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染一进屋朝老书史点了点头,就不发一言的去了书柜处查看,这大半个时辰过去,她才断定丢的是什么东西,不过此物实是兹事体大,看了一眼另外一处核对的几人,她犹豫了一下是全盘托出,还是先跟老书史商讨一下再作定议,思索了一下,还是开口先看一下大家反应了。“不用找了,我知道丢的是什么了。”
听闻她此言,还在忙的几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围着三皇子的众人也停止了说笑,目光都转向了书架前的她。
“书史大人,丢的到底是什么?您倒是说话啊!真真是急死我们了。”看白苏染半天没有开口,有人按捺不住的开口问道,就连风霖飒也看向了她,一双幽黑的眼眸里不知在想着什么。
白苏染并没有急着开口,而是扫视了一眼四周,将众人的表情都收入眼底。有人的眼底甚至露出了幸灾乐祸的光,正是平日经常刁难她的那一群人,或许她们早就知道丢的是什么,只不过是等着她回来好把丢失重物的这顶帽子扣在她身上而已。
白苏染心底叹息了一声,这样的算计真是防不胜防,最坏的情况就是或许这本就是一个局,一个专门针对她的局,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从她接到那本祭文的那个时候,或许是被人叫开的那个时候,现下她已入局,她就是别人网里的鱼。不过事已至此,瞒是肯定瞒不住的,尚书局的人都在这等着,连三皇子也坚持要来看看到底丢的是什么重要物件。这些人,说不定就是等她亲口说出来。
白苏染抬了头对上众人灼热的视线,缓缓开口道,“是贵妃娘娘处今日下午送来的祭文。”
“什么?竟然是那篇祭文……”人群中不知是谁惊呼道。
“完了,这回是完了……”已经有人开始害怕的瑟瑟发抖,澜贵妃虽不是皇后,但掌管后宫的日子也不短了,更重要的是这位贵妃娘娘并不像表面上这样的和善,也是一个心机深沉、心狠手辣的主,不然何以在美女如云的后宫中独得盛宠。
可如今,还没誊写,祭文就不翼而飞了。到时候澜贵妃派人来拿的时候,他们上哪去找一本跟其一模一样的祭文交差。弄丢贵妃娘娘的东西,可想而知她们迎接的该是怎样的怒气。
“这下要怎么办?我还不想死啊……”有人已经嘤嘤的哭出了声。
白苏染也觉心里烦躁的像压了一团火,祭文是下午由澜贵妃身边的宫女送来的。当时正是经的她的手,按例她应该是把其抄写一遍存档后就锁柜,也是赶巧了,刚准备抄写,就碰上有人找她,她即把祭文放回了抄录的书架那一栏,回来的时候,她还是记得要抄写那篇祭文的,不过已经不在,她还以为是哪位同僚代劳了,没想到却是丢失了。
听闻丢失的是向来严苛的澜贵妃处的东西,屋内众人哪还有什么主意,一个个乱成一团,互相指责,压根就没想想怎么补救,想的都是怎么跟这件事情撇清关系。
“也不知道是谁,祭文拿来的时候怎么就不抄写一份呢?”一人责怪的开口道。
“该怪你才是,东西都是你保管的,怎么不落锁!”另外一人辩解道。
“我看到那篇祭文的时候想抄写的,不过等我忙完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有人把它拿走了。”有人喃喃自语。
“是谁拿走的?”众人催促道。
“我一时半会有点想不起来了……”那人委屈的开口道。
“赶快想想,说不定是一个线索……”
“……”
白苏染看了一眼乱哄哄的厅中,并没有开口说什么,而是稍微退开了几步,倚在了书架上。幽幽叹了一口气,那祭文最先是拿在她手里的,虽说明哲保身,可今日之事若是早有预谋的话,只能是针对于她,又何必拖这些不相干的人下水,说不定设局之人看到她肯认罪,还会好心放这些人一马。
穿越到这个莫名的朝代,白苏染虽也是心机深沉之辈,却无非是想好好保护自己罢了,从没想过要去害任何人。再说今日之事怎么着也是她引起的,她不能让大家跟着她一起获罪,她该负起责任的。
可她真的该这么做吗?她犹豫了。同僚里面也有不少处处刁难于她之人,此次若能借机铲除,也是一件好事,可自己真的能下得去手吗?白苏染轻声在心里问自己。
也没参与厅中众人的互相推诿,白苏染独自一人站在远处,心里天人交战,面上却是愈发显得沉郁,与厅中吵吵嚷嚷的众人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同样游离在人群之外的还有一人,那就是坚持要跟白苏染来尚书局的风霖飒,此刻他正站在另一侧,饶有兴趣的看向满面挣扎之色的白苏染。“这白三小姐还真是让人看不透,却总有一股想让人探究下去的感觉,这个样子的她才是如她自己所说的冷漠疏离吧。也不知她现下心底在想什么,这么难以下决断。”
思索了片刻,白苏染才终于下定了决心,赌了,人生又有几场豪赌,就算是赌输了,白家自也不会看着她死的,谁叫她担着白家唯一嫡女的身份。就当是收买一次人心罢了,心中已有决断的白苏染当下淡淡开口道,“你们都不要争了,祭文最先是在我手里,是我没来得及抄写!”
众人停住了争论看向她,有人想开口说什么。可碍于她身后的白家,谁也不敢落井下石,有人张了一下嘴还是什么也没说。就算是她来不及抄写,没有保管好,他们其他人也还是有责任的,因为祭文是在尚书局内丢失的,而尚书局是他们众人打理的,不是她白苏染一个人的。
“女史大人此话何意?”还是有人按捺不住的开口,她都承认是她的失误,那就由她一力承担好了,白家是门阀世家,连当今皇上都要给三分面子,澜贵妃断不会为了一片祭文而杀她的,有心思灵通的人想通了此节。眼里有掩饰不住的喜意。
“你们不用为难,此次祭文丢失,全是我的责任,与你们任何人等都无关!你们只要记住这一句就行了,都散了吧!”
白苏染此话让本来对她有成见的一些人也不由得心服了,把这个责任都揽在身上,就算她的身后是白家,也难保贵妃震怒之下,不会拿她开刀。再说了,人家背后是白家,要在他们之中,找个替罪羊还不容易,毕竟这些人里,碰过祭文的人还真不在少数。
“谢谢!谢谢白大人!”这一声谢谢众人是说的实心诚意的,尚书局内也就白苏染一人够分量,能够一力担下此事。
众人虽心中犹有不安,可在听到女子肯定的话语时,都忐忑离去,“明日,明日就知道结果了。”
白苏染缓缓靠回书架上,这一次自己赌的太大,若是在澜贵妃面前拿不出祭文,她就算能免于一死,皮肉之苦也是少不了的。而且说不定就会在圣上面前失宠,这对于白家的计划百害而无一利……也不知今日是怎么了,突然就决意把所有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
“三皇子,我们走吧!”不知不觉间,众人都已离去,偌大的尚书局里竟然只剩了她与风霖飒两人。感觉奥周围突然寂静下来,白苏染从胡思乱想中回神,站直了身,朝正站在她对面打量着她的风霖飒开口招呼道。
“白姑娘是在担心祭文的事吗?”看了一眼白苏染明显不大好的脸色,风霖飒开口问道。
白苏染也没听进去,可有可无的点了一下头,风霖飒已开口道,“若为此事的话,白姑娘可放心,我会替你在母妃处求情的,好让她不责罚于你。”
听到的人都会说,多么贤良的三皇子,这么为人设身处地的着想,不过是几面之缘,他就愿意为了她的事向澜贵妃求情,殊不知这贤良的三皇子心底思量的却是另一回事。
“让我逮到痛处了吧,祭文丢失,他们不知道那卷祭文的重要性,他却是知道的。那篇祭文前半部分是父皇着笔的,所以母妃是格外看重的,若是让她知道祭文弄丢了,可想而知,她会怎样处置失职的人,看来,明日去母妃处请安的时候,该……”想到此处,风霖飒眼中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面上也就笑的愈发和煦,“白姑娘,白姑娘……”
在想事情的白苏染回了神,她心底对风霖飒的好意嗤之以鼻,她可还没忘记小巷里那个放纵邪肆的他,自己撞破了他这么大的秘密,他会真心帮他才怪。当下淡淡开口道,“臣在此多谢三皇子美意了,不过还是不劳烦了,这件事情,我自己会处理的。”
“白姑娘何必客气,举手之劳的事!”三皇子笑的更加和煦,话声也愈加温柔。
白苏染却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是臣做错了事情,理当受罚!”她只要一想到这三皇子极有可能是当初那对忘恩负义的假兄妹中的哥哥时,只觉背后凉风飕飕。虽然那次见面,童飒其人也给她温柔和蔼的感觉,但不知为啥,在面对那个人的时候,她甚至都觉得此人比现在的童瞳还来的危险。若真是他,这人还指不定在背后怎么算计她呢。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白苏染在小巷中,白苏染是见过他的真面目的。虽不知在宫中,在人前他为何会是这样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但想也想得到中间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事。有这些因素在里面,可以说,尽管一开始他就对自己表现的非常有礼客气,骨子里白苏染对这个三皇子时极端不信任的,心机深沉之辈,都不好对付,她犯不着给自己整一麻烦上身。
第二日,晚霞映红天际的时辰,白苏染又去了毓秀宫。原因无他,昨日她离开时,澜贵妃特意说了一句,“今日与白卿相谈甚欢,明日白卿若是无事,就继续来毓秀宫坐坐,陪本宫说会儿话。”
澜贵妃说的客气,白苏染却知道这样的邀约她是不得不去的。就为澜贵妃是这后宫的主人,不是她一个小小的书史能够反抗的,所以就算她说的是鬼话,她也得把她当了真,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悲哀,不是有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就说昨日的情况吧,哪来的什么言谈甚欢,一切不过都是澜贵妃召见她的借口罢了。事实上,昨日她与这位贵妃娘娘真是没说上几句话。白苏染是一向谨小慎微的性子,又有个恶狠狠的在旁看着她的茵郡主。她是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入了毓秀宫基本上都是澜贵妃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坐下不到片刻的功夫,三皇子与童家小姐就来向澜贵妃请安了,澜贵妃的视线也就从她身上移到了他们身上,到后面他们言谈甚欢时,她就彻底沦为陪衬了,除了时不时“嗯”上一句,证明她有用心听在外,就再没说过其他。
看着时间差不多是昨日的点了,她不得不匆匆换了装往毓秀宫而去。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白苏染心中暗叹,也不知今日是福是祸,先去吧,去了祸福难料,不去的话,那真的就是祸了。
抬头望了一眼面前金碧辉煌的毓秀宫,白苏染心中喟叹了一声。圣上对澜贵妃的盛宠从此间宫殿就可见一斑了,绿树掩映中的毓秀宫,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在红艳的晚霞照耀下,恰似一座金色的岛屿,如梦如幻。这毓秀宫,其精巧,其奢华,与先后所住的坤宁宫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白苏染低头小心的掩藏好脸上的神色,缓缓步入毓秀宫。门口处,已有宫女在等候,小心的看了她一眼,轻声说道,“白大人,请随我来。”
接触到宫女投在她身上的视线有点不对,白苏染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着装,浅色束腰的月华裙,一件淡紫色撒花长衫,下穿一条十二幅的湘裙,头上梳了一个很简单的偏云髻,斜簪了一支珍珠发钗。并无不妥啊,那这个宫女为什么会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来不及细想,前面的宫女已经步履轻盈的往内殿行去,白苏染连忙跟上,刚进到内殿,带她进来的宫女就肃首垂立在门前,不再往前。也没人开口,她继续往前走了几步,在目光触到逶迤拖地的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时,她才顿住,躬身请安。“臣白苏染给贵妃娘娘请安!”
奇怪的是,主座上的澜贵妃无丝毫反应,白苏染心里就纳闷,怎么半天也没叫起,昨日她不过刚躬身澜贵妃已叫了起,还赐了座。不过一日的功夫,这待遇就天壤之别。虽说如此,没听到澜贵妃说起,她也不敢起身。偌大的厅中,一片沉默,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声音。
沉默中,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才觉得今日毓秀宫的气氛好像也不怎么对,难不成自己来的不是时候,还是这沉闷的气氛是因为她的到来。
跪了一会儿,白苏染只觉膝盖酸痛难忍,小心的挪了挪视线,才发现澜贵妃身侧竟然还站了一个男人,原因无他,黑色皂文靴,必定是穿在男子脚上的。她心里思索着这个男子会是谁,是因为他今日毓秀宫的气氛才不对劲的吗?
白苏染一动也不敢动的跪在那里胡思乱想,保持着这个姿势快半盏茶的功夫,澜贵妃已冷冷的说了句,“起来吧!”
站直业已酸痛的身子,微抬头看到澜贵妃身侧那张熟悉的脸时,白苏染的脸色变了一下,却很快恢复常色。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日说与她顺路,又坚持陪她去了尚书局的三皇子。
此刻他正一脸歉疚之色的看向她,看到那样的眼神,白苏染心中已明白是怎么回事。避过风霖飒的眼神,她暗叹一声,此人果然不可多信,出卖了她也就算了,竟然做出这样一副表情,当她是傻子吗?
不过形势不由人,现下她只能老实的站在了一旁,连呼吸都不敢大声。果然,她刚站定,就听主座上的澜贵妃冷哼了一声,“白苏染,看你办的好差事。”
“白苏染”,看来今日澜贵妃的确是怒了,连带对她的称呼也从昨日的白卿到了今日直呼其名的白苏染。她是不是还该感谢她没着人将她押入大牢,听候审讯。
对于正在气头上的澜贵妃,白苏染自是不会蠢到还要去辩解,一个人若是心有怒气没发泄出来,郁积于心,下次发泄出来只会更可怕。故她明知澜贵妃所说何事,却故作不知的不发一言,站在原处连表情都未曾变过。
“你竟然将本宫送往尚书局的祭文给弄丢了,你知道那是做什么用的吗?那是本宫一月后准备给本朝祈福用的祭文,你竟然给弄丢了,你说,你该当何罪……”澜贵妃话语里是难掩的怒气,甚至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狠狠的看向她。
白苏染敢肯定,若不是她出身白家,背后代表了白家的煊赫权势,澜贵妃怕早就将她投入大牢,以消心头只恨了。
澜贵妃责难白苏染的时候,一旁的风霖飒其实一直都在观察着两人,看到白苏染波澜不惊的表情。他一直笃定的信心也有点动摇,这个女子看上去有恃无恐的样子,莫非此事有了什么变故?难道说那篇祭文找到了?想想也觉得此事不可能,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他一定要阻止,风霖飒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霾。
念及此,风霖飒走过去一步扶住了气的脸色相当难看的澜贵妃,温和的开口道,“母妃,别激动,先坐下吧!祭文都已经丢失了,您要是再气坏了身子,可就得不偿失了!”
“我看白姑娘也不是故意的,您就原谅她这一回吧!”三皇子一边劝解着澜贵妃,另一边还不忘替她开脱。
“落井下石的小人!”白苏染却丝毫不领情,心里暗骂了一声。这风霖飒果然用心险恶,看着是为她求情,实际上澜贵妃都已经发泄完了,他还要来提醒一下,再度勾起澜贵妃对她的怒火。
“气死本宫了!”澜贵妃搭着风霖飒的手坐回了位置上,看向白苏染的眼神却还是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样子,那是圣上亲手写的祭文,哪怕是她,都怕落个保管不周的罪名。
白苏染苦笑一声,面对澜贵妃突如其来的责难,的确有点猝不及防。本来一开始她就想呈上那样东西的,不过细细想了想,再看见其身边站着的风霖飒意味不明的看向她时,她却改了主意。还是等澜贵妃气出的差不多了,再为自己辩解辩解,不然正在气头上的澜贵妃,边上还有一个火上浇油的风霖飒,怕是她一开口,就要被人看成是在狡辩。
“娘娘息怒,请看看这是何物!”白苏染毕恭毕敬的从袖口处拿出了一沓纸张呈上,澜贵妃冷了一张脸示意了一下身边的女官。
马上就有女官从她手里接过了东西,呈给了座位上的澜贵妃。澜贵妃翻开手里的纸张,只扫视了一眼,就确定此物正是昨日她送去尚书局的祭文,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惊喜。失而复得的东西,总是来得让人高兴。“这是昨日本宫吩咐人送去尚书局的祭文,不是说丢了吗!”
白苏染一直在仔细观察着澜贵妃的神色,此刻看她脸上惊喜表情全然不似作伪。莫非自己此前的猜测都是错误的,此次祭文丢失时间不是人针对她设的圈套,而是凑巧而已。
到底是自己猜测错了,还是她隐藏的太深,自己没看出来,白苏染心中也没有答案。她刚进宫,对于宫中也不熟悉,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女史,也威胁不到别人,按理说,除了她,不会有别人想对她下手了。
“昨日这祭文是经臣之手的,赶好有人找,就随手给它搁在了柜里。一忙活下去就忘了这回事了,待得下面的人来禀报的时候,心急火燎的,压根就记不起这回事了,昨晚回到凤阳宫,才想起来,我给搁在哪儿了。”
“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呢?”澜贵妃的脸上现出了和缓之色,连带语气都恢复了一贯的轻柔。
早说,她也要有机会啊,像那种情况下,她又不是活腻歪了,哪敢打断贵妃娘娘的话。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三皇子,正等着抓她的错处呢。
看到澜贵妃和缓下来的脸色,白苏染脸上也露出了些许欢欣的神色,在心里叹道,今日这劫总算是躲过了,回话却是说的滴水不漏,“娘娘教训的没错,虽然祭文是找到了,但这总是臣的疏忽,才会造成这样的失误,连累大家受惊!”
一旁的风霖飒则是一脸狐疑之色的看向澜贵妃手中的祭文,昨日看白苏染的表情,他可以断定,那篇祭文的的确确是丢失了。可不过是一个晚上的功夫,她就寻了一模一样的过来,连母妃都没看出端倪,她是怎么做到的,这女子未免也太可怕了点,或许是他太小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