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高高在上的玄王,眯着眸子。
是他!
“没错,就是他……昌邑候一剑砍下了父皇的脑袋,父皇……”
玄王悲戚地跪在地上,仰天长啸。
“此仇不报,孩儿誓不为人!”
玄王悲戚一会儿,就站起来,阴冷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温度,也是刷地一下拔出近身侍卫腰间的佩剑,剑尖直指昌邑候。
昌邑候仰天大笑,“哈哈哈……好,不愧是我的好外甥,懂得利用舅舅了,好好好……”
他的兄弟礼部侍郎章武雄也是微微向后一步,退到自家兄长跟前,以防守的姿势跟他背对着背。
“大哥,我们上当了!”
“嗯……好,阿琦长大了,懂得利用我们了,我们……”章武城小声地在章武雄耳边说了几句。
章武雄听罢冷笑一声,死灰的眸子里闪过一片亮光。
“这个时候,还在商量什么害人的计谋?”
俞将军大吼一声利剑擦过一个士兵的脖子,那黑衣铠甲的士兵立即倒地,脖子上一条血线,然后便是蹬了两蹬双手捂着那汩汩冒出的鲜血,死了。
俞将军的剑还没停住,又一次伸向章武城的脖子,章武城这下倒是反抗了。他挑起自己的剑,一脚勾起那躺在地上的士兵,踢向俞将军。
章武雄趁机拉住兄长的手,一起朝着殿外跑去。这里人太多,不便于挟持玄王做人质。他这一跑,实则是声东击西,真正的目的,是玄王。
俞将军见章武城兄弟逃跑,立即命人追了上去,大殿宽敞,人挤进来就显得有些拥挤了。向外跑的士兵来不及抽身,章武城已是放了自家兄弟的手,反身向后,一个轻跃,踩着众大臣的头顶来到玄王这边,撤退抽剑刺向上头的玄王。
章武雄则是分身替他拦住阻碍,与俞将军厮打在一起。
场内顿时一片混乱,文臣纷纷四下逃散躲避,一个个惊慌失措东奔西窜,抱着头窝在无人的地方,将自己藏起来。
“都住手……”
章武城到底是高手,多年来隐藏的实力,远不止昨夜逼宫那时的这么少。玄王是他的侄儿,武功路数他一向很清楚,轻而易举就制住了玄王,将剑架在他脑袋上。
“我的好侄儿,你倒是懂得审时度势啊!连亲舅舅都出卖,我们哪点对不起你了?”
他一生气,架在玄王脖子上的剑就向肌肤刺入了几分。莫潋琦脖子上立时一条血痕出现。
俞将军大惊,“皇上!”
事已至此,他已经认定了玄王就是他的皇上。昨夜,他收到玄王的信息,知道昌邑候要造反逼宫,扶植玄王上位,就将计就计,拖延了时间赶来救驾。说起来,先帝是他害死的,也是玄王自己害死的。
“快让开,快让他们让开……”
章武城扯着嗓子,他已经杀红了眼,此刻要不抓住机会,他们兄弟都要命丧黄泉了。
俞将军趁着章武雄失神得意的片刻,一个龙抓手就势捏住他的喉咙,冷眼看着章武城。
“你……放开皇上,否则被怪我手快捏碎了他的喉咙。”
两方相互僵持不下,但是俞将军明显人多,就算放了玄王章武城也逃不出去。他在心中盘算了一下,觉得放弃自家兄弟的话,还能为自己赢得一线生机。
章武城的歉意在眸底闪现,章武雄已经明白了兄长的意思。他也想活,可是这样的局势,别说活路了,就是能否留个全尸都是未知数。
决心已下,他抬眸看了燕子家兄长,闭上了眼。即使如此,何不让一个人活着?
章武城已经看明白了弟弟的意思,兄弟,来世,哥哥再报答你!他一狠心,拉着玄王杀出一条血路,拎着莫潋琦的手一个纵身跃出了大殿。
“快抓住他!”
俞将军一狠心,手中的剑一抹,狠绝果断。
砰的一声,章武雄刚才还活生生的一个人,此刻已然是一具尸体。他躺在地上,尸体被无数人踩踏过去,几乎被才成了肉饼。
殿外很宽敞,逃生的机会远远大于殿内。
他失策了,没想到自己苦心经营的计划被一个小小的玄王击破。他真是傻,居然以为是亲人就不会在意自己专权。
手中的剑一路杀过去,在离城墙不远的地方又是一跃,却是不再带着玄王,而是自己跃上了那几丈来高的城头。
玄王被他点了穴,站在那城头下面,一动不动地等待着援兵的到来。都怪他当初不好好学武功,还偏偏地拜了章武城为师。他恨自己无能,面对章武城的嚣张跋扈无能为力。
昨夜父皇脑袋被砍下的那一幕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他不想的,可是父皇要是不死,他绝对当不了皇帝。
清王早已恢复的事实摆在眼前,他无法忽视。近两个月以来,父皇天天召见清王,偷偷在御书房议事。
他承认自己是嫉妒了,他恨自己不比武清王聪明,可是他很优秀不是么?为何父皇看不到他的好?以前是,有太子,因为那是皇后留下来的血脉。可是现在呢,清王才十八岁,比他年轻,又恢复视力和聪明的脑袋,比他能干,他真的要疯了。
母妃说的没错,他不能看不起自己,他一样可以和清王并肩,一样可以和太子齐名,因为他可以的,可以做到的,不信,就试试。他相信母妃,那个一直深爱着父皇却被当做棋子来戏耍的苦命女子。
要不是俞将军曾经得到过他母妃的帮助,他也绝不可能这么顺利地就成了西越的帝王。真是天不亡他啊!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等待清王的归来,然后……杀了他!
章武城逃走了,追兵赶了过来,俞将军点开他的穴道。
“皇上,您受惊了!”
众将士跪在地上,拜见他们的新皇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山呼万岁的声响,响彻云霄。莫潋琦抬头看了看云,那云,很白。
莫逸轩来到他的身边,想没有成功后的喜悦,他想的倒是另外一件事。易谨宁现在到了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