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这个项目够大,也够他安分一阵子了。”莫夕颜的叹息声虽然微弱,但是路曜辰却清楚听在耳中,眼眸忽然冷了几分,说话的语气也有些硬“但监视不能停下来,继续注意宋易枫的一举一动。”
想到宋易枫,路曜辰的心就冷了几分,宋易枫不但用非常手段夺了许多路氏的项目,而且现在宋易枫竟然把目光投向了莫夕颜。
看着莫夕颜的默不作声,路曜辰的眼眸再次深沉了几分。他是否再次进行忍让呢?是的,他路曜辰一直忍让着宋易枫,要不,宋易枫怎么可能从他眼皮底下将路氏的项目挖过去。只要宋易枫动的是小手比,他路曜辰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当做没看到。
只是他真得会当做没看到吗?那今晚的冷嘲热讽,奋起反击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真的是莫夕颜这个女人挑起的怒气吗?路曜辰摇头,他否认女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没有一个女人能左右他路曜辰,即使是莫夕颜,她只能是他众多情妇中的一员。今天的那些话,既是说给宋易枫听的,当然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他要无时无刻地警告自己。
“总裁,我们要采取相应的行动吗?”对于路曜辰对宋易枫的容忍,其实丁皓一直觉得蹊跷,因为在商业界,路曜辰一直是个冷面杀手,从来就没有对任何人心慈手软过,唯独这个宋易枫。
但虽然觉得蹊跷,他却知道如果路曜辰不愿意说的,他也不能问。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丁皓还是知道的。
“暂时不用了。”路曜辰眯缝着眼睛,忽然感觉有点累了。
丁皓再次看了莫夕颜一眼。她仍旧维持着那个状态,好像丝毫没有动过。丁皓敢肯定,莫夕颜真的是一点儿也不在乎他们的对话。想着路曜辰的冷漠态度,丁皓忽然有点替莫夕颜担心起来。
路曜辰对待不听话的女人采取的那种手段,他丁皓可是亲眼目睹的,就说那个刚刚到别墅里闹过的那个叫什么丽娜的女人听说被逼的无法在这个城市生活下去。而莫夕颜的这种态度比起以往那些不听话的情妇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莫夕颜好像一点儿也没有把路曜辰放在眼里,路曜辰又会怎么对她呢?又或许,莫夕颜是有些不同的吧。丁皓想起了那顿晚餐,想起了那次购房的经历……
车内再次陷入静谧中,丁皓开启广播,一首忧伤的曲子在车厢内缓缓流淌着。
莫夕颜的动作终于有了变化,她好像很认真地倾听着广播里的歌曲,眼眸中流露出一种悲伤和无奈。这首歌,是她第一次修学时选取的一首曲子,那时候就是因为这首曲子,她得到了老师的第一次夸奖,进而增加了她主修钢琴的决心。那时的她,是众人眼中的天子骄子,是人人羡慕的才女校花。可是现在……
车终于到了目的地。
“丁助理,把车开入车库。”路曜辰下车,并没有在看莫夕颜一眼,甚至没有等莫夕颜下车,就径直往七楼走去。
七楼正好是他们小公寓所处的楼层。莫夕颜微微一怔,然后跟在路曜辰后面也进了电梯。电梯内,路曜辰盯着上面跳动的数字,一样对莫夕颜视而不见。
重重地咬了一下唇瓣,莫夕颜忽然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委屈涌上心头,她开始有些不知所措。今天路曜辰的一切都让她感到迷茫和烦恼,还有失落和悲伤。
电梯升的很慢,莫夕颜感觉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终于电梯停了下来,门打开了,路曜辰大踏步跨了出去,莫夕颜再次成为他眼中的空气。
打开门,路曜辰脱下外衣。莫夕颜习惯性地去接外衣。路曜辰也没有拒绝,但是却没有看莫夕颜一眼,他显得好安静,安静得让人感到可怕。
然后,路曜辰径直走向了他们两的小卧室,顺手将门关上了。莫夕颜看着那扇被关上了房门微微发愣。她想起了今晚在晚宴上发生的一切,她再想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路曜辰。
但是只要一想到晚宴,就想起来路曜辰那些话,心又再次疼痛起来。今晚如果说有错,那也应该都是路曜辰一个人的错,他竟然在那么多场合毫不留情的将她的自尊血淋淋的撕下来。
莫夕颜真得想不出来,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拿起小阳台外的衣服,幸好她今天将睡衣洗了,这样就不用到卧室去了,现在她还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路曜辰。
推进小客房的门,莫夕颜将睡衣放在茶几上,然后在浴室里匆匆冲洗了一下。出来时,她发现卧室内已经一片黑暗。路曜辰估计是睡了。
莫夕颜叹了一声气,伸手想去推那扇卧室的门,但很快又缩了回来。她有些犹豫,如果路曜辰是装睡,那么她这一去不就是主动送上门,他会怎么做?
算了,还是先在沙发上睡一晚,什么事情都留到明天再说吧。这样想着,莫夕颜又退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幸好这张沙发非常大,给她睡绰绰有余。躺在上面,莫夕颜才发觉脚腕处微微发痛,都是今晚的那双高跟鞋惹的祸。都说灰姑娘的水晶鞋给她带来了幸福,但是她的高跟鞋给她带来的却是屈辱。
微微抚摸着脚腕处,疼痛缓解了不少。只是这里的疼痛缓解了,但是她内心的伤痛又该怎么抚摸呢?莫夕颜的眼前出现了那个在晨曦中陶醉钢琴美妙声中,出现了那个在同学的掌声中自信满满走向讲台的女孩,她的眼眸中闪动着自信,闪动着智慧的火花。她曾经是那样骄傲的生活着,即使,和妈妈那样艰苦的生活着,但是贫穷并没有打倒她,莫夕颜一直认为只要通过努力,自己会有能力解决一切。
可是直到妈妈躺在病床上的那一天,直到看到天价的手术费时,她才发觉自己是多么渺小,为了妈妈的手术费,她走出了自己不愿意走的一步,但是她有理由,这是为了妈妈值得,是的,她一直都还有自信在。
直到,直到今晚。路曜辰抱着她,眼眸中透出冷漠,那样断然地在众人面前撕下她的自尊。他在说她是****,众人看她也是,表面装纯洁,其实却是****。
心再次冷下来,泪光在黑暗中闪烁。那个叫什么许丽丽地说的对“都只是情妇,都只是靠肉体生活,她没有高贵过谁。”
可这还不够,路曜辰竟然还说她只是可有可无的。是的,就算众人在都鄙视她,但这远远抵不上路曜辰给她的伤害大。但就算这样被路曜辰侮辱着,可她却什么都无法反抗,只能这么没有自尊的活着,跟着他,就如同一条乞讨的小狗一般。
黑暗中,熟睡的路曜辰翻身,习惯性地伸手到身侧,却碰不到那个柔软的身躯,不由得醒了过来,身侧的被窝还是冰冷的,说明那个该死的女人根本就没进来睡觉。
“该死!”路曜辰有些气恼,从床上爬了起来。他一直等莫夕颜进来,他在给那个该死的女人一个悔过的机会,谁知道这个女人竟然敬酒不吃吃罚酒,他是不是对莫夕颜太过仁慈了,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这么对他,而莫夕颜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耐性。
暗暗咒了一句,路曜辰向外走去。夜光透过窗户爬了进来,照射在莫夕颜纤细的身上。她已经睡着了,可是眉心却紧紧皱着。
路曜辰向莫夕颜走过去,借着月光,仔细端详着她的脸,月光下,她的脸显得朦胧而美丽,好像一个睡美人。
莫夕颜睡得很不好,路曜辰不时还能听到她喃喃的梦呓,好像在乞求,又像是在苦苦的挣脱。双手紧紧地拥抱着自己,形成了一个保护的姿势,又像是一只将自己蜷缩在壳里的蜗牛。长长的乌发密密倾盖在白皙的脸上,让她原本不大的脸衬托的易发的小了。密而长的睫毛在微微抖动着,如果不是均匀的呼吸声,路曜辰几乎要怀疑她根本在装睡。
这样的莫夕颜显得那样的无助,那样的楚楚可怜,看着这样的莫夕颜,路曜辰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忽然动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苏醒了一般。
路曜辰轻叹了口气,终于伸手将莫夕颜抱在怀中。
莫夕颜原本就睡得极不安稳,经路曜辰这么一抱,忽然惊醒了过来,睁开明亮乌黑的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路曜辰,这样的眼神让路曜辰的心再次被什么抓住一般,倏地一下动了起来。
“放下我。”过了好一会儿,莫夕颜终于明白现在的状况,不由出声禁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