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喜欢什么花?”
“恩,我最喜欢的就是家乡的梅花了,可惜这宫中都见不到,你知道吗?花开的季节,漫天粉白,分不清是雪花还是梅花呢,真的很美!”
“可是,那个季节太冷了···”
“是啊,很多人都不喜欢呢,但真的很美啊,有机会,我会带钮兰妹妹去我家乡看梅花!”
钮兰氏忽然想起来那个笑起来就像是春天明媚阳光一样温暖的人,想起来故去的某年某月某日里她这样戏谑着牵自己的手漫步在花园里,想起她的每一个微笑都会感染到身边的人,想起她说带她去她的家乡看梅花,也想起当年的自己稚嫩的就像现今皇宫中新进的那些秀女一般,没有心思,无限单纯。
“梅花又开了么?”
她喃喃道,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间带着苍凉和不甘还有自嘲。
而罂粟看着面前的浓妆艳抹,身份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女人,就那样毫无顾忌的自顾自的笑,忽然就替她感到悲凉。想她自己曾杀过很多的人,即使是面对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时也从未觉得他们可怜,但现在,她真的觉得面前失了灵魂的这个女人真可怜,只是不知道她要是知道自己这样想她之后,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自己呢?
“呵!”罂粟笑了出声。
“你笑什么?”
钮兰氏听见罂粟的低笑,怒着叱喝道。
“太后,任奴婢怎么说你都不相信奴婢,而奴婢也说过,那个叫‘玉容’的女子只是我梦中的一个人,这样就更没人愿意相信,但事实上,就是这样的,就是这么简单···”罂粟接着又忽然压低了声音道,“她曾经来过我的梦中,真的来过呢,现在您信吗?太后···”
“哼!”忽然,钮兰氏站起,冷冷的看了罂粟一眼,挥袖离去。
“呵呵···”像听到了很好笑的事,罂粟不停的笑,看的一边的侍卫头皮发麻,半响才抖索着上前一步给罂粟解开锁链,拖回了牢房扔在地上之后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锁门离去。
笑够了之后罂粟安静了下来,看自己的双手手腕红肿,发上,身上湿漉漉的,背上、腿上伤痕入骨,浑身上下更是酸疼无比。不禁又笑了一声,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牢狱之灾么?
转头看向边上牢房内的老妇,见她也盯着自己看,不禁又自嘲的笑笑,也不知道是说给她听的还是喃喃自语,“月容宫的梅花开了···”
听闻这句话,那老妇像是疯了般,拖着自己残弱的身躯,硬是爬到了铁栏那。
她朝罂粟伸出了手,嘴里一声一声的喊道,“容儿,容儿···”
那样悲戚的呼喊,让罂粟心中陡然一颤,但此时,满心的伤痕和刺骨的疼痛都在警告着她,她之前表现出来的好奇已经是在玩火了,要不想万劫不复,就只有从这一秒就抽身出来。
她有她的任务,必须完成的任务,谁也阻止不了,谁也干涉不了,于是冷静下来后,就连声音也变的淡然了。
“我不是她,我是林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