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思淮被玉玲珑逼得无路可退,只能将一双求助的眼睛看向梁大人:“大人,真的不是我,我没有害死她!”
以前梁大人放过他好几次,这次也会看在他爹的面子上放过他的!
再说,这次他真的是冤枉的!
但是冯思淮错了,以前梁大人能放过他,一是因为他是冯尚书的公子,二是因为苦主都是寻常人家的女子,而且也没闹出过人命,只不过哭闹一场或者讹点银子也就算了,毕竟平头百姓都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惹不起这位兵部尚书的公子,京兆尹出头调解一下,见好就收也就罢了。
可是这次能一样吗?玉千柳死状凄惨,身份又不一般,虽然玉将军的官职不大,但是他马上就要成为甘太傅的亲家了,这事全京城都知道。
再说,看堂下着父女俩的样子,根本就不可能是给点儿银子就能打发的事,人家说了,要以命抵命!
其实,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梁大人也算是将事情的起因猜测得八九不离十了,当然,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冯思淮花心之名人尽皆知,只看闹上堂的就有好几件了,其他私下解决的事情肯定更多,这样一个浪荡公子,对玉千柳这种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那自然是手到擒来。玉玲珑敢说很多人都知道冯思淮和玉千柳的关系非比寻常,那只要略一打听就能求证,自然也无需撒谎。至于昨天的事,恐怕是玉千柳主动上门去找冯思淮,不知为何两人起了冲突,又或者根本就是冯思淮想要和玉千柳发生关系却被拒绝,便强行凌辱了玉千柳,之后两人言语不和或者是玉千柳大吵大闹,冯思淮就把玉千柳赶出了家门,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玉千柳为什么会浑身赤裸冻死在冯府的大门口。
不能怪梁大人容易蒙蔽,主要是这一连串的证据摆下来,只有这个原因能解释了。
梁大人蹙眉沉吟着,目光便落在了玉玲珑的身上。
堂下站立的少女,正冷冷地看着自己,那目光充满了凌厉,连梁大人都不禁觉得隐隐生寒。
很明显,她在等一个结果,若是自己不能秉公处理,玉府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的目光缓缓移向冯思淮,这个兵部尚书的公子此刻急得满头大汗,口中慌不择言地说着乱七八糟的话,显然是一副心慌意乱的模样。
惊堂木重重地一拍,梁大人高声喝道:“冯思淮,你招还是不招!”
冯思淮愣住了,他从未见过梁大人如此疾言厉色,更没想到沉默了半晌的梁大人,开口就是问他找还是不招。
他这点儿胆量,玩玩女人还可以,见到声势威严的大人就怂了。
冯思淮吓得匍匐在地上,颤抖着说道:“梁大人,这件事和我没关系,玉千柳不是我害死的,真的不是我……”
看见冯思淮脸上露出惧怕的神情,梁大人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杀了人谁敢承认?冯思淮这是不肯招供啊!
你不招,当本大人就没办法吗?
唰地抽出一支红色的令签,梁大人干脆利落地丢在了地上:“打他二十大板,看他招不招!”
看着堂下冯思淮那副惊讶万分的脸,梁大人又加了一句:“给我着实的打!”
在场的人都知道,打板子是有潜规则的,若是堂上的官员只是吩咐“打”,那就是意思意思,谁也别当真,糊弄几下做做样子就罢了;而“着实的打”,那可就是真打了,该怎么打就怎么打,能不能扛得住,那可就要看个人造化了;还有一等最厉害的,乃是“用心的打”,这个意思就是往死了打,不打死人誓不住手!
梁大人也是为冯思淮一而再再而三,变本加厉的所作所为震怒了,以往轻轻地处罚他也就罢了,可是这次连人命都闹出来了,而且死的还是官家千金,他怎么能再任冯思淮这样胡作非为下去?
朱红色的令签啪地一声丢在地上,冯思淮的视线也随之跟着落在了地上。
看着那昭示着自己即将挨揍的令签,冯思淮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梁大人竟然要打他?
没等他回过神来,身子已经被衙役重重地按倒在地上,脸砰地一下磕在了地面上,随即身上的锦袍被一把撩开,露出了里面的中衣。
身后,衙役们不敢怠慢,立刻高高地举起了板子。
冯思淮顿时觉得脊背发麻,立刻叫了起来:“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看到他这副吓得屁滚尿流的模样,玉玲珑鄙夷地转过了视线。
板子还没等落下呢,他嗷嗷喊个什么劲?真是个怂包!
冯思淮刚喊了两声,衙役手中的板子就重重地落了下来,啪地一下打在了他的屁股上!
可怜冯思淮从出了娘胎就一直养尊处优,别说挨板子了,连手指头都没人动过他一下,现在却要当堂被打屁股,简直是要了他的亲命了。
语无伦次的求饶刚刚叫了几声,这一下板子就打得冯思淮哇哇惨叫起来:“哎哟娘哎,疼死我了——”
他刚嚎了一嗓子,第二板紧接着就落了下来,打得他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摆脱身后的钳制,可是那些衙役个个如狼似虎,冯思淮怎么可能挣得过他们?无论他怎么竭尽全力地扭动,却还是挣脱不了分毫。
梁大人吩咐了要着实的打,哪个衙役敢不用心?只见板子雨点般落下,打得冯思淮鬼哭狼嚎,细皮嫩肉的他哪里受过这种刑罚,才打了几下,中衣上就渗出了层层的血迹。
十几板子下去,冯思淮连叫唤的力气都没有了,白净的脸蛋在地面的蹭出了不少灰尘,屁股上满是鲜血,只能一动不动地趴着,刚才还一副富家公子模样的他此刻变得灰头土脸,哪有半分风度可言。
见打的差不多了,梁大人止住了衙役,厉声喝道:“冯思淮,你可认罪?若是还不肯认,那剩下的几板子,就让他们用心的打!”
用心的打,那可是照死了打啊,他冯思淮受得住吗?
此刻的冯思淮被打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连动都动不了,一听说还要打,顿时吓得毛骨悚然,哼哼唧唧地说道:“我……我认……只要别打我,什么我都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