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没等我开口,梦鼬抢先回答道:“你们能不能不要太过分了,玄寒九卷蕨我可是给你们找来了,现在冰还非常虚弱,不能再过度劳累了!”
“我……还能帮上什么忙?”一边开口问轩玦,我一边制止了有些不满地梦鼬。虽然还是完全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这样的话,似乎有些事情又可以联系起来,至少也许能找机会问问谁吧!
“现在还需要一些时间准备,今晚再劳烦戈大人了。在此期间请好好休息。”轩玦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那样平静地说道,我微微点了点头,他便告辞,走了出去。
我走到案几前坐在了椅子上,也不知道是我自己的心理作用,还是最近实在是太累,刚才感到的头痛感好像又强烈了一点。
不过轩玦到低是要我帮什么忙呢?要是是超出我能力范围的话,我也只能表示爱莫能助,而且他到底知不知道我不是雪代冰雷这件事情呢?如果知道为什么一直都不表示出来,如果不知道……好像又有点说不过去?
想了半天,我将目光转向了桌子上正在消灭一块梨糕的小家伙:“梦鼬啊。我……想问你一下。”
“什么事情?冰想知道、我也知道的话,我一定会告诉你的。”梦鼬毫不犹豫地塞完了梨糕转向我。
我微微想了一下,定了一下心绪开始问道:“玄寒九卷蕨,这个东西是有着至阴返阳特性的一种草药,对吧?”
梦鼬点点头:“对啊。虽然之前我们只是看的医术和自己推测,不过这次去风雷山专程找它的时候我确定过了。说起来,冰真是很厉害呢,竟然可以那么准确的推测出它生长的环境。正如冰的推测,风归之夜过后风雷山上所有的原有地貌几乎全部被风神和雷神重铸了一次,要找到真正的玄寒九卷蕨只有那里才有。”
“……”那里?我不由得有些莫名其妙地紧张,冰很厉害我知道,不过要说之前她做了什么样的推测我是一点也猜不出来。所幸梦鼬完全没有在意我的表现,我便很快的用轻笑代替了短暂的沉默,如之前所说,玄寒九卷蕨有着至阴返阳的特性,也就是说,本来应该是极阴的草药,却由于某种原因实际上的药性却是极致刚阳的。极致刚阳的草药,再加上梦鼬刚才对轩玦所说的话,和雪代冰雷对梦鼬所下的命令,综合起来看的话应该得出的是以下结论:灵煚体内的寒邪之气,可以用玄寒九卷蕨逼出来。
……吗?
我微微皱了下眉头。
“冰,怎么啦?”梦鼬好奇的看着我问道。
“我有点担心,成功的几率大不大。”沉默许久,我轻声说道。是的,用至阳的玄寒九卷蕨来逼退灵煚体内的邪寒之气这一点从理论上来讲基本上没错。可是,这真的有用会有用吗?灵煚的脉象牢而沉,这完全是先天的。而又因为他这种极度恶劣的性格,使得他根本就对自己的身体疏于打理,不仅不调理还常饮烈酒,更有甚时还常使用『舒脉』这种过于极端的方式来调整自己体内的阴阳之气……反正就我目前为止的见识来看,别说先天双牢沉脉是个大问题,就灵煚后天重重的恶劣行为来看,我简直担心玄寒九卷蕨能不能将他体内现有的邪寒之气尽数排出。
“哼,不要管那种人啦。我们已经为他做得够多的了。能不能撑下去只能靠他自己了。”梦鼬用一种极为不爽的语气抱怨道。
我没有回答梦鼬的话,只是自顾的思考着,小声说道:“玄寒九卷蕨药性刚烈,像他那种臭脾气,要是不努力把药性和自己合二为一,反而将下意识地去对抗这种和自己本身完全相反的存在就会变得很危险。最严重的,可能会因为体内阴阳相斗,经脉暴扩最后撑破全身而死吧。”
“臭脾气!冰你说的太对了!”梦鼬突然一下跳了起来,我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接着,眼前的小黑影开始做出各种夸张的变形并且开始喋喋不休地说道:“他就是这样的人!每一次总是斜眼看着任何在他面前的东西!好像完全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我就不明白他到底有什么好嚣张的!人类不是早就知道‘人外有人’这种简单的道理了吗?难道他还不知道?……”
我轻笑着看了看梦鼬,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梦鼬却并没有停止它的抱怨,反而跳上了那个小盒子上。
紧接着我揉了揉眼睛。那一瞬间我似乎出现了错觉,好像眼前的小黑影在一瞬间显出了自己的原型,正在没好气的数着灵煚的种种劣行,并且不断的叫我不要去管他。
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已,所以我觉得我还是眼花了。
“不过他最近倒是很少喝酒了!”梦鼬突然这么说道,然后它似乎有些不高兴。闷闷不乐地跳到我手背上。
“最近……?”我微微有些奇怪,之前在风雷山上已经有听颢颖说过灵煚特别喜欢喝酒,而且还是这世间罕见的好酒,更是传说中“一曲云雨藏百世,乌月清照把魂还。”的婉河『曲乌』。这下怎么又不喝了?
“嗯,是啊。因为上次被冰你狠狠的说教了一顿嘛。”梦鼬突然得意的笑了起来,看起来再为那次“我”说教灵煚而暗爽。
灵煚被说教?这可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我不由得想去想象一下冰雷板着脸说教灵煚的模样,却怎么都想不出来。也难怪,冰雷似乎天生就和“生气”这种词是没有缘分的,梦鼬所说的说教,可能也只是她用严肃却温和的态度稍微将灵煚数落了几句吧。不过这也确实很有意思,灵煚那种恶劣的脾气竟然会耐着性子听冰雷说话,而且竟然还记在了心里。
嗯,确实是很有意思呢。
“不过正因为这样,就连我都……”梦鼬闷闷不乐地继续嘀咕道。
“连你都……?”听见梦鼬这么说,我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它。
“啊!没什么!”梦鼬突然跳了起来,随后在空中转了几圈:“我好像闻到什么好吃的东西了,先出去溜溜马上回!”
看见梦鼬那欲盖弥彰的模样,我只有边摇摇头边回答道:“拜托!我……”
“啊!会给冰也带回来的!”梦鼬急忙地回答道,随后消失在了空气中。
半晌,我叹了一口气。这家伙的意思肯定是:“不过正因为这样,就连我都没有好酒喝了。”好吧,我不知道雪代冰雷对酒的感觉如何,但是梦鼬这个家伙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没事和灵煚打赌饮酒,对月当歌这件事情我还是知道的。
唉?……这么说起来,他们两确实是认识了这么久了啊。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突然觉得有点口渴,便起身想去倒杯茶。没想到刚一转身,推开椅子便吓了一大跳。
一个人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边,我几乎想都没想右手一转法杖便从衣袖中滑了出来。
“法杖?”一个带着讥讽的声音传了过来,听到这个声音我瞬间镇定了下来,那个人是灵煚。
“离我远点。”我看了他一眼冷淡地回答道。
不过灵煚却并没有动的意思,我也懒得和他对峙,一转身便想从另一边走出去。却不想灵煚竟然瞬间再次站在了我面前。我再次转身,又遇到了这种情况。
“所谓事不过三。”心里虽然已经有一万分的不高兴,我脸上的表情却依旧冷淡,然后我再次转过身去,紧接着抬手就是附着冰霜利刃的法杖朝前砸去——这是当时我对付柳镜慕水的那一招。尽管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如此顺手,不过看不顺眼的话能用什么就用上,这也是我现在的行事准则之一。
但很显然,如果这是我发动的攻击,那么我彻底低估了面前的这位真武大将军。冰霜利刃离灵煚的咽喉还有不到一指节的距离被,我的手腕被灵煚牢牢抓住了。完全不用试着挣脱,我已经知道我似乎是无计可施了。
“放手。”我直视着灵煚。
灵煚则看着看只被截住的冰霜利刃,突然他冷笑道:“竟然把法杖当匕首用,不愧是……”
“少来。”我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有什么想说的快说,没什么想说的出去。”
一瞬间我感到手腕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我强忍着没叫出来,努力地保持着自己的平静狠狠的瞪着灵煚。
“我不要你帮忙。”半晌,灵煚放开了手。
“那真是抱歉啊,皇命难违!”我一边揉着手腕,一边冷笑着反击道。不要我帮忙?我倒还偏要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灵煚看了看我,紧接着那种讽刺的微笑再次挂在了他的唇边,他突然往前走了几步将我逼入墙角:“原来你这么想帮我啊……”
“我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