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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屋里众人隐隐等着她的反应。一个孩子怎会骂如此恶毒的话,显然是大人教的,肖融庆的一巴掌已经为覃氏赔了罪。

是冲前去甩上一巴掌,还是用更恶毒的话回敬过去,南风发觉统统不能做,两辈子加起来活了二十多年,这一刻才真真切切明白了嫁人和没嫁人的区别。在谢家,月娥和她不管怎么闹,大家都只看着是孩子闹脾气,在肖家,她是肖融安的娘子,大龙的一声三婶,就决定了她不能跟着大吼大叫,不要说肖融庆已经递了台阶过来,就算没台阶,自己也要找台阶下。

融安道:“大龙是个孩子,童言无忌,我们不会计较,大哥何苦如此。”

南风已然平静下来,踢了踢冰冷的脚趾尖,端出以夫为天的模样,“夫君说的是,孩子的话信不得,他指不定从那里听来的闲话,自己都不知道说的是什么意思。”

肖金柱哈哈大笑,把哭的眼泪鼻涕成团的大龙,拉了过来,皱眉看着大儿子道:“大龙是肖家长孙,切不可荒废了,镇上老学究毕竟年纪大了,耳朵背,孩子怕是管不住。”

融安恰恰接过他爹的话,“师傅近来为县上的葛先生的高堂探病,若去说合,以大龙的资质,我有几分把握,不知大哥大嫂以为如何。”

葛先生的名气之大,在整个临川地都叫的上号,鹿鸣学院已有三百年历史,在葛先生手中名声更显,学子无论贵贱皆要入试进学,若是能进的了去,中举有望。南风知道薛广集和小舅妈家的儿子便是在鹿鸣求学。

肖融庆和覃氏被这等好事砸晕了眼,肖融庆还好,他喜好舞刀弄枪,有心要儿子继承家业,却也知道太平盛世,武将没有出路。覃氏欢喜的差点给肖融安跪下,她半边脸肿的老高,此时也不管鬓环乱发,忽然迈步往他们那里走去,躬身轻道:“多谢三弟,都是我管教无方,在这里给弟妹赔罪,还望海涵。先生之事还请三弟多多费心。”

南风心中明白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今后覃氏不但不敢再面子给南风难堪,就算有人要说南风坏话,她也要遮掩去,为了儿子。

融月本着看好戏的心情立刻被破坏的一干二净,转念一眼,三哥到底是三哥,心里还是有自家人,小嫂子挨骂也是白骂的,她脸上泛出光彩来,故意挺起胸脯经过南风身前,恍若得胜的将军,故意失声道:“哎呦,嫂子这顿骂白受罪了,真是作孽。”

不等南风有反应,覃氏那不屑的刀眼刷刷飞来,“妹妹这张嘴真是。”

此时此刻,覃氏恨不得把融安两口子供起来,不容别人打扰自己的好事。平时小姑最会看人眼色,今日真是丢人。

周氏忽然笑道:“如花,还不上菜,该是去吃饭了。”融月跺着小脚随着周氏坐了。

这顿饭吃的欢笑连连,覃氏殷勤的给南风夹菜,肖融庆也在娘子的暗示下猛灌弟弟的酒。

“你来了葵水,怎么的不和我说。”融安几乎是把她拖进屋里的,蹙眉恼道:“也怪我,近来事多,忘了这事。”

南风犹豫了一会,对自己的夫君说葵水之事委实难为情,不过他又是个大夫,才开口道:“提前了两日,我也没注意。”

他说出一个字,又吞了回去,她的下巴显出尖尖的弧线,不复前几日圆润,一双眼睛显得又黑又大,肤色有些苍白,跟屋檐下的冰柱一般,那是一种半透明的色泽。

作为大夫他很熟悉这种气色,一时想到为了她身子故意没有洞房,这些天又慢慢哄的她露了天性,今个被大嫂气了一遭,心乱如麻,半响无语。

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红枣福元茶是他特意为她冲泡的,周围泛起香甜的气息,酥酥软软。

融安用手比划着她的小脸,苦笑道:“好不容易长些肉,又消了去,要知道,过年的肉是最贵了。”

南风噗嗤一声,一口茶水在喉咙间作恶,将将咽了下去,咯咯笑道:“夫君尽开玩笑,要说肉,怎的也是夫君身上肉多,更值钱罢。”

融安见她清丽温婉的笑,不由得心中一动,挽着娘子坐在床边,下颌抵着她的细幼的锁骨,温热的气息喷在颈上,激起一层绯色暧昧,柔声道:“会笑,看来是不生气了,刚才的场合,我若帮你骂回去,只会对你的声名有碍。娘子,我的好娘子,对于讨厌自己的人,我们要给他们一个了解自己的机会。”

南风讶然,没想到他怕自己想不通,低头看着他头顶的发漩,长发蜿蜒,松松垂在腰际,如一匹上好的黑绸,发尾几乎到地。这是不同于白日束发的清爽利落的潇洒,是一种暗夜的无声诱惑。她忍不住伸出手来,挑起一截发梢,编起了小辫。

“怎么不说话呢。”他像孩子一般伏在她的肩头,感觉到娘子在发上忙活着什么。

南风伸出一根白嫩修长的手指在他胸口一点,嬉笑道:“别动,夫君说的是,我不是小孩子,不会任性了,你放心。”

融安温热的大掌在她软绵绵的小腹上揉来揉去,心思转到了药方去,“喝了热茶可还好些,肚子还疼不疼。”

她羞红了脸,放下编的乱七八糟的小辫子,扭扭捏捏道:“没事了,不疼。”

“我给开付药吧,省的你痛的死去活来。”融安说完作势要出去。

南风急忙止住,道:“没病吃什么药啊,我没事。夫君你别忙活了,都这么晚了,我们歇息吧。”边说边压着他往床上倒。

融安轻轻一笑,也不挣扎,任由她软绵的鸽子肉贴上硬实的胸膛,“娘子怕苦,别怕,我给你吃蜜饯,或者捏着鼻子吃也成。”

她细细摩挲着身下圆润的喉珠,顽皮道:“夫君可是当我是小儿,只不过身上好的很,没得吃药罢了,做大夫的,就知道吃药吃药。”

他躺在床上,轻咳一声,借以掩饰腿间渐渐抬头的大家伙。真是要命的折磨!

南风暗自发觉他有些异样,浑然不知自己此刻做的多暧昧,委实是成亲以来,两人搂搂抱抱不在少数,南风从开始羞怯到后来的习惯,现在觉得靠着他的胸膛很是安心。

她怕吃药苦,之前痛的死去活来,现在又没事了,想是省了去,也怕过年吃药,此地的风俗便是重病过年也要停歇两日的药,道是不吉利,最重要的是,此时天黑风高的,舍不得夫君受罪。

融安不知她全部心思,也猜得到八九分,当下笑道:“娘子想歇息,也得先洗把脸,再者把茶喝了吧。”

南风不疑有他,以为夫君断了心思,喝了红枣茶沾了枕头呼呼大睡。

融安看了一眼半盏残茶,刚才趁不注意放了点安神的东西。脱了外衫把她抱在怀里,待被窝暖和了些,方才退了出来。火盆扒出几块新炭,尤自想到那人振振有词说要分被子睡,身子一点阳气也无,还想分床睡,不行,他得快去快回,不然被窝又冷了。

穿好衣衫,他推门消失在夜色中,往清和堂方向去,清和堂的掌柜是个良善人,过年期间,镇上的铺子大多关门大吉,唯独清和堂是有人轮流守着的,坐堂的大夫都住在镇上,若是有人瞧病,到也方便,故派了得力的伙计轮流守着,但是过年和初一也是关门的。

肖融安想着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南风怕吃药,正月里头煎药也嫌晦气,正好王大夫前日教自己配了几枚药丸,倒是治这个最好,唤作乌鸡白凤丸。

“哐哐,有人在吗,有人在吗。”呼啸的夜风吹走了身上最后一丝热气,一刻钟也没响动,他无奈听见的自己呼喊声惊起狗叫声。

终于隔壁的大叔看不下去了,把门开了一个缝儿,喊道:“肖大夫,别喊了,里边没人。”

“李叔,给您拜早年,大吉大利,财源广进。不好意思打搅您歇息了,您可知道今个是谁在守铺子。”他鞠躬作揖道。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平时都熟惯了的,李叔那点火气消的干干净净,仔细回想了半天,道:“今个事多,我想想,好像是三生那小子,不过他家在乡下,你哪能找到人啊。”

若回了乡下,还真不好找,三生家离镇上二十多里呢,夜里也走不得路,再者明个是过年,他也不会来。肖融安无法,只得告辞,寻思着其他法子。

“肖大夫,肖大夫,你等等。”夜风中送来妇人中气十足的喊声,他转身回头一看,原是李婶。

“李婶过年好,大吉大利。”

李婶胖胖的脸上笑得肉一颤一颤,“肖大夫,您真客气,下午我听三生那小子说去万金赌坊试试手气,你去那里找找。”

融安不妨峰回路转,一时欢喜无限,给李婶作了几个揖,快步走了。

耳边传来李叔夫妻俩的对话,“当家的,你咋不告诉肖大夫三生去了赌坊呢。”

“我哪记得那么多。去去去。”

“哎呦,没见过你这么小心眼的,不就是嫉妒肖大夫年轻说话温和么,你看看你,整天就会对我呼来喝去。”

“哼,老子会和小白脸一般见识,你这婆娘看着少年郎就找不到北。”

“老李,你找打是吧。”

“娘子,我错了,我去跪搓衣板。”

万金赌坊在镇上七转八弯的角落里,远远看去,门口挂了两个大灯笼。肖融安踏上台阶,门口的童子还未反应过来,两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嗲声嗲气道:“公子,您可是来寻娇娘的,万红馆里头个个赛西施,保管您啊,销魂啊。”

肖融安看都没看一眼,一脚踹开了万金赌坊的大门,两个童儿一凛,左右使了个眼色,两个女人骂骂咧咧的走开了。

门口的响动让里头的人惊一眼,只不过是个年轻公子踹门,甚无意思,又转身过去。

他穿过乌烟瘴气的赌馆,和熟人点个头,从里头提出赌红了眼的三生。

“哥,你咋来了,别拉我啊,我赢了好多银子啊,你看啊。”三生瘦如鸡仔,不敌他大力。

“别玩了,陪我去清和堂,赢了就要收手。”

“哥,你别急啊,要不先让我再玩一把。”三生正在心头上,哪里肯依,“哥,我借你本钱,咱哥俩一起。”

“王三生,不怕大娘把你收剁了,你就去赌吧。”肖融安厉声喝道。

三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娘和肖融安,他平时就机灵,这会被冷风一吹,看出了肖融安的怒气。听了肖融安说的来龙去脉,嘴上要占了好处:“我说哥,你咋这样呢,不就是个肚子疼么,别把嫂子当病人,动不得,重不得。你是个男人么你。当初梁姑娘你也是这样,看看人家对你上心了。”

“快走,别啰嗦。”

两人忙不迭回到了清和堂,肖融安拿了一小瓷瓶乌鸡白凤丸,在三生的嘲笑声里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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