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她还是为了什么呢?天真的以为,把我们调换就万事大吉了?可是就算调换了也达不到杀掉我的效果啊……难道她还有什么别的用意?
这么想着,我不知不觉分心了。一分心,脚程也就慢了下来。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暗杀术本来就是要集中精神才能用的好的。一路走来,已经有太多的事情让我觉得心烦了。这么想着,我干脆停了下来。
四周很安静,安静的能听到那些小飞虫拍着翅膀的声音,它们轻盈的在空气中飞舞,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
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我不由得伸出手去,不一会儿几点荧光便向我靠拢。似乎想停歇在我的指尖上,我轻轻的笑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几道电光从我眼前闪过,那几点荧光一瞬间灰飞烟灭,我恼怒的转过身去。
是颢颖,南宫颢颖。
他脸上那一贯懒散而淡然的微笑已经消失了,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对视了一阵子之后,我冷冷地问道:“你是想来杀我的,还是想来劝我回去,收手之类的?”
颢颖摇摇头,轻轻地说:“不是的,只是因为你刚才很危险。”
危险?我眯起了眼睛。周围的荧光还是那么星星点点,看上去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些东西叫『流舞蝇』。”颢颖看了看四周的小飞虫。随后他点燃了一只萤石,手一挥丢到了比较远的路旁的磷石照不到的地方。
我全身一阵恶寒。
地上全部都是动物的骨头架,以鸟和巨蟒居多,还有几具骨架居然比方才在悬崖峭壁上看到的鬼岩花蚺还大。
“如果刚才它们落在你身上了,你就会变成这样。”颢颖指了指那些残存的骨架,那些残存的骨架上有些像丝线一般的东西,有的极细,也有的汇集成了一大股,看上去像藤蔓,却反射着一种好像不是属于植物的,而是丝织品一般的惨绿色。
“它们和『蔓纹蜘蛛』是相互寄生的关系。蔓纹蜘蛛是一种植物的名字,它们看起来极像某种蜘蛛网,数量很多的时候又像藤蔓。一般情况下,流舞蝇负责引诱食物,而蔓纹蜘蛛负责捕捉猎物。流舞蝇的光有至幻作用,而蔓纹蜘蛛可以困住猎物的行动。”颢颖看着周围的飞虫,然后将目光转向我。
我冷冷的一笑:“是么?有至幻作用?那我怎么判断,我现在是不是已经掉到幻觉里了?”
“你这个人真有意思,颢颖殿下救你一命,你还好意思这么说?”突然从颢颖的身后,更准确的说是从他肩上传来一个声音。他的召唤兽,那只肥肥胖胖的土拨鼠啰啰不满地扭了扭身体,“流舞蝇的至幻作用只是针对于你本人的感觉,并不能影响到你的记忆。换句话说,流舞蝇只能制造一种让中毒的人昏睡的环境,却不能让人看到别的东西。”
我下意识的微微往后退了两步,还是不太相信他们说的话。
“而且你们柳镜家族应该对这种小飞虫感到很熟才对。”灵煚的声音突然从另一边传了过来,看上去他刚才是走上了和我一样的路来到这里的,“流舞蝇是暗行者中最常见的暗杀麻药的基础配方之一,你身为暗行者怎么会连这种朝夕相处的小虫子都不认识呢。”
我暗暗的握紧了袖子里的匕首,同时也觉得有点懊恼兼好笑,难道他们是在觉得柳镜慕水这个人平时太不用功了以至于现在差点中圈套?不至于吧。难道我要先学学魔法,再学学方术,再顺便把暗杀术也学学?好吧,我不过是继承了这个身体的能力,暗行者到底该怎么行动我可真的是一点也不知道!莫非我注定了学东西就全都只能半途而废了?
灵煚看了看我说道:“没用的,暗杀术不是用来和别人光明正大的笔试的,在我们都有防备的情况下,你那种级别的暗杀术成功几率几乎为零。”
我扬了扬眉毛,这个我当然知道,不过我只是想全身而退,对手是南宫颢颖和西岐灵煚的话,应该还是做得到的。
颢颖看着灵煚,又看了看我:“我们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那时突然攻击小薁,这点让我们很不理解。你不是明明已经答应灵煚了,只要『契』碑还在,就绝不会轻举妄动吗?”
『契』碑?
我的心猛的一沉,他们真的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或者说瞒着汐薁。
但是现在这个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们所说的『契』碑到低是什么?如果我记忆没有错误的话,『契』碑即是『印』的桥接法器。
在『现』界中,有很多的类似于通灵兽的存在,但是它们却又不是通灵兽。真正的通灵兽们都居住在『彼』界,而有的法师却能够通过强大的魔法阵从二元『鬼』界——也就是『魔』界中召唤出强大的魔物和自己并肩作战;而方术士们也能借助古老的方术从『鬼』界引导出凶悍的恶鬼;又或者魔剑士们的剑中往往会有精灵相伴;而一些剑客们的剑中甚至会有被称作『剑仙』的存在……这些方式引导出来的“同伴”严格意义上来说都不算通灵兽。
而『契』碑所联系着的『印』也是那样的一种“伙伴”,它们是本尊实力的一部分,相当本尊于分身的存在。当『铸印者』和『印』的本尊达成共识的时候,由本尊分裂出来的力量便会依附在某个物件上变成『契』碑,而那一部分依附在『契』碑上的力量就被称作『印』。
不过这种东西是很难掌控的,因为铸印要花费太多的力量,而且印完成后也没有本尊的全部实力。所以一般很少有人会去用到,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雪代冰雷一样能找到一位神袛作为『印』的构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