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姐,我给你算一卦吧!”这回青年道士几乎是苦着脸,断断续续的好不容易把话说完了。
“这还差不多,来,先给我们小姐算一卦”。碧落拍了一下青年道士的肩膀,略带得意的说道,直接吓得青年道士一哆嗦,眼泪就禁不住哗啦啦的滑了下来。“真没出息”。碧落阎王君无趣的拍了拍手,将脚从桌子上拿了下来。
“换你这么被虐,你受得了啊!还不允许我哭啊了!没出息了怎么啦!总比丢掉小命强”。青年道士埋怨完师傅,又禁不住悱恻起碧落阎君来,当然这些话他是不敢说出来啦!只敢在心里默默悱恻。
青年道士对着血灵儿摆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姑娘坐”。
“不了,先不要算我,先给他算算”。说着血灵儿将陆无双拉过去坐下。
“嗯”。青年道士有些意外的看了陆无双一眼。“不知这位兄台要算什么?”
“道长,你能算什么呢?”陆无双双眼定格在青年道士破旧的道袍上,有些奇怪的看着青年道士。
青年道士故作高深的仰了一下头,一手抚摸着尖尖的下巴,语气深沉的说道:“红颜泪,江湖血,算无遗策;知天地,知鬼神,小心道来。你说天下还有我不知道的吗?”青年道士略带审视的看着陆无双。
听到这话,陆无双却并没有笑,很明白这些江湖术士大多都是靠这种骗人之法来混碗饭吃,再看看他那破旧得连乞丐都不愿意穿的衣服,每每散发着腐烂的酸菜味,料想青年道士日子恐怕过得很是悲哀吧!再联想到自己悲惨的身世,如今也像浮萍般漂泊于江湖,没有亲人,也许只有远在吐蕃的姨姨才会记挂自己吧!此去吐蕃,路途遥远,旦夕祸福,吉凶难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果真不假,陆无双也不知道今生还能不能再回到吐蕃,还能不能与姨姨相见。
陆无双看着青年道士,流露出同病相怜的相惜。“道长,如果你真的那么厉害,无所不知的话,那你为何还要在这里摆摊,勉强糊口呢?”说着陆无双将兜里的零散银子递给青年道士,紧紧握着青年道长的手,缓缓的说道:“道长,不要再做这等行骗之事,早晚弄出祸害来,还是拿着这些银子早早做其他打算,人的一生何其短暂,不要在自己的亲人逝去时才知道后悔,好好工作挣些银子,好好孝敬家中二老”。
陆无双这么说也是为了劝谏青年道士,希望青年道士早早改行,不要再做算卦这一行当,毕竟给人算卦收取微薄。而且天机一说,何其飘渺,江湖中大多术士皆是逢迎客人的喜好,根据客人所说的一些情况来推敲得出客人想要的答案罢了,哪有什么算尽天下一说,这无非就是些江湖术士靠夸耀自己,以达到欺骗老百姓的目的罢了,骗一些老百姓还行,如果骗到一些达官贵人抑或武林人士手上的话,少不了要吃些挂落,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万一被人一怒杀害,那还真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也罢!既然兄台如此说,我本来就打算回乡务田,只是一直苦无回家的盘缠,如今遇到兄台也许就是缘分吧!”说着青年道士郑重的盯着陆无双:“我天机算子从不平白受人恩惠,送兄台八个字吧!‘花落肩头,命格无双’这是兄台的命格”。说着青年道士站起身来,拍了拍陆无双的肩膀,似是安慰,又似是劝告的说道:“兄台一生命格无双,注定要走一条不同寻常的路,或许是抵达武功巅峰,抑或是拯救天下苍生也说不定呢?但无论责任多大,力量多大,一定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好好珍惜你身边的这位女孩”。
青年道士语重心长的告诫道,拿着银子走远了,小摊也没有收走,也是,既然漂泊半生,如今已经决定了归途,明白了方向,还要摊位何用。这一摊生意恐怕就是天机一脉做的最后一摊生意了吧!自后江湖之中恐怕再也找不到天机传人了。
“花落肩头,命格无双”。陆无双喃喃道,仰头看了一眼血灵儿,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熠熠生辉。
“别听他瞎说,那臭道士骗人的”。血灵儿捏紧小拳头,愤愤的跺着绣花鞋,一脸恼羞成怒的囔囔道,其实此时血灵儿心里别提有多甜蜜了,如果不是因为陆无双就在眼前的话,血灵儿此时恐怕都忍不住要高兴得跳了起来,不然以小魔女的性子,青年道士还能好好的从眼皮底下走出去,那才见鬼了呢?此时血灵儿不知在心里感谢了青年道士多少遍,甚至隐隐为自己刚才的莽撞感到有些后悔,不过很快就消失了,不过也是,以小魔女那没心没肺的性格来看,怎么可能会真的责怪自己呢。
与此同时,东厂。
“什么,你们等了一整天都没看见扬飞和毒女?”
“是的,厂督”丫鬟恭恭敬敬的回道。
“这就奇怪了,怎么会不在呢?夏侯长吉皱眉,有些奇怪的眯起了双眼”。
城北的寺庙门前,刚才从城内出来的青年道士赫然就站在这里。
只见青年道士走进满是蛛网的庙里,风雨凄凄的寺庙,几缕阳光透过破碎的砖瓦射了进来,破庙的地上长满了杂草,大佛前到处是破碎的香炉和一些腐朽的桌子。
青年道长扶着破桌子,往大佛身上爬去,只见青年道士从大佛后面拿出一个坛子,身子禁不住瑟瑟发抖,应该是太激动了吧!只听见青年道士嘴里振振有词的念叨:“师傅,我凑到回家的盘缠了,现在就可以带你回家啦!”
江湖血、红颜泪,什么是江湖,谁又能说得清呢?曾经辉煌也许现在就没落了呢,王侯将相也没有历百年而不衰,经千世而存在的道理啊!物极必反,这是万物生存至理,人人都追求武功至极,人人都希望一统江湖,人人都希望受万民爱戴,俯仰之间还是逃不过最终化为平凡的结果。
曾经一度揣测天机,知天地,知鬼神,通阴阳的天机一脉就这样黯然的收场了,退出了江湖这个大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