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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破茧

陆轻繁对孙東瑜最初是惊讶,然后是吸引,他知道自己的优势和魅力,但这一切在孙東瑜面前却不怎么受用。孙東瑜的冷傲、淡漠使他总有些挫折感。在两人明争暗斗一次次接触中感情产生了。陆轻繁开始以为这感情还没有强烈到他想独自拥有孙東瑜,毕竟孙東瑜是个太重视自我又太会机关算尽的人。

男人喜欢的大都是纯情一点的女人,陆轻繁也数那大都数之一。以陆轻繁的魅力他生命里不缺女人,若他想,他可以找出一串。但正如郑志敏说的孙東瑜太不同了,当陆轻繁开始对孙東瑜进行调查,他突然忆起曾经的那个人,她留给了他难以磨灭的印象。于是记忆和现实集中到了同一个人身上,陆轻繁对孙東瑜的感情产生了变化。

他们的爱是如此强烈,以至于孙東瑜产生了前所未有的顾虑。看到孙東瑜和郑志敏卿卿我我,更得知周小川的存在,陆轻繁再也忍受不了啊。说穿了,陆轻繁最不能接受的还是他爱上孙東瑜这个事实。他怎么会爱上这个只穿衬衣西装的女人呢,他需要妩媚妖娆的女人,追求的也是多姿多彩的生活,而不是像孙東瑜的衣服非黑即白。

陆轻繁明明知道孙東瑜不是那么无辜的人,更不是那么无害的人。可能他太过于看透孙東瑜潜藏于心里的恶了,他一次又一次去挑战孙東瑜的底线。他成功了,孙東瑜优雅的风度出现了摇晃,于是本就极具攻击性的孙東瑜开始了反击。

孙東瑜的反击没有火药味,也没有金钱的酸腐味。她手段使得那么的水到渠成,仿佛他成了她计划的奠基者。陆轻繁不能接受自己爱上孙東瑜的事实,同样也不想眼睁睁看着孙東瑜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哪怕那个人是孙東瑜法律上的丈夫周小川。

这种矛盾让陆轻繁寝食难安,见不到的时候想见,见到的时候又想逃避真心。他会因妒忌而强吻孙東瑜,也会因为厌恶而躲避孙東瑜。到底是妒忌多还是自恨多,是喜欢多还是厌恶多?那天陆轻繁再也控制不住和孙東瑜在酒店里狂烈的****,他终于明白他是爱多一点。他对自己有多恨就说明他对孙東瑜有多爱。

但孙東瑜还是离开了他。爱又如何,孙東瑜注定不是陆轻繁的,他比周小川晚了十年。案子结束后孙東瑜就离开了原来的单位,陆轻繁去过孙東瑜的单位,单位领导告诉他孙東瑜已经辞职了。陆轻繁又去陆米可那里,陆米可把他拦在门外,说道:“干嘛?人都走了,你还来干吗?”陆轻繁清楚父亲是不会接受孙東瑜,这个时候陆伯谦跟徐家父母说起提亲之事,早已心灰意冷的陆轻繁并没有反对。

孙東瑜

我的妊娠反应很强烈,呕吐已经让我毫无食欲了。这天下班回去,见到房子里多了一个人,郑志敏。我看了周小川一眼,说:“你这是在做什么?”郑志敏瞅着我,目光移到我的肚子上,我不悦的对他说:“郑志敏,你来干什么?”他笑呵呵说道:“来看我的侄子啊。”我知道他全都知道了。

郑志敏对我讲陆轻繁最近的状况似乎不太好,我虽早做好心理准备,但也没料到会有郑志敏说的这么严重。

“他真的醉到不省人事?”

“岂止,一天工作十八九个小时,神仙也要废了。”

“闭嘴,你才废了。”

郑志敏知趣说道:“好好,我废了,算我求求你了,你跟我回去吧。”

“听你的话我要是不答应的话,是不是也太没人性了,郑志敏,你跟周小川怎么搞到一起去了,你们俩要干什么?”

周小川竟能和郑志敏站在一条战线,其中的意思让我觉得有点玄。周小川看着我说:“東瑜,是我告诉郑志敏你怀孕的事,我想了想……”我猜到他下面要说的话,拦了下来,说道:“好了,我孙東瑜不是你们的包袱,想扔就扔,想捡就捡。郑志敏,你回去吧,我是不会再见陆轻繁的。”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下了莫大的决心,我实在是不想用孩子去要挟陆轻繁,更不愿意看到他因此和父亲翻脸,这个罪人我不想担当。

“难道你要看着他娶别人吗?”

陆轻繁这么快就要结婚了,想了想,我吞下苦涩,微笑说:“很好呀,恭喜他。”

郑志敏看着我,无奈地摇着头,我又说道:“回去后,关于我的任何事不准告诉陆轻繁,也不准让他知道,否则的话我会打掉这孩子,郑志敏,我说得出就做得到。”他的脸变白了,惊愕地看着我。

郑志敏

孙東瑜有多冷血我领教了,她用陆轻繁的孩子来逼我封口。我知道只要孩子还在,孙東瑜就不会和陆轻繁彻底断绝关系。就在我发愣的时候,米可打来电话,听声音似乎很焦躁,我说:“米可,出了什么事?”米可说道:“小舅,不好了,陆轻繁喝多了酒突发胃病,被送到医院抢救去了。”我听着也觉得事情应该不会这么严重,问道:“怎么搞的,他以前没这样的?”米可大概不想跟我废话,说道:“小舅,你在哪?我没敢告诉爷爷奶奶,现在就我和王文强在医院,我好怕,你快回来吧。”我安慰陆米可,“好,我马上回去,你不要着急,你现在在哪家医院?”米可道:“中山医院。”

挂断电话,我抬头对上孙東瑜焦虑的眼神,她似乎已经意识到陆轻繁出了事。我将手机放进口袋里,对孙東瑜说:“陆轻繁因为喝酒突发胃病,现在正在医院抢救,你要不要去看看他?”孙東瑜的手握成了拳,想了想,突然吼道:“那还不走?”

我开车载着孙東瑜和周小川一起穿过大半个城市,高速上已经将车子飙到最快速度,孙東瑜又要吐了,但没有半点要慢下来的意思。两个小时后,我们到达中山医院,在急诊室门口,看到了米可和王文强。米可见到我趴在我身上大哭起来,孙東瑜站在一旁,看着急诊手术室门上的红灯,知道陆轻繁还在里面。我安慰好吓坏的米可,转身去向王文强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怎么会这样的?他平日里就算喝醉也不会出这种事的?”

“他今天邀请我们事务所的人一起出去说是庆祝,在聚会的时候他不停地喝酒,突然就倒下去了,我们只好赶紧给他送到医院来,医生说是喝酒引起的胃炎。我给你打电话没人接,只好给陆米可打电话了。”

王文强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可能和周小川正在聊什么,一时疏忽大意没听到。米可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她看到孙東瑜,只是很淡地说了一句,“你来了。”和陆轻繁在米可心目中的地位相比,孙東瑜的分量太微不足道了。

手术室的红灯终于熄了,陆轻繁还处于麻醉状态。孙東瑜向医生询问陆轻繁的状况,医生说好好休息,洗过肠胃就没事了,以后不能再这样喝酒了。孙東瑜点头说:“知道了,我会劝他的,谢谢您,医生。”

把陆轻繁送回病房,我拉着米可对王文强说:“这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米可,我们也回去吧。”米可很识趣跟着我走了。周小川站在病房门口,说:“我也先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陆轻繁觉得昨天晚上似乎做了个梦,他梦见了孙東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病房里没有孙東瑜,他闻到了一阵米香味,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份白粥和小菜。昨天晚上他在梦里听到了孙東瑜对他说话,孙東瑜还哭了。他以为那是个梦,但是这份白粥小菜告诉了他那不是梦。

徐伊美推门进来,陆轻繁看着她问道:“你怎么来了?”徐伊美说:“怎么样,好些了吗?”陆轻繁冷冷地看着徐伊美,说:“我不会跟你办婚礼的,我的婚礼新娘只能是孙東瑜。”徐伊美不生气,微微笑道:“没关系,我可以等。”

徐伊美

今天早上我给事务所打电话才知道陆轻繁昨晚突发胃病的事情,王文强告诉我他在中山医院。我来到医院看到一个女人端着稀饭也正好走向陆轻繁的病房。我问她,“陆轻繁是在这个病房吗?”她说:“是,请问你是……”她还没说完,我就问道:“你是孙東瑜吗?”她有一丝惊讶,说:“是。”我说:“杀人犯的女儿,孙東瑜?”她非常平静,眼神轻蔑地看着我,说:“杀人犯的女儿就是杀人犯了吗?小姐,你也是有父母的人,请你说话留点口德。”

孙東瑜,这个我从未见过面的情敌,果然不是一般的难以对付。陆伯伯说得对,要想让陆轻繁彻底死心只有让孙東瑜死心。我说:“我是陆轻繁的未婚妻,昨天刚登记。”她不屑地看着我说:“这一套是我用旧的。”我说:“你想怎么样?”她说:“不想怎样,只不过不忍心看着陆轻繁这样难过,我留下来陪他。”我真是佩服这个女人的冷静,这个时候还有脸跟我说这些话。于是我从包里拿出结婚证,递到孙東瑜眼前,说:“要不要看看?”她忽然拨开了我的手,态度瞬间就变了。

“好吧,既然结婚证都拿出来了,算我迟了一步,小姐贵姓?”

不清楚她为何这么问,但我还是愿意告诉她我的名字,我说:“我叫徐伊美。”她冲我一笑,伸手推开房门,进去放下手里的白粥,然后再出来关上房门。她看着我几秒后,说:“到外面去说。”我们一起走到医院外的小花园。

“徐伊美,你应该知道我的故事对吧?”

“都知道。”

“我曾经跟你一样,跟一个不爱的人登记结婚,那场婚姻实在糟糕,相信我,你现在放弃是个明智选择,否则的话你会后悔的。”

“如果你是想劝说我放弃的话,我告诉你你最好放弃,我是不会死心的。”

“看样子你似乎很爱陆轻繁。”

“当然,我们青梅竹马,你们才认识多久,凭什么让他爱你爱的死去活来。我为了他努力让自己成为最完美的人,而你一身脏水,陆轻繁跟你在一起会让他蒙羞!”

“行,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我就不劝你了。徐伊美,我跟你打个赌,给你三年时间,我赌你过得不幸福!”

我吃了一惊,不服气地暗下决心,说:“好,就三年,如果我输了,就把陆轻繁还给你。”她斜眼看着我,冷笑道:“徐伊美,你把陆轻繁当什么了?”

孙東瑜的话让我无言以对,然后她就走了。她说三年后她会回来。她走了,我安心了。我开心地回到病房,陆轻繁已经醒了,但他看我的眼神很失望,我知道他希望走进来的是孙東瑜。如果今天没有我的出现,他应该能梦想成真吧。可是,我不能以牺牲自己来成全他,所以我只好当自己是孙東瑜了。陆轻繁不愿意和我办婚礼没关系,反正我可以等,陆伯伯会支持我,陆家人也会支持我。

孙東瑜回到单位就把辞职信交上去,领导说需要一段时间,孙東瑜不想再耗时间,于是让周小川替她处理辞职的事情。周小川问:“真的要走?”孙東瑜道:“真的。”周小川又问:“想好了去什么地方吗?”孙東瑜想了想,说:“广州。”周小川道:“也好,我在广州还有几个朋友,先打电话让他们帮忙照顾一下。”这年头,出门在外靠的就是关系,孙東瑜没有拒绝周小川的帮助。

三天后,孙東瑜离开了S市去了广州。周小川说:“你自己注意身体,等我这边弄好,我就去广州帮你。”孙東瑜感激的微微一笑,她知道这一走几年内是不会再回来的,“周小川,谢谢你。”周小川知道孙東瑜在谢他终于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他说:“我愿意让你破茧成蝶。”

临行前,孙東瑜给郑志敏打了个电话,她再次警告郑志敏不要对陆轻繁说起任何与她有关的事情。郑志敏已经察觉到事情有变,但是碍于孙東瑜的威胁,只能先答应下来,心里盘算着见机行事。

陆轻繁出院后来问郑志敏,孙東瑜去过医院没有。郑志敏当然说没去过,并事先串通好王文强和米可二人,因此陆轻繁没有得到任何令他满意的消息。没过几天,肖品突然闯进郑志敏的办公室,问郑志敏,“你怎么撒谎?那天孙東瑜明明去了医院?”郑志敏有所防备地说道:“你听谁说的?我告诉你,肖品,你是我的员工,再敢胡闹我开除你。”

肖品感觉从来没有这么恼怒过,将郑志敏两天前让她帮忙带去修复的笔记本电脑仍在郑志敏办公桌上,说:“给,你的电脑。是米可告诉我的,你怎么能这么做,郑志敏,你太让我失望了。”郑志敏没有发火,只是闭上眼说道:“我有苦衷。陆轻繁已经跟徐伊美结婚了,咱们就省省吧!”肖品微微一笑说:“好,郑总,我正好也想省省了,我不做了,请批准我辞职吧。”郑志敏张开眼,盯着肖品问道:“不做了?你要去哪里?”肖品道:“哪里都好,反正不是这里。”

肖品

我终于知道我的爱情无望了。郑志敏爱的人不是我,而是一个我打死也想不到的人,这个人是陆米可。我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可又不敢去质问他们之间真实的关系。陆家的事,我竟然和孙東瑜一样都被扯了进去。知道了孙東瑜的经历,我很同情她,反正我现在不做了,那还不如去找她。于是我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找到周小川。

周小川应该担心我跟陆轻繁他们是一伙的,陆轻繁娶了徐伊美,周小川一定特别高兴吧。以后再也没人来抢孙東瑜,可我觉得周小川似乎很生气。我说我已经离开了陆家的公司,是真心想去找孙東瑜,并向周小川保证不会透露孙東瑜的踪迹。于是周小川告诉我孙東瑜在广州的落脚之地,我立刻就去了广州。

孙東瑜见到我很吃惊,我对她笑,说:“是不是很意外,我是来陪你的?”孙東瑜让我进屋,说:“房子是暂时向别人借的,过几天可能就要搬家了。”我说:“没关系,我陪你。”孙東瑜问我怎么辞职了,我就把郑志敏和陆米可的事告诉了她。她惊讶说道:“原来如此。”似乎早就猜到了,所以并没有十分吃惊。

我问孙東瑜以后打算怎么过,她说先找份工作。她留我住了下来,过了几天,孙東瑜回来告诉我她要去东莞,我说那怎么可以,我跟你一起过去。她说:“你的特长是编程,东莞不适合你,你还是留在广州吧,放心,到了那边我会和你联系的。”第二天,孙東瑜去了东莞,我就再也没有了她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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