肝胆相照,当真把他的温柔乡当成了毒蛇猛兽,还火坑咧,他明明是要把深爱的女人抢回身边来,怎么被他们说的好像他是要逼良为娼似的。“有必要说得这么严重吗?你们心里最清楚,夕颜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回到我身边去。”
呵,要不要这么自大又刻薄啊?米晨继续翻白眼,这男人也太臭屁了吧,竟然会认为时至今日,莫夕颜还是只能投奔他路曜辰一个人。
“你好像看不清楚状况哎。”米晨不得不提醒他一个存在了很久的事实,“不管你以前怎么对待莫夕颜的,她现在都不是只能回到你身边这样一种命运。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可怜巴巴的莫夕颜了,她现在可是国际知名的钢琴演奏家,等着听她演奏的观众从海外一直排队到了台北,你以为她还养活不了她自己吗?”
路曜辰笑了笑,“我不是这个意思,和钱无关。她照样只能回到我身边来。”
那天和路曜辰的沟通,无论他怎么说,米晨都一味地回绝。她倒不是有多坚定啦,只是一想到如果莫夕颜真的重新回去给路曜辰当情妇,搞不好就会回到当年的情形,好好的人瘦成个柴火干,而且被那个占有欲超强的男人完全地占有,以如此独立自主的莫夕颜的性格来说,简直就是生不如死吗?
米晨当时就下定了决定,如果这个男人死不悔改,还坚持认为莫夕颜是那种甘心会当情妇的女人的话,她这个朋友就算背上陷害亲夫的罪名,也绝对不会为了保住南宫家族,而出卖朋友的幸福的。
她虽然没有把当时和路曜辰见面的情形讲给莫夕颜听,可一向聪明的莫夕颜看见米晨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就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来了。
她迟疑了一会儿,慢慢地问道,“米晨,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米晨躲闪起来,“没有啊,能有什么事啊,你别胡思乱想。”她佯装嗔怒地说,“我就知道你肯定会乱着急,当初南宫逸就是怕你乱想才不肯让你知道这件事的,我都告诉过你了呀,你别太担心,这些事都是他们男人之间的事情,跟我们没关系的,你别去想,这些事就会自然而然地过去了,我们总归要相信南宫逸啊,他好歹也在商场折腾了这么些年了,难道一点风浪都经不起吗?”
这话却在莫夕颜的心里掀起更大的风浪来,她心里记挂着南宫逸和米晨这些年来为自己操的心和受的累,如今眼见南宫家族竟然都收到了牵连,更让她有些难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