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不断烧烤着大地,葱绿的树林静静通幽,只有偶尔的几缕知了声急躁的鸣叫着,断断续续的传来。
“过了前面的大山就是德州了,那就到大明境内了。”林百草对着后面的士兵喊道:“大家都歇会吧!喝点水吃点干粮,原地休息一下”。说完林百草和陆无双找了一个荫蔽的地方坐了下来。
“爷爷,来,喝点水”。陆无双说着将水袋递给林百草,林百草接过水袋大口大口地喝着,喝完接过陆无双包里的馅饼,三两下就解决掉了一个。
“爷爷,以前老是听你说大明怎么好怎么好,真、的很好吗?”陆无双摸着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呵呵!傻孩子,爷爷怎么会骗你呢!大明可比我们吐蕃繁荣多了,到了你就知道了。”林百草接着说道:“看你这毛毛躁躁的,至于这么欢喜吗?”一阵笑骂。
过了一会儿,林百草又拿过水袋大口大口地喝了两口,似乎陷入了一种回忆,一种迷惘。“双儿啊!你看那边空地。”
陆无双朝着爷爷手指的地方看去,除了厚厚的杂草,没有别的东西啊!“难道这草里还有古怪不成。”陆无双直直的看着,“没什么不对啊!”陆无双这样想着,脸上露出一丝不解。
只听林百草悠悠的叹道:“十八年前就是在这,我和你姨姨救下了你,那时这里是一座小茶馆,我和你姨姨在这里歇脚,正好撞上被人追杀的一个青年人,当时他怀里抱着你,这次我之所以答应出使大明,也是希望能够帮你找到你父母”。
“我真的还能找到我父母吗?”陆无双看着那一片空草地有些怔怔的出神,双眼不自觉的闪过点点泪花。
少年无数个日夜莫不仰望星空,雨夜抑或繁星满天,无数个日夜每时每刻都在想着自己的父母,幻想过父亲高大的身影,母亲爱切的目光,几天后父母会突然出现,骑着大马,持着长枪来带少年回家,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少年不知不觉中已经长大。
虽然少年从小到大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百草山神农谷,但是少年自懂事起就经常跟着爷爷下山治病救人,每当少年看着草垛里围着父母贪玩的孩子;溪水里嬉戏的父子;喊娃娃吃饭的母亲、、、、、
想着想着,少年时常会泪如雨下,越来越思念父母、家人。
如今小时候的幻想却成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渐行渐远。
陆无双想着想着不知觉的握紧了拳头。
林百草见陆无双如此,知道他又在想父母了。林百草一拍陆无双的肩膀,笑道:“好啦!傻孩子,不要再想啦!我想当年你父母也不是有意要撇下你的,你看爷爷现在不就是带你来找你父母了吗?你应该开心点,也许下一刻你父母就找到了你呢!”林百草总是喜欢给陆无双打气,给他希望,但是只有林百草自己知道,陆无双的父母可能很难找到,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哪是那么好找的,但林百草却不能这么直接的跟他说,只希望真的能找到他的父母。
“嗯,我一定会找到我父亲和母亲的。”说着少年傻笑道:“嘻嘻,到时找到了我就把爷爷接到我家去享老,让我好好孝敬孝敬爷爷”。
“呵呵!好”。林百草淡笑不语。
岳山,岳山派的巍峨大殿就坐落在雄伟的岳山之巅。
‘哼、哈’
此时大殿之前一群男男女女全部手执长剑,清一色的白衣素服,这些人错落有序的站立操剑,形成一幅规模宏大的练剑图,肃穆庄严。台阶之上一个约莫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子指挥这些人练习剑术。凌晨的岳山派呈现出一副繁忙的景象。
凌晨的岳山派山下,这里是黑石村,村里大多是王姓人士,所以这里也叫王家村,一个很破很破的村子。
凌晨的黑石村人早早就起床了,男人们忙着去务农,妇女们则忙着洗衣做饭,微风拂动,炊烟袅袅。
“二狗哥,出来玩啦!别再躺在床上啦!”一间小土屋前,邻家娃儿王二丫朝着屋子里大声地喊着,声音稚嫩,如黄鹂一般动听。
“呃,来了。”从土屋里磨磨蹭蹭的走出一个小孩,看起来很小的样子,穿着一双破得不像样子的布鞋,前面几个大脚趾不时向外探头,像是跟人打招呼似的,裹着厚厚的破旧棉袄,还时不时的拖着长长的鼻涕,一副畏畏缩缩,精神不振的样子。
这就是王大锤和周小春的儿子王二狗,天生体弱多病,所以明明都十六岁了还长得跟小孩似的,并且生性胆小,爱哭鼻子。
王二丫见二狗哥出来了,连忙上去拉着王二狗:“走,我们去河里玩。”
一条从岳山之上流下的小河流经黑石村,此时在这条小河边王二狗的母亲周小春和王二丫的母亲朱桃就在这里洗衣服,一边洗着一边说笑,还时不时的拿着大木榔头重重的捶几下衣服。在小河的边上还有很多妇女在调侃说笑着,一群小孩在河边嬉戏玩闹,溅起一片水花。
“二丫,你怎么把你二狗哥带着来了”。朱桃看见王二丫拉着王二狗往河里跑,有些不满的冲着王二丫问道。
“妈,干嘛!我带二狗哥来玩玩而已。”王二丫娇声娇气的撒娇道。
声音甜美清脆,最能消人火气了,可是这对于朱桃显然不管用。
“你难道不知道你二狗哥不能沾水吗?他体质有点弱你还把他往河里带。”
“桃桃,别怪二丫了,哪个小孩不贪玩,我们家二狗长期呆在屋子里面也不是个事啊!”周小春忙打岔好声说道。
见二狗妈都这么说了,朱桃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去玩吧!小心点啊!”
“知道啦!妈妈最好啦!”王二丫顿时笑脸如花,拉着二狗哥就往下游跑。
“妈,那我走啦!”王二狗一直低着头不敢说话,知道这时才有些胆怯的看向妈妈周小春,直到周小春点了一下头才敢跟着王二丫走。
周小春看着两人慢慢走远了,只是看着被二丫拉着玩耍的二狗,眼睛里涌出一股辛酸。
“唉,我们家二狗这病、、、、、、”周小春叹了一声默默地坐回原来的石墩上继续洗衣服。
见周小春如此这般,朱桃也不好意思说什么,默默地坐回到石墩边。
旁边洗衣服的妇女都明白周小春家的情况,一时都不说话了,河边顿时显得静悄悄,只有偶尔的几声鸟鸣声和大榔头敲击衣服传来的砰砰声。
是啊!在这靠山吃水的地方,交通不便,去一趟县城都要花费一天,大家平时都会砍点柴草,采点药物到城里卖,赚点外快,这就很了不起了,不然大多数人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得浑浑噩噩。
而对于周小春家来说,日子本来就过得苦,再加上儿子患病难愈,为治儿子的病早就搞得家徒四壁了,现在都只是勉强生活,哪还有钱给孩子治病啊!而且钱花了要是能治好二狗的病也值得啊!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为治二狗的病,不仅花光了夫妻俩所有的积蓄还欠下左邻右舍不少,病情却一直没有什么好转,反而一天天加重,这就导致周小春和王大锤越来越无奈直至放弃,现在夫妻俩也不奢望儿子的病能好转,只希望儿子二狗能够快乐点生活。
大山围住了这么一群朴素的山里人,生活即使贫困却无怨无悔,他们几乎都性格耿直,快快乐乐的生活着,这也就是为什么整个村庄明明贫困却充满了欢声笑语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