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美丽的晚霞无法映进巴夷峡谷,行走在峡谷的三人不能欣赏天边的风景,但身边的风景却没有错过,即使滕厚对这些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但能当上东方清艳的导游,似乎也是一件十分开心的事。
只是天色渐暗,温度骤降,谷中似乎还夹着一阵凉风吹过,更显阴冷,东方上善带着清艳和滕厚,回到山洞。
洞中昏暗但暖和许多,靠着睡袋倚着石壁,一丝疲惫,终于涌上东方上善心头。
自诩身体强度超常,却禁不住一记缠绵之技,以至雪藏阻塞,经脉崩断,可能是自身修复较快,也可能是梦若水助了一臂之力,才不至于丟了小命。
想着清艳丫头当时那伤心欲绝的模样,东方上善心中酸意涌动,眼角似乎一阵湿润,心中暗自盟下誓言,这一辈子要守护这小丫头了,不让她受苦受累受欺负,要让她一生一世幸福快乐,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
想着清艳丫头对自己的好,东方上善向右挪动身体,双臂环绕,把东方清艳搂在怀里。
小丫头没有躲开,似乎明白少爷的心,灵动的双眼蒙上的一片水雾,把身子朝少爷的怀中钻了钻,便一动不动。
既然谷中还有些妖兽,就给东方乾他们送一些吧,练练手也好。
“滕厚,召集三到四只四级妖兽,去陪陪我那几位兄长。”
滕厚跳出山洞,一刻钟左右时间即返回,变回原形,盘旋在东方上善的双腿旁。
夜色下的峡谷,平添了一丝宁静和神秘,山风灌进狭长的深谷,鼓起一种嘭嘭的音籁,似乎来自远古的战场的号角,幽远而空灵,浑圆而绵长,待得细心去倾听,又若隐若现,若有若无,似实似虚,亦真亦幻。
无法去探求未知世界,自己的身体还是要检查一番的,东方上善神识开启,坐观雪藏,发现悬挂在雪藏的那滴真元无影无踪,而雪藏被一座雪山一分为二,左边是雪原,右边是水库。
水库的水汩汩而流,奔腾不息,向雪山右侧游走倾泻。而左边的雪原上,无数片雪花飞舞,隐入雪原。
雪山连着两头,静静地观望,默默地守候,这边雪化为水,那边水凝为雪。
雪藏,有条不紊地永恒循环着。
东方上善催动神识,接引那一缕熟悉无比的蓝线,绕行身周,冲刷经络,而几处受伤的经脉,正在逐渐地愈合。
体外,天地灵气以可以看得见的速度不断地聚集,浓郁得水也化不开,东方清艳在惊吓恐慌中己经疲惫不堪,找到一个温暖的怀抱,终于沉沉睡去,那一丝一丝的灵气,慢慢地渗入她的身体。
醇厚的灵气抚过身体,沁入心脾,让滕厚惊得直起身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整个大陆灵气己经日渐稀薄,自己何曾见过如果纯净的天地灵气?
早知有如此多的灵气,自己何苦守候紫灵果百年?原本准备摘得紫灵果后再入八千里南沼寻找一份缘,无非是因为南沼人迹罕至灵气充沛,但和这里相比起来,其他地方的灵气就是一个渣啊!
难道这就是自己的百年机缘?
百年前家族南迁,唯独留下自己,就是滕祖自损百年寿元,推演命盘从而窥得一线天机,留守巴山百年,必结一场善缘,百年孤独,孤独百年,终于等来了吗?
想着少爷身体里那令人心悸的龙威,感受着身体周围浓烈的天地灵气,滕厚百感交集,喜极而泣。
这是幸福来敲门的么?
如果百年来灵气一直这样浓郁,家族还会去那片未知之地?自己还会一直停在五境而寸进不得?
滕厚尽量舒展身体,以最大的接触面去接纳突如其来的灵气,那样欢快,那样兴奋。象一个后世忽然中奖的穷汉,捧着彩票只知道乐呵呵地傻笑,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愿意去想,生怕弄丢那张彩票,弄跑那份财运。
霞光峰顶,东方云端坐主位,正颜面对司空南雁:“看在你父司空鸿图的份上,我不想为难你。我东方家不可能永远受人欺凌,鸿冥古道战事爆发,我东方子弟决不会袖手旁观置身事外,但现在要我东方家再出两名弟子,是不可能的。你回京都去吧,告诉你们司首马前竹,东方家不受法盟节制。”
司空南雁欠了欠身,“世叔此话欠妥吧?当初迫于魔族压力,妖族与人族盟誓联合抗敌,而人族内部必须只能有一种声音,才能有绝对权势集中力量抗魔御敌。法盟应运而起,统领人族迎战魔族,建不世功勋,依您说来,当初岂非一场闹剧?”
欠身之时,地上脚印重重,这一瞬间,司空南雁至少向东方云出手十多次。
“不要混淆视听,没有你法盟,人类阵线就会失败?相反,在内讧中,你法盟倒是从不甘人后。多说无益,这次我东方子弟不会出巴山一步,五年后的鸿冥古道,会有我东方子弟一席之地。”
东方云稳坐主位,巍然不动。
“难道世叔要推翻盟约,自绝于天下?”司空南雁再次出招,三寸小刀在两人之间来回八次,一般人眼中只是夜色中多了几丝闪亮。
“不要拿你们法盟作正统,废掉一个不公平的约定就是自绝于天下?这天下也太不值钱了吧?你们开口天下,闭口大义,似乎你们就是天下大义的代表,你们不觉得很无聊么?”东方云依然稳坐不动。
“背叛法盟,难道你东方家敢承担我法盟的滔天怒火吗?”话一出口,司空南雁红菱展空,《雁南飞经》之菱落三式首式――一雁南来旋即而出。
红菱万丈,漫天而舞,似丝绸般柔软,似钢刃般锐利,大片红云向东方云飘去。
“拐了那么多圈才进入主题,这才是你们的真实面目吧,法盟的怒火我们承受得够多了,也不在乎再多一次。
在事实面前用虚伪的谎言去掩盖不可告人的目的,只能欺骗一时,终究会被戳穿的。这些年法盟为所欲为,打压异已,我孔盟三地,及墨门二寨,还有佛宗四寺等,哪一家不深受其害?
近三十年,各家各派送到法盟的人才还少吗?可是到头来不是不幸战死就是修为裏足不前,大家为法盟做到了该做的,可法盟带给大家的呢?
当然,你们司空家从法盟应该得到了不少好处吧?你们党同伐异,损人利已,拿法盟扯大旗,干的难道不是欺世盗名的勾当?你们几家既得利益,我们几家深受其害,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与谋。
念在当年司马鸿图曾暗中施过援手,我不为难你。小丫头,你是个天才啊,小小年纪破五入六,不简单啊,今天就在此休息,天亮之后,送你下山。”
言罢,东方云立即退出石屋,十丈红菱片片断裂,散落在地。两个中年妇女低身走进来,准备随时听侯司空南雁的吩咐。
东方家主的实力无法预测,怎么办?司空南雁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