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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chapter Ⅱ

幸野恭良靠着栏杆,身前是将要隐没于黄昏中的冬木市,他看着这座逐渐沉寂于黑暗中的城市陷入了深思。

“怎么样?做好决定了么?”

从幸野恭良身后的长椅上传来声音,声音的主人是个穿着修道服的神父,他以标准的姿势挺直腰杆,正坐在长椅上。

神父的双鬓有些发白,额头上刻着几条岁月留下的皱纹,但他的眼神却超越常人的炯炯有神。那仿佛是一双真理之眼,能看穿世间万物的本质,任何迷惑阴云在他面也都会无所遁形。

神父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幸野恭良,双手拢在宽大的修道服衣袖下,脸上平静而面无表情。

“现在7位Master中已经出现了4位,就在前天晚上,三大骑士之一的Lancer也已经响应圣杯的召唤降临了。”

幸野恭良沉默地听着神父带来的情报,他看着眼前的冬木市,这座曾经历经了多次战争的城市如今从表面上丝毫看不出过去留下的痕迹。

不过他却清楚的明白,涉及过这一切的人,除了少数没有亲身参与之外,无一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如今自己是否也要参加这个战争,说实话幸野恭良还没有决定,幸野恭良本身就是一个没有什么抱负的家伙,他本能地从这里面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卫衡先生拜托我的事情只是告诉你关于这场战争的一切,参不参加是你自己的选择。”神父严肃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丝笑容,“这是一场残酷的战争,想要得到些什么注定就必须付出与之相等的代价,然而想要得到能够实现一切愿望的万能许愿机,需要付出的或许是生命。”

“谢谢,卡德特神父,我会考虑的。”幸野恭良转过身看着神父。

神父点点头,站起来转身离开,他的背影在树林中渐渐远去,幸野恭良听到神父最后留下了一句话。

“卫衡先生说如果你想了解自己的身世,最好亲自到这场战争里去寻找答案,但是记住,你能思考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所剩下的席位仅剩3个了。”

幸野恭良离开后山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他顺着环山公路徒步向冬木市市区走去。

夜晚的环山公路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两道的树梢留下的树叶摩擦声。幸野恭良深深吸了一口气,夜晚的山风带着凉意,只靠身上单薄的衣物并不足以保暖。

幸野卫衡是幸野恭良的养父,但恭良本人对此原本并不知情,直到三年前幸野卫衡去世以后,那位名为卡德特的神父才找到他告诉了他一切,甚至包括那场战争的全部。

本来幸野恭良是不可能相信魔法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但神父却是有备而来,他轻而易举的就让幸野恭良相信并对此无以反驳,甚至还邀请幸野恭良参加圣杯战争。

神父说想要幸野恭良参加圣杯战争的并不是他的意愿,而是是幸野卫衡,也就是恭良养父的意思。为此幸野卫衡为他留下了制胜的圣遗物,再加上恭良与生俱来的强大魔法回路,毫无疑问一定能召唤出最强servant。

但即便如此幸野恭良却不想参加这场战争,原因在于他对于生活并没有什么不满,况且他也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实际上幸野恭良反而觉得平平淡淡的活着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至少还能活着。

唯一能让幸野恭良在意的就是自己的身世。

幸野恭良有着一部分的欧洲血统,但他一直以为那血统来自自己素未谋面的母亲,但依照现在的情况看来并不是这么回事。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对于参加这场战争的抗拒感。

幸野恭良一路低头思考自己的事情,没有注意到从环山公路另一头面向自己走来的人,更没有注意到对方怪异的穿着。

迎面走来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结实的男人,穿着一件泛黄的毛皮外套,外套并没有扣住而是裸露出一片古铜色的结实胸膛。男人壮硕得像只黑熊,脑袋上套着一顶发亮的黑铁牛角帽,乱糟糟的褐色头发像个倒扣的鸡窝。

直到走到男人身前几米处,幸野恭良才察觉对面的不速之客身体似乎强壮得有些不可思议,就像电视里的大力士那样,遮住灯光将自己笼罩在阴影里。

幸野恭良停下脚步,警惕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男人也看着他。

“你……好?”

幸野恭良尝试着和对面交流,他并不认为两人可以简单的擦肩而过,因为健硕得像头熊的男人不偏不倚的正挡在自己的正前面。

对于幸野恭良的举动,男人报以回应的即是沉重地喘气声。幸野恭良看见男人从鼻间喷出的白色气体,就像冬木市的那列老旧的铁道车呜呼地从铁道上疾驰而过时,烟囱上冒出来的白气一样。

男人忽然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紧接着幸野恭良清楚的看见对方手中闪过一道白色光芒,凭空出现了一把大致有一人高的双刃战斧。

男人用布满青筋的手握住双刃斧顺势猛劈而下,强大的劲道伴随着不可抗拒的压迫感,带着呼啸的破音声毫无预兆的朝幸野恭良砍下。

地面上因为男人的攻击而掀起了滚滚的沙尘,坚硬的岩石地面被轻而易举的砸出了一个大坑,碎石乱溅在四周。

但似乎并没有出现男人预料中那血肉横飞的画面,他愤怒的低吼一声,自己忽然暴起的攻击被对方躲过在他眼里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男人迷茫地看着眼前的坑洞,根据Master定下的作战计划里,完全没有关于现下情况的应对方式。因为一般人躲过忽然暴起的servant的攻击可能性几乎为0。

不过男人毕竟生前是身经百战的战士,纵使是已经死去很长的一段时间,而如今因感应圣杯召唤以英灵形态降临,但仍然具备着以前的战斗素养,所以迷茫只是持续了短短的一瞬,男人便警惕的扫视四周起来。

幸野恭良屏住呼吸,卧爬在远处的灌木丛里,从发现男人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而这一切他都联想到了那场战争的身上。

幸野恭良的心几乎都要跳出来了,如果不是凭借敏捷的身手与直觉,毫无疑问自己现在已经成了那个看起来像是野蛮人的家伙手下的一摊烂泥了。

在男人口中吐出白气的那一瞬间,幸野恭良感觉到脊背蔓延而出的凉意。一股来自四面八方的杀意瞬间笼罩了他,他从那时就开始偷偷运动魔力回路,将魔力聚集在腿上,一边准备好随时卧倒滚向一侧的灌木丛,好逃离这里。

从对方的衣着上,幸野恭良不难猜出对面并不是“人类”,而是响应圣杯召唤而降临的,被称为“英灵”的存在。

只是这个强壮得可怕得servant似乎只是孤身前来,身边并没有跟着人类,也就是神父口中的“Master”。

——似乎是个想趁机先除掉对手的稳健派啊,幸野恭良有些伤脑筋的暗自想着,自己还没有真正成为Master召唤属于自己的servant,而仅仅只是作为Master的候选者,就已经有人注意到了自己。

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就在幸野恭良陷入思考的时候,野蛮人Servant率先发现了他的踪迹。

野蛮人Servant毫不犹豫的压下身,双腿瞬间爆发出可怕的力量借助地面用力一蹬,整个人高高跳起,幸野恭良清楚地看到野蛮人Servant之前所在的地面破碎化为齑粉。

野蛮人Servant高大的身影遮蔽了整个天空,早已瞄准好的双刃战斧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令人窒息的杀气锁定着幸野恭良。

这下死定了!

这是幸野恭良最后的想法,他毫不怀疑这一击能够击中自己,并且附带的攻击力足够将自己杀死一万次。

一切,就要这么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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