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过头，脸差点贴到小凤的脸上。小凤刚从浴室出来，头发湿漉漉的粘在脸上，她冷冰冰地问道：“你刚才在看什么？”
我被她的样子吓坏了，但还是装着无所谓的样子，耸耸肩膀，“随便点点而已。”
小凤却不相信，“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哼了一声，“笑话，我光明正大的，有什么事情瞒着你。”我嘴上这样说，但心里却翻江倒海，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别傻愣着了，给我倒杯水吧。”我实在是受不了她那像鱼钩一样的眼神。
小凤迟疑了一下，走到了厨房，半天才出来。我喝水的时候，她还定定地看着我一下，最后一无所获地离开了。
晚上，我怎么也睡不着，仔细地从事故发生的那天起，一直梳理到与小凤相识的日子，看这其中哪里出了差错。我充分地发挥着自己的想象力，起先怀疑小凤是目击证人，觉得这可能性不大，后来又怀疑小凤很可能是死者的什么人，说不定是从哪里得到了风声，不惜牺牲自己的终身幸福，慢慢地从我这里套出事实的真相，最后在精神上给予我毁灭性的打击。这些全是我的猜测，我唯一能肯定的是，小凤一定知道些什么。
我这样想着微微地侧了一下身，发现小凤睡得正浓，以前觉得她像一只柔软的小猫蜷在那里，现在感觉她就是一颗定时炸弹，说不定哪天就把我炸得粉身碎骨。
小凤自从我当上了副经理后，就不再胡同里面卖水果了，安心地在家里当起了全职太太。第二天我刚起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准备好了早饭，我小心地用余光瞄了她一眼，她的表情十分平静，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我匆匆地吃了两口，就去上班。车行驶到半道上，突然忘记带一份重要的文件，又掉转车头，向家的方向驶去。
打开门，家里静悄悄的，我顺着楼梯向楼上走，不知不觉地，放轻了脚步，一个奇怪的念头涌了出来：这个时候，小凤会在干什么呢？
我像只鬼蹑手蹑脚地迈过二楼的推门，走过小客厅，来到了卧室的门口。卧室的门虚掩着，我轻轻地将门缝推开了一点，看到一个人背对着我坐在地板上，手里捧着一个笔记本电脑，正在浏览网页。
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人是个女人，但绝不是小凤，小凤是短头发，而这个女人的头发很长，垂出去很远。我微微侧了一下头，发现她看的那一页正是当年发生的那起交通事故。
那个女人似乎意识到后面有人在看他，缓缓地转过头来，脖子拧得咯噔咯噔的响，脸如同白纸，一双带血的眼睛从长长的流海缝隙里面露出凶光。我退后一步，那个女人居然勾着长长的指甲，顺着地板爬过来。我的心快要跳出来，跌跌撞撞地向楼下跑去。
我钻进车里，慌里慌张地将车开出了瓦胡同，然后打电话给公司请假，假由是我去医院看望一个好友，编理由也要编得有点人情味，给领导留下个好印象。一个小时后，我出现在了临潼骊山脚下，据说这山上明圣宫里面的道士驱魔除妖的道行很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