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熙看得那叫一个泪眼朦胧,但她看到人群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飞快地往自己这里闪来,她的胸口一阵阵绝望,来的正是小刘。
他抓住陆小熙的胳膊,说:你跟我到这里来,坐在我这边。
陆小熙的情绪终于如洪水决堤一般一发不可收拾,她甩开刘先生的手,歇斯底里,她说:骗子,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瞒着我,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你早告诉我他找不到了,是为了结婚啊。
她的声音惊动了门口小范围的人,引起一些注视。小刘挡住她,说:你先别哭,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两张餐巾纸,在她脸上胡乱擦了一把,说:你平静一下,跟我做到这边来。
陆小熙继续嚎啕大哭,什么都听不进去。
听话,来。小刘抓住他。
陆小熙什么都看不见,只看到门口通向台阶有一条红毯,她已经不受控制,小刘抓着她,她还是哭着往里冲。眼看着一对亲人就要倒香槟,她突然冲出去。
“老爸——”
她跑到中间,哭咽声惊动了场上所有人,之前小刘还试图阻止她,但当她这句“老爸”喊出口,他也知道阻止已经无补于事。
陆小熙看不清乔先生的表情,她感觉到场上所有的人都在注视着她。
她呜咽着说:老爸,你怎么……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就结婚了啊?
老爸你不是说、过的、额吗?你说不会给我找……新妈妈……的,额……额……
老爸你怎么可以……咦……这个样子啊……啊……鞥……鞥鞥……
人群安静了,小刘尴尬地站在陆小熙的身边,好像一个场地,只有陆小熙一个人的哭声,在礼堂的上空一直回荡。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声刺耳的,和陆小熙一样崩溃的声音。
你妈、的,乔朝阳!
这次,轮到陆小熙怔住了。
她不会听错的,绝对不会听错,他……她怎么会听错他的声音呢,她们认识这么多年……她泪眼朦胧的望去,看见人群中走出来一个颓败的身影,这个年轻的男孩,他怒视着乔先生和叶姗然,然后扭过脸,他看着陆小熙。
他就这么一直看着她,突然像发疯了一般,把自己西服前的玫瑰花撕的粉碎,扔在红毯上,恨恨的看着陆小熙。
仿佛结了十八世的怨恨。
我真瞎了眼了。他对着陆小熙,低低甩出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只剩下陆小熙和一群来宾在场地目瞪口呆,她擦干眼泪,没敢看乔先生和叶姗然,她看着站在她身前保护住她的小刘的皮鞋,和他脚下那一些碎碎的花瓣。
陆小熙把他的名字卡在了喉咙间,怎么都喊不出来。
乔先生似乎并不意外,他居然一点都不意外!
要照别人,必定是脸上无光,被这两个人一闹,必将灰头土脸的下台。乔先生不愧是乔先生,他放下香槟,对陆小熙微微笑了笑,却说了一句:小熙,你来了啊?
人群中有一些微微纷乱的议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