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莫夕颜一头乌发高高拢起,面容是如同维纳斯般女神的妆容,眼睛神采奕奕,娥眉淡扫,脸颊犹如玻璃般澄澈光洁,一袭垂地的白色长裙,抹胸处有细细碎碎的荷叶边,将她美好的身材勾勒得更加完美,到了腰侧线条收紧,是滚珠刺绣的手工细活儿,足见这礼服的珍贵。耳垂上的钻饰和脖颈上的那条项链是一整套的,先前有记者在拍卖场上见过,价值千万。如今在她的美貌之下,倒反而成了点缀。
所有的记者都惊呆了,原本每次亮相在媒体前的莫夕颜都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花,此时却更像怒放的白玫瑰,娇艳,性感,却不失雍容华贵的气息。
而且所有人都能看出她此番到来的气势远远要盖过那位准新娘傅瑶。
因为从莫夕颜下车开始,走入红毯,在一旁为她默默做引导的都是丁浩,全台北的人都知道,丁浩在很多场合之下,都是路曜辰的代表,被他牵引而来,自然就印证了一点,这是路曜辰的意思。
那些嗅到了八卦气息的记者更加激动了,什么叫不虚此行?说的就是眼前的这种阵仗,任谁都看得出来,这场记者会烧着浓烈的火药味儿。
傅瑶是路曜辰请来的,可这莫夕颜也是路曜辰带来的,而且无论从衣着还是气度,都更与路曜辰贴近一些,再没眼力界的记者也能看出这其中的端倪来。
莫夕颜却是心里一阵阵的忐忑。她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在酒店里了,身边的床榻是空的,她还心里一惊。等坐起身来,就听见一阵敲门声,,开门一看,她当下就愣住了。
门外站着穿好了一身得体礼服的丁浩,最重要的是,在丁浩的后面跟着的是一场队的设计师和化妆师,每个人都手里拎着满满当当的袋子和箱子。看这阵仗倒像是要送她出嫁似的。
“路曜辰呢?”她张嘴就问。
丁浩笑眯眯地解释,“路总已经去现场了,时间紧迫,只能让我在这边守着了,您先赶紧洗漱一下,试试礼服,我们今天早上还有很多的工作要完成。”
等莫夕颜洗了脸出来,就彻底明白了丁浩所谓的“很多的工作”是什么意思了。
那些设计师至少带来了上百套的礼服,她被迫一件一件地试穿,弄得满头大汗,一会儿要改这里,一会儿要改哪里,丁浩手里拿着电话,不停地和电话另一端的路曜辰进行着沟通。
眼见越来越忙乱,莫夕颜终于忍无可忍地一把抓过了电话,“我不要再换了啦。”
结果就见视频电话另一端的路曜辰笑得十分爽朗,“就穿身上这一套,已经很美了。”
她稀里糊涂地就被丁浩带上了车,然后一路开到了等待揭幕的城堡的外面,等车门被丁浩拉开,她穿着高跟鞋走下来的时候,才发现面前是一条延伸到会议厅里的红地毯,定睛再一看,她却先怔住了,那红地毯的尽头,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穿着和她遥相呼应的礼服的路曜辰,以及表情高傲,在看见她的时候也一脸惊讶的傅瑶。
再想逃走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丁浩伸出了手,她只能默然地握住,慢慢地往前走。她的视线原本一直落在路曜辰的身上,她从他的眼光中看到了赞许,看到了欣喜,也看到了一丝甜蜜,只是每次余光却也会落在旁边的傅瑶的身上。于是傅瑶眼里的嘲弄,不屑,憎恶也一并进入了她的眼中。
在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她突然失却了一些勇气,原本想走到路曜辰的身边去,却怎么也无法规避掉傅瑶的存在,想到她在这样的场合里还顶着“路曜辰未婚妻”的光环,她就怎么也迈不开步子朝着路曜辰走过去。
于是在走到跟前的时候,她低下头,慢慢地走到傅瑶的的身边去了。
路曜辰似乎有些讶异地看了她一眼。
她只当看不见,安静地站在傅瑶的旁边。
可眼前的情形是,她就算一言不发,傅瑶也未必是盏省油的灯。
傅瑶凑近了她,用足以让她和路曜辰都听得见的声音,尖酸刻薄地说道,“我还真是低估了你的脸皮呢!现在全台北的人都知道你是个狐狸精,你居然还能这么堂而皇之地走到这种场合上来,我是应该夸你呢,还是应该笑你真是不要脸!”
夕颜始终沉默着,不发一言。
傅瑶的语气却更加地冷冰起来,“莫夕颜,你最好现在马上给我离开这儿,否则别怪我在媒体前面不给你面子,好歹你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钢琴家,能不能稍微给自己点脸,别不把自己当人看!”
夕颜的手微微地颤抖了下,却仍然安静地站着。
正在这时候,原本站在傅瑶另一边的路曜辰突然一言不发地越过傅瑶,走到了莫夕颜的身边去。他甚至含着一丝笑意地伸手握住了莫夕颜的手。
路曜辰原本安静地站在红毯的这一边,静静地看着莫夕颜在丁浩的牵引下慢慢地朝着自己走来。有那么一瞬间他有了一种错觉,仿若那红地毯是存在于另一个庄重而神圣的场景下的,她慢慢地朝自己走来,圣母像在身后带着一丝庇护地看着他们。
在她靠近过来的时候,他几乎要微笑着伸手去握住她的手腕了,却不料她低垂下脸庞,默然地走到了傅瑶的另一边去。
不是不失望的,只是这失望并没有持续太久。
偏偏傅瑶在这时含沙射影地欺负莫夕颜,那一句句尖酸刻薄的话听在路曜辰的耳朵里,要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他深呼吸了下,才克制住自己要发火的冲动。径直地走过去,站在了她的身边。
莫夕颜惊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便更加得意起来,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他想这笨女人总该明白了吧,她的位置是他的身边,而不是如此遥远的地方。
傅瑶原本以为路曜辰派专机接自己,其实就是一种隐晦的肯定,看见莫夕颜出现在大厅里,她也只当他有心在所有人面前澄清和这个女人之间不过是一场露水情缘,只是眼见他看也不看她一眼,径直走过去握住了莫夕颜的手,傅瑶再怎么后知后觉也察觉出了一丝威胁的气息。
她禁不住抬起眼,愤愤地瞪着路曜辰,“你这算什么?路曜辰,我告诉你,最好别忘记了,我现在还是你的未婚妻,无论在任何公开的场合下,你都只能牵我的手,和我表现的亲密。你现在这么做,根本就是自掘坟墓,就算你不把我们傅家放在眼里,难道你就不怕给路家丢脸吗?”她自以为说得占理,像她这么大度又宽容的姿态,绝对会让路曜辰心存歉疚。
只是她话音未落,就换来了路曜辰的一记冷笑。他连搭理她都不愿意,原本握着莫夕颜的手,这时听她说了这话,索性松开手,改成了搂腰这样更为亲密的举动。
路曜辰搂着莫夕颜,闲庭信步地就往台上走去。
傅瑶的脸都要气歪掉了,她愤恨地跺了下脚,暗暗咒骂,“狐狸精,该死的狐狸精。”却仍是不愿离开,她就不信路曜辰能有本事在这种场合下给她难堪,不管怎么说他们是有婚约的,她才是这个场合当之无愧该站在他身旁的那个人。
这么想着,她昂了昂下巴,以女王般的姿态,傲然地拎着裙摆径直走上了台,而且故意走过去,站在了路曜辰的另一侧。
莫夕颜局促不安地站在台上,感觉到台下的记者都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她,越发地不自在起来,只是一味地低着头,看着鞋尖。
路曜辰唇边带着一丝轻笑,他感觉得到身边的莫夕颜又紧张又窘迫,于是又更紧地拢住她的腰,让她紧贴着自己站在一起。至于另一旁的傅瑶,他连余光都懒得分一些给她,这个女人现在越是张扬跋扈,他倒越是高兴,好戏还在后头呢。
底下坐着的记者面面相觑,有些搞不清楚台上这三国鼎立的局面是个什么情形,一时之间交头接耳的声音不绝于耳,更有甚者,干脆先拿出相机拍照再说,这种养眼又有冲击力的照片绝对能让驶进小巷的八卦更添上一笔。
等丁浩上来宣布记者招待会开始,那些早就藏了一肚子问题的记者这下子一个个就像扑进水里的鲤鱼,全都开始叫嚷起来。
“路先生,您能不能解释一下您和傅瑶还有这位莫夕颜小姐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