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侧头打量着凤梓峰,道:“大哥可知谦王最讨厌女子抚琴?贤贵妃便因为不懂抚琴,年轻时曾被宫里的妃子笑话过,因此,谦王每一回见女子抚琴都会皱起眉心,心生不悦,城儿好心帮妹妹,帮父亲,你们倒好,都把城儿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早知如此,城儿便不该出现,任你们大祸临头!“
她的声音极轻,就好似真的受了委屈一般,但听在众人的耳中,却又生生的打了个颤。
凤梓峰疑惑的皱了皱眉,他与谦王向来交好,怎从不知他讨厌女子抚琴?
故,望向凤权,见他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不禁有些诧异,为何凤倾城会知道这些?她一个闺中小姐,更被耿氏教育成无德无能的人,怎么……
如今看起来倒不像了?
凤权似乎也想起,记忆中从未见过贤贵妃抚琴,听凤倾城这般说,却也不无道理,或许贤贵妃是真的不懂抚琴,如此看来,今儿个晚上,倒真是凤倾城给了凤府台阶下,如若不然,谦王指不定要记恨凤府了。
想到这里,凤权的眉心微微舒展。
耿氏原本以为这一回凤权定不会放过凤倾城,如今被她这么一说,反倒是凤倾兰和凤梓峰的错了。
自己的儿子方才回府,便给凤家抹了黑,偷瞧着凤权的脸色,似乎已经不似方才见到峰儿时那般愉悦了。
她气恼的咬了咬牙,正想喝斥凤倾城胡说八道,却闻凤倾城微微一笑,明眸皓齿间满是女子的风情:“母亲,您可曾听说过,当年皇后便是以一首《高山流水》胜过了贤贵妃的一手丹青,使得皇上回心转意,因此,这首曲子,对于贤贵妃来说,是大忌,哎……不知谦王该如何想兰妹妹了!”
说罢,她叹了一口气,似有婉惜的摇了摇头。
耿氏这一回是气得脖子都粗了,心中却又畏惧极了,若真是因为这一桩小事而得罪了贤妃,她岂不是搬了砖头砸自己的脚。
凤权的一张脸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瞪了耿氏一眼,没好气道:“你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尽给爷丢人现眼!”
说罢,冷哼一声,甩袖便朝着顾氏的院子去了。
顾氏掩嘴一笑,兴灾乐祸的瞧了耿氏母子一眼,赶紧追着凤权的脚步去了。
蒋氏也不生气,眼下,老夫人不待见她,她自然要收敛一些,待耿氏垮了台,她再好好的整治顾氏,到时候,只怕老夫人也拦不了了。
想到这里,蒋氏也微微的笑了,老爷都走了,她也懒得再对着这个黄脸婆自讨没趣了,福了福身子,便退了下去。
眼下,只剩下耿氏母子与凤倾城三人。
凤梓峰恶狠狠的上前一步,伸手便朝凤倾城的脸上甩了去,今儿个,她不仅让兰儿受辱,还让耿氏被凤权训斥了,这对于凤梓峰来说,是奇耻大辱。
凤倾城凌利的眸子猛的一瞪,一抹无处可挡的锐气直逼凤梓峰的双眼,这是一种凶残如野兽般的视线,只需一眼,便能让人凉到心底。
微微一怔,手上的动作却没有迟疑,眼看着就要甩在凤倾城的脸上,却不知,凤倾城的动作比他更快一步,看似纤细的小手‘卡擦一声捏在了凤梓峰的手腕,那长年练武而比平常人更粗壮的手腕,也不知是承受了怎样的力道,竟发出一声极为刺耳的’卡擦‘声,紧接着,凤梓峰整张脸都惨白一片。
他痛苦的拧着眉心,死咬着唇瓣才忍住没有叫出声。
纤细的手指仍旧捏在他的手腕,而凤倾城的脸上却笑得纯真无邪,十五、六岁的容颜有着璀璨夺目的光彩。
“你做什么?”耿氏发觉凤梓峰的手迟迟未落下去,原本是想看场好戏,却发现,事情似乎并没有想象中容易。
抬头一瞧,儿子的一张脸已是惨白一片,额间冷汗连连,她慌忙喝斥凤倾城。
却又不太相信,自己的儿子长年习武,会打不过一个小小的闺中小姐。
松开手,凤倾城轻叹:“大哥哥,倾城无德无能,唯有这张脸还能见人,不能毁,大哥哥下回记得,千万别打倾城的脸,不然……我会生气喔!”
看着凤梓峰那无力垂下的手,她勾唇一笑,俏皮的好似撞进凡尘的精灵一般,直闪了人的双眼。
可惜,凤梓峰却是没有力气再去欣赏这些,他的手腕只怕是生生被捏断了,好深的内力,好灵巧的手法。
这女人绝对不是母亲嘴里说的那般胸无点墨,头脑简单,蠢笨不堪……
想不到,她竟能藏得如此深。
“请大夫,我的手腕断了!”咬着牙,冲耿氏说出这句话,凤梓峰已经支持不住跌坐在了地上。
耿氏震惊的看着儿子,那痛苦的模样并不像在说谎。
凤倾兰的院子
‘呯……‘的一声,满地的碎片伴着丫头们的惊叫声不住的在这处上演着。
“我要见父亲,凭什么让我咽下这口气!”早晨耿氏身边的赵妈妈去传过话后,凤倾兰便一直发脾气,将屋子里能摔的东西都摔了个粉碎,身边几个丫头都受了或轻或重的伤,皆是被重物所掷。
此时,已接近午时,凤倾兰仍旧不依不饶,嚷嚷着要去见凤权。
这口气,她如何也咽不下去,想着平日里,她可是呼风唤雨,在凤府,谁不将她捧上天,如今,凤倾城不仅给了她难堪,还将她伤成这样。
这叫凤倾兰如何能平息下去?
耿氏刚踏进屋子,脚边便掷过来一只瓷瓶,四分五裂的碎片落在她的脚边,使得耿氏微微皱了眉。
赵妈妈忙上前一步,担忧道:“夫人,您没事吧?”
耿氏扬了扬手,气恼的走进内室,只见凤倾兰披头散发的靠在床边,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到处都是,还有一个被打碎的药碗,想必那些药汁,她是没有喝下。
昨儿个晚上那根针,说起来她都不信,竟有手指那般长,比绣花针粗了数倍,插进骨肉里,生生将凤倾兰的大腿戳出了个大窟窿。
若不是救治及时,只怕这条腿都得废了,好狠的心……
想到这里耿氏便气得胸口发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