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里倒映出绝美清傲的脸,那是她的本来面目。手抚上嫩白如昔的脸庞,她是感慨万千。时隔三年,她所中的“无颜”蛊毒终于是解了。
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是师傅殚精竭虑的脸。为了她所中的蛊毒,师傅不知付出了多少心血。现在这一切终于是结束了。
她已从白子辰口中得知了童瞳只是被毁容并未身死,而是被风霖飒打入了冷宫的消息。或许死亡才是解脱,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才是她该承受的。
三年前,她对她下了“无颜”蛊毒,害的她日日以人皮面具掩面,不得不隔三岔五的吃药压制体内的蛊毒。现在她所中蛊毒解了,恢复了本来面目,她却毁容了,而且是烧伤。她就不信这古代也有哪个医生懂得植皮一说,这不得不说是报应,她童瞳的报应。
“这些年辛苦师傅了!”铜镜中的脸绝美又陌生,她有点怔怔的。看到镜中倒映出的师傅欣慰的表情,白苏染哽咽了一下,轻声开口道。
面对徒弟的眼泪,一向古怪的毒医也有点手忙脚乱。“这好好的,哭什么啊!看到你中的蛊毒解了,师傅别提有多高兴呢。”
“你说这样的大好日子,徒儿你是不是去做点好菜,陪师傅喝一杯!”毒医好心情的开口。“不过说起来,师傅给你做的那张脸还是不错的,小家碧玉,清秀可人的。现在这张脸,就有点妖孽了。明天出门的时候,可记得戴面纱啊。”
毒医的一番话让白苏染破涕为笑,她现在的这张脸跟以前的那张脸简直就是天壤之别。所以从今以后,她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出现了。没有见过她本来面目的人,估计是谁也不会将她们联想成一人了。
“师傅你坐着,我去准备几样可口的小菜。”白苏染轻笑了下声下去准备饭菜了。
相比别庄处的轻松气氛,此时的白家书房的气氛却是凝重之极。白父、白老太太、白子辰等白家说得上话的人赫然都在座,一个个的脸色也是沉重之极。
三世家的童家被灭族,罗家败落,白家拥立新帝有功。是名副其实的权势煊赫,功高震主。实力的过于膨胀,加上苏染的原因,白家与新帝的关系绝对称不上融洽。
更在立后一事上与新帝扶立的新贵童家分庭抗礼,互不相让,使得朝堂之上都是泾渭分明的两派。现在更因为苏染踪影全无,皇家的暗卫层层包围了白府。不放一个人进来,除了白家父子外,也不放一个人出去,等于是将全府之人变相软禁。
“我觉得白家是时候另谋出路了。”最先开口的辈分最小的白子辰。一众人等里虽他年纪最小,但是作为白家唯一的嫡子,白家未来的家主,京中最负盛名的白衣将军,他还是有这个资格说话的。
白老太太沉吟了一下,附和道。“老太太我也觉得子辰说的不错。白家现在深受新帝忌惮,又因为苏染的原因,与新帝势如水火。现在新帝登基不久,根基未稳。畏于白家的权势,可能还不会做什么。但一旦朝政稳定下来,他手中掌握了力量,第一个要动的就是白家。到时候不说伤筋动骨,就怕是灭族之祸啊!”
白老太太分析的不无道理,在座的众人连连点头。不说别的,就说曾盛极一时的童家。童家长女进宫被封贵妃,后宫之中只手遮天,以至于很多人不知有皇后,只知有贵妃。童家子弟打小进宫跟皇子皇女一起长大,其嫡女更是一出生就被封郡主。童家子弟飞扬跋扈,京中无人不知。
这样的盛宠之下,却是让人唏嘘的结局。澜贵妃一杯毒酒了却一生,童家顷刻之间族灭,只余童家姐妹,童茵被她救下,童瞳被风霖飒保住。
有童家的前车之鉴在先,新帝对于外戚专权的忌惮也达到了顶点。所以就算如今的白家还未到童家之势,也是无法幸免。更何况白家还因为拥立苏染为后一事与新帝不和,他们不得不早做准备。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只是我们接下来到底该如何走?另谋出路?怎样的出路?如果太过于冒险,我看不如就按兵不动。如老太太所说,小皇帝一时半会儿不敢对白家怎么样,我们可以慢慢计划。”一人沉吟了半晌,提出了自认为的稳妥之策。
“我看也不行,现在不做打算。等到新帝羽翼丰满,怕是想走也走不了。到时候,整个白家就真吊死在这颗树上了。”另一人提出了意见。
“走,说的容易,可走到哪里去!要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是无处可去。”一人叹息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办呢?”明显的这是没有了主意的人。
现在谁都知道白家遭新帝猜忌,再待下去,白家极有可能是下一个童家。另谋出路,四个字说的简单,可出路在哪里。这是一个现实不得不面对的问题,造反吗?古来造反者皆会有各种各样的名目,他们有啥名目?若是没有,就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如此一来,白家就将陷入一个极其被动的局面。很有可能万劫不复,让历代先祖蒙羞。书房内陷入了一片安静,众人都在皱眉沉思。
“如果仅仅是需要一个借口的话,我想我们有一个很好的联盟者。”书房内的气氛压抑而沉重,白子辰陡然笑出了声。
一众人等眼神都看向了他,有长辈不满他的行为,低声斥道,“若是有好的办法,子辰不妨说出来,大家商量商量。”
白子辰笑了笑,也不在意人的态度。一字一句的开口道,“太上皇可不只皇上一个儿子。”
被他这样一说,众人的眼睛亮了。“的确,五皇子,还有八皇子。”
“其实说来,当初皇子夺位战中,五皇子的胜算是最大的。若不是澜贵妃伙同童家谋反一案被揭发,现在这皇位还说不住是谁的呢。”提起了这个话题,有人惋惜道。
“澜贵妃在后宫经营多年,童相把持朝政多年,各部官员十之七八出自童氏门下。虽说树倒猢狲散,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是没有道理的。就是现在,三江以南地区与朝廷还隐有分庭抗礼之势。那是属于五皇子的嫡系,所以总的说来,五皇子的召唤力还是不可小觑的。”有人开始分析了。
“八皇子是惠妃娘娘所生,娘娘与主母又是亲姐妹。说起来八皇子是个不错的选择,年幼好控制,又沾亲带故。不过除了一个皇子的名头,是什么都没有,确实是势弱了一些。而且惠妃一向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怎么说动她也是个问题。这毕竟一个不好,是掉脑袋的事情,谁也不会拿来开玩笑的。”
“五皇子失踪很久了,上哪找去?现在说不定是白骨一具了,那我们争来争去还有何意义。”
“……”
众人你一嘴我一语的围绕这个话题一直往下去,谁也说服不了谁。不过有一点白家众人还是很统一的,白家深受新帝猜忌,需另谋出路。而白子辰所说的出路却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挟天子亦令诸侯,风霖飒登基不久,朝局不稳,时有状况发生。白家若是转而拥立别的皇子,天下必将大乱。
到时候再放出风霖飒的罪行,不怕不成功。只是选择谁,得慎重!
白子辰整个人都陷入了椅中。面上无什么表情,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直到众人的争吵告一段落,眼光都投向了中间的三人。
“我知道风霖月在哪里?”白子辰疲惫的开口道。“以我的意思是拥立五皇子!若拥立八皇子,会让天下人以为我白家将娃娃皇帝扶上座,是意图篡位。这样的仗太难打,胜算不大。若是拥立五皇子就不一样了,他本来是最有希望继位的皇子,就因贵妃谋反一案被牵累才到如今这个地步。”
“而如果我有贵妃并未谋反,所受一切都是冤枉的证据。加上五皇子本来的影响力,那你们说,这构陷的罪名会落在谁身上?”
“皇上?”有人犹疑的开口道。
白子辰点了点头,“不错,皇上为了夺位,不惜勾结童瞳构陷童家、构陷五皇子,这个解释怎么样?”
“很好,就这么定了!大家回去就开始准备,三日后天黑时分,我们开始分批撤退。我会吩咐家中暗卫使计引开皇家暗卫一会儿,我想这些时间足够让我们遁入地道不被人发觉了。至于联络五皇子的事情,就交给子辰你了。”
老太太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三言两语就下了决定。其中有人想要辩解什么,被老太太凌厉的眼一瞪,不甘不愿的咽了回去。由此可见,老太太在白家的权威性。白家真正当家的根本就不是白父白翰生,而是白老太太。
计议已定,众人都忙着回去准备了。白子辰也不例外,说起来他才是负担最重的那一个。白家以武起家,现在又兼皇商之名,说白家的财富,富可敌国一点也不为过。
这么一大笔财富,傻子才会留下来便宜风霖飒。苏染现在撂挑子不干了,他的去处理一下。先将一些可转移的资产转移,将明面上的一些店铺处理掉,只留下一些暗桩。还得联络风霖月,与他商量下一步的事情。
这些事情,就算他不眠不休,三天时间,也要累了个半死。还得费劲不让风霖飒看出端倪,你说这容易吗?
苏染那句话说的没错,世上就没有哥哥做不成的事情。三天之后,一切就都已准备妥当,白家众人都集合在了地道口。白府的暗卫也已出动,引开周围的那些暗桩,好方便他们行动。
周围的暗桩被引开,白府中人开始有条不紊的撤退。这夜白家灯火通明,谁也不知道府内的人早已被撤走。
这些日子,风霖飒无心朝政,干脆就罢了早朝。有急事禀告的自有高全高公公带到御书房,所以风霖飒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
天色已亮,奉命监视白家的人才感觉到不对劲。府里好像没有什么人,平日的这个时辰府里应该是很热闹了啊。大惊失色的首领忙遣人报给皇上,自己则带了人靠近白家查看情况。
看清府里的情况后,他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怪不得昨夜白府的暗卫会不顾暴露的危险倾巢出动,那时候他还以为他们是为接应太子妃才会如此疯狂。现在想来,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他们分明是为了引开他们的注意,好举家潜逃。
想到这里,他再也不敢怠慢。一脚踹开了白府的大门,吩咐手下将府内所有的人都集中到院子里面。他自己则带了人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搜过去,白府中人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举家消失,只能说明府中有暗道。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这暗道搜出,好将功赎罪。不过直到皇上赶到白府,他还是一无所获。院子里被集中起来的人都是一些丫鬟仆妇,白家人是一个也不见。问主子们去了哪里,他们一个个眼神茫然,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风霖飒脸色铁青的站在那里,因为苏染,他跟白子辰曾经的好兄弟不得不走上了对立面。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交锋,以他全败收场。很显然,被留下的都是一些不重要的人,对主子们的行踪更是不清楚。
暗卫首领已将情况禀告,昨夜并无一人出府,也无一人进府。白府众人肯定是通过密道,从出口处撤退的。
“将这些人先关押,慢慢审问。”他铁青了一张脸挥了挥手。
“施统领,孟统领,你们各带一队人马,分头行动。就是将白家掘地三尺,也要将这密道给朕找出来。”看到空空荡荡的白家,风霖飒震怒不已下达着命令,白子辰,这次可是摆了朕好大一道啊。
“封锁城门,无朕手谕,一律不得放人出城。”
正被白家举家潜逃一事弄得心烦意乱的风霖飒也不离开,直接就在白府的大厅中等待结果。坏消息是一个接着一个,“启禀皇上,今日京中很多大的商铺人去楼空,百姓恐慌!”
问过之后,才知道那都是白家摆在明面上的生意。白子辰既然如此做,是铁了心要反了。没想到,曾是他登位的最大臂助的白家竟然被他生生逼反。而促使这一切发生的不过是一小女子,至今毫无音讯的白家三小姐。
“启禀皇上……”
消息一个接一个,却没有一个是好消息。直等到下午,白府的密道还未被找到。风霖飒的脸色是阴沉的吓人,所有人等自觉的离他三尺之外,轻言轻语,连呼吸也不敢大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遭了池鱼之殃。
这压抑的气氛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下午,才听有人惊喜的开口道。“找到了,找到了!”
听着这一声惊呼声,众人都知道是什么找到了。风霖飒当先先行,朝声音处走去。这是白家的书房,不知什么机关被打开,露出黑黝黝的洞口。
细看一下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机关大师来来去去也没有找到了。一般建为密道的都是墙中挖空,手敲过去,会发出空声。而这密道却是建在实心墙的身后的,启动的开关更是需要旋转的,不是一般的触发制,端的是鬼斧神工。
不待风霖飒令下,已经有人下去密道里探路。风霖飒不发一言的跟上,身旁有人高呼不可,被他凌厉的眼神一瞪,瑟瑟不敢言。
密道比想象中的要长,直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呼吸到新鲜空气。这么长的地道,怕是直通城外,他就是封锁城门也无用,只会引起无谓的恐慌。风霖飒心中这样想着,走出地道的时候就证实了这种想法。
密道的出口在京郊,出城不需要经过城门。风霖飒的脸色更是难看了,“施统领,去附近打听打听,最近可有大批的人马经过,有无可疑?”
“高公公持朕的手令,吩咐城门处正常通行。”
高公公与施统领领命下去办事了,余下的人谁也不敢靠近他。风霖飒独自一人站在中央,背影寂寥。
最先回来的是施统领,他小心的觑了一眼主子的神色,低声开口道。“臣已四处打听过,昨日有车队从这边离开,据附近的人说,出发的地点是一处别庄,几日前有大批车马来到,昨日一早就离开了。”
风霖飒半晌未说话,施统领小心的开口问道,“皇上,我们要不要追?”
“罢了,回宫!”沉默半晌,他才疲惫的开口道。“还是着人去探探吧,不要大张旗鼓的。”
追,又如何追的上,白家兄妹都是智计超群的人。出了这京中地界,只怕早已化整为零,上哪追去。只是白家这举家潜逃的目的地会是在哪里?他还在想。不然倒是可以直接半路拦截了。
风霖飒百思不得其解,白家兄妹却很快给了他答案。白家举家潜到了三江以南,与消失已久的风霖月联盟。风霖月占据了三江以南地区,自立为梁王,与朝廷分庭抗礼,天下大乱。
派去三江以南的暗卫带回来消息,白苏染并不在白家。风霖飒摇了摇头,若不是她留下的那些痕迹,加上白子辰对她的处处维护,他都要怀疑这个人是凭空杜撰出来的。不然以皇家的强大情报网,怎会一点踪影也找不到。
值得注意的是白家出现了一个倾城绝色的女子,与白子辰等人关系密切,不知道姓啥名谁。府中人皆尊陈其为小姐,看似地位很高。
风霖飒直觉的以为这个人应该跟苏染有关,着暗卫传来了女子画像。小小的一幅白绢展开,画像上的女子容色倾城,一眼望下去只觉目眩神迷。他细细看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小心的卷起了画像。不是苏染,他仔细的看过,这女子的脸上看不出易容的痕迹。
风霖飒的眼底涌起了失望,苏染到底在哪里?事实摆在眼前,他犹不死心,“去查查这个美貌女子的名字?还有查查她,到底是白家的什么人?”
脑海里陡然想起什么,他又拿出卷起的画像,细看了一眼。这女子怎么会越看越熟悉,他再仔细想想,这个人他应该在哪里见过。
风霖飒靠在椅子上,努力在脑海中搜寻关于这个女子的印象。是了,他想起来了,这个女子是当年他与童瞳被人追杀时,救过他们的白衣女子。
他想起,那日三人为摆脱追兵。强撑着重伤之体跳河,待到上岸时,女子本严严实实遮着的面纱掉落,露出倾城丽颜。那样的美丽,让见惯美色的自己都有片刻的失神。
后来,几人在青山镇分道扬镳。那女子刚离开,他与童瞳就再度被人追杀。童瞳一口咬定那个女子就是告密者,他跟她的接触就到此而止。后来事情繁多,童瞳又认定她是加害他们的人,本来想要寻到她报恩的念头也就不了了之。斗转星移,若不是今日再次看见这个女子的画像,他怕是都忘得差不多了。
印象中,那个女子自称“苏染”。她与白家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在白家举家潜逃到三江以南后再度出现。她用“苏染”之名行走江湖,是她本就是白苏染,还是她借用了她的名字。很多疑问夹杂在一起,构成一个个的谜团,怎么也看不清。
轻声唤来高公公,“传令下去,全力打探关于这个女子的消息,事无巨细,每日飞鸽传书禀告给朕!”
风霖飒坐在椅子上又细思了一会儿,毫无头绪,干脆就放弃了继续想下去的念头。还是等等暗卫传回来的进一步的消息,再做分析吧。
又是两三日的时间过去,暗卫的消息一日一日的从三江以南传回。风霖飒的眉头也皱的越来越紧,这个女子白府下人皆恭敬的称小姐。他的人几番打探,才从人口中得知她被人唤作白珊。至于她与白家的关系,据说是老太太带回来的,不清楚来路。
“白珊,白珊”,陌生的名字,陌生的容颜,这个女子到底会是谁。
他看着后面的这张纸上所书沉思了好一会儿,才长呼了一口气。信上说白子辰忙于建国,白家的生意都交由这个女子打理。白家偌大的基业,被这女子打理的井井有条,这不是寻常的闺阁弱女所能做到的。这女子不管是谁,绝对不简单,这是他心底涌起的第一个念头。
他心中涌起的另一个念头是,他怀疑这个女子就是白苏染本人。苏染,白苏染。若不是白苏染本人,怎会在行走江湖时用苏染的化名呢?向他为了行事方便,不就自称童飒吗?
还有这个美貌女子有着不输于白苏染的经商天赋,将白家的偌大产业打理的井井有条。白家底蕴深厚,若不是这个女子能胜任此事,白家绝不会放心将基业交与一个女子打理。此事只能说明,白家对她的能力很是信服。白家能做的主的人绝对是相信她的,人白家有如此天赋的,他不做第二人想。
最后一点,这女子自称白珊。别忘了,白苏染就是白家三小姐,白三,白珊?
风霖飒神色黯了黯,仰靠在椅子上,低声喃喃道,“苏染,苏染,是你吗?”
朝中因为白家的举家潜逃也颇不平静,又恢复了三日一朝的早朝制度。针对白家造反一事,众臣无不是义愤填膺的要求严惩。不过白家嫡系早已举家潜逃,留在京中的无非就是白家的一干旁支远亲。
造反是大罪,足以株连九族。大臣们奏议严惩白家留在京中的一干旁支远亲也不无道理,杀鸡儆猴是必须的。只是白家一事,他始终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苏染。所以他并未这么做,压下大臣们的折子,他疲惫的叹了一口气,“都先押起来,好生看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