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思
“亲爱的,谁会把我最后的吻给你?”[希腊著名作曲家玛诺斯·哈基达奇斯(Μ?νο?Χατζιδ?κι?,1925-1994)创作的歌曲《邮递员去世了……》(?Οταχυδρ?μο?π?θανε…?)中的歌词。下文中引用的部分均出自这首歌。]我站在市中心,低声哼着歌词,城市空荡荡的,思绪飞扬。想起未竟的事情,想到时光流逝而热烈的爱情没有着落,总是让我感慨。此刻,宁静的城市,激情不再。这个时候,你可以感受到空气中和着大海的真正的味道。晨光中,圣拉扎勒斯教堂宏伟的岩石和尖顶俯瞰着我身后走过的小路。转过身,自然是为了改变方向前再看一眼。想起我的亲人,他们来到这个城市,又弃我而去,那些我敬爱的人们啊。死亡总是让我们明白:有很多事情我们可以做,可以去经历,但不去尝试,最后就会来不及。较之于这样的想法,更难的是灵魂的居无定所。对面,大海流动着最真实的旋律,尽头是中世纪的城堡,岩石因海水几近湿淋淋的。心想,倘若那些生命栖息在土地中,我将从沙滩上掬起一捧;倘若在海洋里,我就蹚进水里,跟有名有姓的人打声招呼。沉寂的回音总是让我受伤。
“亲爱的,谁会指给你梦想的道路?”我哼唱着,还是哈基达奇斯的歌词,可能是出于敬重伟大的缘故,也有可能是担心此刻虔诚的心会泣血。我走在沙滩上,波涛从外面席卷着海水,一浪接一浪打来。太阳开始了一天的征程,无私地照耀着我的城市。有的人逝去了,可有的人还活着,太阳因而为黑暗中的我们带来了光明。它值得信赖,尽管过去很多时候我们都随意抛弃它。不知不觉来到了码头。轮船一个挨一个停泊在那里,时而留出空间,留给大海,自然破坏了统一。不过,是它们选择在湛蓝的海水中欣赏晨间的光辉,旅行,自由自在。
万籁俱寂中,耳朵对声音变得非常敏感。那是一些候鸟,在美丽的拂晓里合谋着什么。“他飞了,走了,清爽的呼吸离他而去……他那疲惫的影子现在在枝间飞翔,为夜莺带来清凉。”脑海里混乱的歌词给出了浪漫的答案,也给人以安慰。往回走要取车回家的时候,我看到了两只牵在一起的手,他们在享受晨间的漫步。不知道是不是他们长久的习惯,我宁愿相信是的。牵着手一起变老。就在那个时候,我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喜欢清晨这个神秘的时刻,喜欢的是人们的耐心——没有去追逐其他的目标,而是在为爱的努力中坚信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