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你是曜曜的父亲没错,但是从曜曜出生到现在,你抱过他吗?喂过他吗?你知道小时候曜曜有几次和病魔作斗争,是怎样死里逃生吗?”
“不,你不知道,你永远也想象不出,那时我的恐惧,还有曜曜的脆弱。你甚至不知道曜曜喜欢吃什么,讨厌什么……”
路曜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莫夕颜,看着她流泪,他的心跟着痛,听着她诉说,他的心跟着在刀尖上行走一圈。莫夕颜说得没错,他是没有做到一个父亲该有的责任,他甚至不知道曜曜的存在,当年如果他能不被愤怒烧昏了头,如果他能冷静一些,也许他就该想到,莫夕颜根本不会那样做,也不会让莫夕颜离开,也就不会出现今天的情景。
莫夕颜也不用受那么多苦。
是的,他不知道莫夕颜竟然吃了这么多苦,这几年,他不是没想过去找莫夕颜,但是丁皓查到的消息,莫夕颜生活得很好,而且时常和宋易枫在一起,他就想着让莫夕颜冷静一下,这一等就是五年呀。
“夕颜,回来吧,让我照顾你们。”路曜辰动情地对着莫夕颜说道“没有苦了,从今天开始……”
“不……”莫夕颜摇头,如果接受路曜辰的请求,那么从今日开始,真正的痛楚才开始。不仅是路曜辰的禁锢会重新开始,傅遥地报复也会更加疯狂。她再也不要回到那样的生活中去了。
“放我们离开,我们会走得远远的,再也不会回来搅乱你的生活。”莫夕颜说,她改用的砝码都用光了,现在只有恳求。
“不,我不会让你们离开,不会让我的儿子离开这个家的。”路曜辰无法忍受再次失去莫夕颜,还有曜曜,想着刚刚曜曜哭着叫爸爸的情节,更是让路曜辰痛心,他一定要给曜曜一份完整的爱。
“否则,就算你们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会将你们抓回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路曜辰的话仿佛把莫夕颜全身的力气都抽走了一般,整个人跌坐在地板上,她好话歹话,什么话都说尽了,可是路曜辰为什么还不肯放开他们,为什么?
莫夕颜真想带着曜曜马上离开,走得远远的,但是她知道路曜辰绝对能找到他们,既然他说了就会做,是的,路曜辰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魄力去做这件事。
老天,她该怎么办?为什么会再次掉入这个漩涡中。莫夕颜有些绝望了。
看着跌坐在地上的莫夕颜,路曜辰心中仿佛有谁拿着一把刀再不停地剁着他,心好痛呀。路曜辰开始意识到,他对莫夕颜的爱已经远远超过了他所能意料的了,而曜曜反而成了拉近莫夕颜,套住莫夕颜的一条有效途径,这次他不会在失去莫夕颜了。
是的,从一开始,想要曜曜开始,他就应该意识到了,没想到对莫夕颜的爱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淡忘,反而更加浓厚了。
“我带你去找曜曜吧。”路曜辰将莫夕颜从地上扶起来,有些心疼。莫夕颜总有这样的一种本事,能轻易地拨动他的心弦,让他变得有些犹豫不决。莫夕颜总能轻易改变他的决定,让他变得不像自己了。
“你不和我抢曜曜了吗?”莫夕颜问,泪水还挂在睫毛上,眉眼间呈现出一股楚楚之色,这种神情在路曜辰的心中荡起了微微涟漪,他竟然没有办法说出已经到了嘴边的言语。
“走吧。”路曜辰轻轻地搂着莫夕颜,此刻的她就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兔子,没有了一点的反抗力。变得那般温顺,路曜辰总有一个错觉,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从前,或者真的在从前,他们都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两人都没有说话,在熟悉的房门前停了下来。路曜辰有个错觉,此刻他们就好像是一对夫妻,然后相伴着去看看熟睡中的儿子,这个想法虽然只是从路曜辰心中掠过,但并没有马上就消失了,而是被路曜辰抓住了一点什么东西。
“进去吧,曜曜就在里面。”路曜辰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温柔地说过话,此刻,他就怕说重话,莫夕颜就会如同水晶一般破碎掉一般。
曜曜真的在里面?莫夕颜用眼神询问着路曜辰,她有些不相信,路曜辰竟然这么轻易就让她见到曜曜了。
在得到路曜辰肯定的眼神后,莫夕颜就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此刻没有什么比曜曜更加重要的了。
在他们曾经温存过的小床上,曜曜正睡得十分香甜。红红的双腮好像红苹果一般可爱,嘴角还挂着甜甜的味道,莫夕颜能想象出曜曜刚刚是开心的。
伸手抚摸着曜曜,莫夕颜眼中闪出一丝丝母性的慈祥,提着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只要确定曜曜没事,她也就放心了。
只是一想到路曜辰的举动,想到曜曜有可能会离开自己,莫夕颜的神色忽然沮丧起来。“曜曜,妈咪该怎么办?”看着熟睡中的曜曜,莫夕颜不由得喃喃低语。
时间悄悄的流逝着,也许曜曜之前玩得太累了,这个时候竟然都没有转醒的痕迹,睡得很熟很沉。莫夕颜看着曜曜,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
此刻,忽然传来了敲门声。莫夕颜的心跟着紧了一紧。现在的她就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看了看时间,已经好久了,莫夕颜怕路曜辰回来赶她走,但是她真的舍不得曜曜,她已经决定了,如果曜曜不走,她也会呆在这里,会一直陪着曜曜的。
门敲了几下,然后就被开了进来。进来的人是管家,不知为何,莫夕颜悄悄松了口气。
“莫小姐,先生吩咐我送你们回家。”这个管家,莫夕颜认得,还是五年前的那个管家,他好像一直都呆在路曜辰的身旁。
“送我们回家?”莫夕颜重复着管家的话,她肯定听错了,路曜辰真的有这么好心吗?辛辛苦苦把曜曜抢到别墅,现在说放就放了吗?不管如何,莫夕颜还是有点不相信。
“是的,是路先生特意吩咐的。”管家强调到,其实对于莫夕颜和路曜辰走到今天这一步,管家也很痛心。管家从小就看着路曜辰长大,知道路曜辰比任何人都渴望得到亲情。路曜辰和莫夕颜在一起时的那种快乐,幸福,管家是看在眼里的。他真得很喜欢这个细腻又体贴懂事的莫夕颜,可是管家怎么也想不到,莫夕颜会离开路曜辰,他看得出莫夕颜心里是在乎路曜辰的,就如同路曜辰也在乎莫夕颜一样。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彼此折磨着。
莫夕颜走的这五年里,路曜辰每天晚上都会躲进他们曾经呆过的那间房间,管家就知道路曜辰没有放下过莫夕颜。今天好不容易莫夕颜回来了,而且还令人惊喜地带回来了小少爷。可是他们之间的矛盾好像并没有消除。
就如同现在,路曜辰的做法会遭莫夕颜的猜忌,而莫夕颜的行动会受到路曜辰的监视一样,明明相爱的两个人,继续着彼此间的伤害,而他这个外人却什么也帮不上。
“真的吗?”莫夕颜从管家严肃的脸上仿佛看到了保证,先也慢慢地松懈了下来。想起刚刚的一切,想起路曜辰的温存细语,莫夕颜的心中有那么一丝丝的安慰和感激涌起。其实她很容易得到满足,只要那么一点点的安慰,,莫夕颜也能感受得到。
“曜曜……”莫夕颜叫,轻轻拍了拍曜曜的脸“小懒虫,我们要回家了,还睡。”但是不管莫夕颜怎么叫,曜曜都没有醒过来的痕迹,莫夕颜心中有点慌了,想到曜曜睡了好久了,在家里,曜曜从来没有这么嗜睡过,难道曜曜发生了什么事情?
“管家,为什么孩子还不醒?”莫夕颜看着一旁的管家,着急地问,“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股从所未有的恐惧从莫夕颜心中升起。
“莫小姐不要紧张,小少爷没事的。”管家出声安慰道“小少爷之所以这么熟睡,只是喝下了饮料中放有让人熟睡的一种药物罢了,这种药物对身体没有任何的副作用。”
“药物?为什么要这么做?”莫夕颜听到曜曜没事,提起的心又慢慢放了下来,这一天,心提了放,放了提,她真的都已经有些无力承受了。
“先生可能觉得你们之间的谈话,小少爷没有必要知道。”管家说得很委婉,但是莫夕颜能明白管家的意思,的确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当着曜曜的面说,而且在有一些事情还不确定之前,曜曜的出现确实会扰乱步伐。路曜辰真的很细心,竟然连这一层都考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