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选妃的日期已经定了下来,下个月的十五,皇后娘娘挑了一个好日子。那日上街的时候,看着京城最好的胭脂坊,挤满了人。听说,京城最好的裁制衣服的羽衣间,那边裁制衣物的,队伍排了三四是十米长。
早前坐在醉香楼便已经听到了达官贵人的小姐们的荒谬之事,当时还觉得有些真假难辨,现在看到这种情况,也不觉得那事情有多么假了。
“王妃,您真的是想要在这里排队吗?”我小心的问着王妃,看着三四十米长的队伍,我不禁背后直冒冷汗,这要是排着队,还不得到半夜?
“小姐,别担心啦,羽衣间是我们王妃的,不需要排队。”阿紫的一番话打消了我的顾虑,这王妃竟然开办羽衣间,这是不是有些吃惊呢?尹王府的王妃是不是缺钱?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掌柜的带着我们到了里间,放眼望去,全是绣娘在缝制衣物,但他们缝制衣物的样子却和一般人并不一样。我曾经见过凌波缝制衣服,一针一针,毫不间断,可是这里的绣娘,只是将一片区域绣完了便交给了下一个人,然后继续绣着同样的区域。
“黛轩,怎么了?”王妃看着发呆的我,便让阿紫推了我一下。
“这似乎是叫流水线?”我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个词。
“流水线?”阿紫耳尖,听到了这个词,她好奇的问道:“小姐,什么是流水线啊!”
“这个,我也不知道。”这原本就是突然冒出来的词,我怎么会知道,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却对上了王妃十分惊讶的表情,更确切的说是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黛轩,你家是哪里人啊!”王妃突然问了我这一句。
“我家?”这王妃似乎是故意刁难我,沂墨应该告诉她我是失忆,怎会知道家在哪里,可是,这么多人,我又不能说不知道,这传出去岂不是笑话。
“我家是,是,风信路312号。”急中生智下,我脑子里蹦出了这个词,与风信国同名,那就应该是了。
“小姐,风信路是哪里啊?”阿紫好奇的问我,“在哪个郡啊?名字好奇怪哦!”
这个,阿紫将我问的不知道怎样开口,正想着要怎样去回答的时候,王妃帮我解了围。
“阿紫,风信国这么大,就算黛轩说了,你也未必知道。”王妃训斥阿紫,“黛轩,过来看这件衣服,是我特意让绣娘缝制的。”王妃说着便拉着我去了成品间,在一堆花花绿绿的衣服里,我看到了王妃为我缝制的那一件。
浅蓝色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水芙色的茉莉淡淡的开满双袖。似乎,能嗅到,茉莉的清香。我看着这衣服,恍惚间似乎能看到自己穿上这件罗裙,三千青丝随意的挽起,流苏散落。
一支蝴蝶凤钗,配上水晶苏坠,熠熠生辉。女子朱红的樱唇,扑上胭脂的脸颊有些像苹果,美丽却又不失可爱,大地色的眼影使得眼睛更加的有神,却更像一个散落在人间的精灵。
“黛轩,喜欢吗?”王妃过了很久,问道。
“谢谢娘娘恩典,黛轩很喜欢。”许是很久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衣服,我不自觉的像王妃行了大礼。
“快起来。”王妃将我托起,“都是一家人,哪有这么多礼节,你喜欢就好。”王妃笑着让阿紫将衣服包了起来,又与我随意的聊了些羽衣间的事情。
“阿紫,你们没有听错吧!”王妃让我后天与她一同进宫,参加三皇子的选妃晚宴,我虽然已经被皇帝下旨被赐为世子妃,但毕竟未过门,这去了恐怕落人口舌。
“皇上亲自下旨的,小姐,你就别担心了。”阿紫也看出了我的顾虑,“小姐,王妃说,就穿上那件罗裙,保证惊艳全场。”
“阿紫,休得胡说。”要是惊艳全场,那岂不是夺了他人的眼球,这可是三皇子的选妃,我原本就是看客,怎可成为舞台的焦点。
“为什么啊,小姐,那衣服不好看吗?”阿紫有些疑惑。
“阿紫,去告诉王妃,那件罗裙是等着沂墨回来才穿的,女子最美的首先应给丈夫欣赏,知道了吗?”
“好像懂了。”阿紫带着疑惑走了,我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想笑。
“阿朱。”我轻唤了一声,“她最近去了哪里。”
“一间城外的小屋,似乎没有人住。”
“那她去哪里做什么。”
“打听一个人。”
“谁!”
“冯风!”
有些时候,很多的疑问看起来,千头万绪,难以解释,可是当你找到了其中头绪之后,这接下来的,也就一目了然了。凌波去找冯风,而冯风却在找云洛。
“阿朱,我们去见冯风吧!”
昏暗的小屋里,男子躺在靠边的榻上,似乎是在休息,每日每夜都是如此的黑暗,不知道这人过的是否习惯呢?
“我知道你醒了,起来吧!”
“世子妃来这里做什么?”冯风的语气很不好,抗拒着我。
“不能来聊聊吗?我最近又有些新的问题,想要跟你讨教。”
“冯风不才,世子妃的问题,冯风不知道。”我看着冯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冷冷一笑。
“我的侍女凌波,最近总是去城外的一间小屋,四处打听你的消息。”我顿了顿,看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了些情绪的起伏,疑惑,惊讶,等等。
“你可知,《洛神赋》里有一句:休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凌波二字就是取于其中。”我没有等冯风接话,自顾自的说着我自己的,“你千辛万苦的找云洛,可是凌波却千辛万苦的找你,这是为何呢?难道是,云洛临死前将自己的秘密告诉了凌波?”我笑着看着冯风,你心里的防线到底还有多久才能倒塌呢?
“这怎么可能!”冯风小声嘀咕,属于云洛的大秘密,怎么可能在临死前告诉了自己一直都隐瞒的贴身丫鬟呢?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都这么久了,你仍旧是一句话都不说,这是为何呢?”我看着冯风的脸,“你要隐瞒那个秘密到死是吗?”
“阿朱,看着他,从今天起,每日只有一顿饭,以女子的饭量供应。”很多时候,以死相逼并不是很好的办法,对于死士,或者是视死如归的人,他们并不会畏惧死亡,死往往对他们是解脱。只有折磨,折磨到他们失去自己的尊严。
“小姐,干脆用酷刑吧!”阿朱小声在我耳边建议,我摇了摇头,就算是处以极刑又能怎样呢?
“黛轩,今天的菜不合口味吗?”王妃看我吃的很少,关心的问道。
“没有,不是很饿。”我摇了摇头,有心思,怎会有胃口。
“要么我去端杯酸梅汤吧,开胃解渴。”凌波十分殷勤的看着我,我挥了手,低头吃饭。
“你们都退下吧。”吃完了饭,王妃差走了所有的人,将我带到了内室。
“今天是怎么了,看起来起色一点也不好,听阿紫说,最近你的眼袋很重,在这里睡的不好吗?只是你现在尚未和沂墨成亲,还不能将你安排到沂墨的房间里,只能在偏房里委屈你。”
王妃拉着我的手坐了下来,“沂墨将你的情况和我说了,寄人篱下的日子不是很好过,我之前也知道林夫人一想想将你许给三皇子,无奈你和沂墨两情相悦。想必,林夫人还是会有些为难。况且林府中的二夫人和二小姐,对你也没什么好脸色吧。”
“王妃说的是哪里话,黛轩孤苦伶仃,能有人收留就是万幸,黛轩不求更多。”我似乎真的并不以在林府生活为多苦,至少有个收留我的地方,不至于让我流落街头,遭遇更多的不幸。
“黛轩,你真的想不起来你是从哪里来的了吗?”
“王妃真是说笑话,黛轩要是记起自己从何而来,怎会还在这里。”
“那你可知道流水线的含义呢?”不知道为什么,王妃好好的又提起这个词是什么,难道这个普通的词能够证明我是从哪里来的?
“只是脑中有这个词的印象,但是并不是很清楚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你可知,这个词是怎样发明的呢?”
“发明?”我仔细的想了想,“应该是一个叫福特的吧!姓福,这个姓比较的怪异。”
“黛轩,你被夫人救起的时候,身上是否穿着怪异的服装呢?”王妃的这番话倒是把我问住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被救起的情况,当我有只觉得时候,我已是在林府里,凌波也并未告诉我当时穿了什么。
“王妃,当我有记忆的时候,已经身在林府,对于那些情况并不知情。”
“是吗?哪天有空的时候问问吧,也许对你的之前身世有关系。”
王妃的这番话似乎是对我的身世有什么见解,只是,为什么她不能现在跟我说,一定要等我问清楚那****是否衣着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