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嫀妃还未嫁到宫中之前,黛闵安是个年近三十的才情女子,她琴棋书画样样出色,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国王宠她,是因为两人在一起时有对等的诗词歌赋的交流。
黛闵安性情温和低调,她固是得了宠,也不与其他妃子一般争风吃醋。她更是敬重邬娜皇后,觉得娘娘虽来自民间,但是容貌端仪、才淑贤德,对上恭敬,礼仪下士,对仆人又平易亲近,这样的娘娘便是有母仪天下的才德。
她很尊敬陛下的眼光,也与邬娜皇后姐妹相称,很谈得来,闲暇时,她便会亲自登颐和斋,来与皇后娘娘请安,闲话家常一番,她尤为疼爱婉儿公主,自己虽无子嗣,但是视婉儿公主如己出。
总是把她唤在身旁,扯扯丫头的脸蛋,宠溺道,“菲儿,瞧你长得和你皇额娘一般俊!”“瞧我们菲儿,一段时间不见,都长得和我一般个儿了……”
索菲娅的额娘邬娜皇后总会在一旁呷着茶,瞧着这一对自己最亲近的两个人亲昵地溺在一块。
而旒莺宫中的嫀素皇妃,在两个月不久前产下一名皇子,并仗着自己依着国君的宠溺,如今自己可有龙种,在心中萌生了一恶念,处心积虑想要陷害邬娜皇后,让撒卫罗斯废掉她皇后的头衔,并册封自己为皇后娘娘,母仪天下。
嫀素便是使唤自己的丫鬟寂熏,去了皇后贴身丫鬟兰郁的房间,用一支有毒的金簪在她端好的茶水里搅了搅。兰郁的外婆正从几里之外的老家跋涉来到这儿,路途遥远,风餐露宿,得了风寒,正去宫外就了诊,兰郁挽着她两人步蹍蹒跚地走进屋里来,兰郁拆了药,拿出配好的药丸,端起备好的一碗茶水,和着药,便给自己的外婆喂下,谁知,老人家一服下,七孔流血,气绝身亡。
颐和斋里的人下手毒死了自己的亲人,一时间,这件命案在宫廷里传得沸沸扬扬,很多人都啧叹这位年纪轻轻的姑娘家心狠手辣,歹毒心肠弑亲。
朝廷审核这件命案,把这件命案交给司礼部来处理。
司礼部审理通过的意见是,一、弑亲属乃泯灭人性,邃将丫鬟兰郁打入天牢;二、皇后娘娘管教无方,自己亲手教导出来的丫头竟做出这样的事,难辞其咎,可见其懿德虚假、薄劣,皇后娘娘的头衔恐其不保。
审核的议案上书撒卫罗斯的手中,撒卫罗斯涨红了青筋,邬娜皇后是他一向疼爱、敬重的妃子,此司礼部侍郎如此阐述国君敬重的女人,是不是不要自己头顶上的乌纱帽了。
撒卫罗斯把诏书颁回去,要司礼部的官员审核重审。
这件命案在二审、三审、再审中,审查无果,念在没有确切的人证物证证实兰郁下毒,在关押了数月后,兰郁无罪释放。邬娜皇后也在撒卫罗斯对她的信任下,得到了人格的完全保全。书写诏书的司礼部侍郎则以以下犯上的罪名,降官三品。
嫀素皇妃见自己处心积虑的计划在经历了数月之后,还是落了空,自己担虑、期盼了三个多月,还是毫无结果,心中悢然失意。从这件事件上,她也看出了自己爱慕了三年的男人,其实,心里最爱的人还是他的邬娜皇后。
她很后悔,她不该去做这样无意义的测试,她本以为,撒卫罗斯的心里最宠爱的人是她,但是,揭开了事实——她本不该画蛇添足、去揭开这个冷酷的事实,她错了。
嫀素不甘心,既然得不到完全的爱;那么,自己这几年的付出,自己抛弃旧爱,甚至抛弃杂念,不曾出轨去思念她的二皇子。她为陛下诞下皇子,付出了这么多,凭什么邬娜可以当皇后,她就不可以。
为那件命案裁审的事闹得晕头转向,几日烦躁之后,这日夜里,撒卫罗斯临幸了旒莺宫,轻扬薄纱,红枕衾被,一番风流情事后,嫀皇妃在撒卫罗斯耳际细语呢喃,“陛下,您真真爱臣妾吗?”
“朕爱你,朕自然爱我的嫀妃,傻丫头,怎么这么问呢?”
“您爱我们的皇儿吗?”
“皇儿是朕的骨肉……”国君觉得懊恼,道,“爱妃,你们俩都是朕的宝贝,朕怎么不爱了?”
“那么,我与邬娜娘娘,您更爱谁?”
“这个嘛!……你们俩都是朕宠信的妃子!”
“我为陛下生的皇子,娘娘给陛下的是公主,您把这‘皇后娘娘’让我当当嘛!”
此言一出,撒卫罗斯的脸色骤的变得很难看,他凛眉一竖,只没了一句,“你疯了。”邃即摊被下了枕,和衣束带,远远抛下嫀素皇妃,挥袂而去。
在撒卫罗斯的眼中,他的完美女子绝对不是喜欢争风吃醋,玩权贵的人。一连数日,撒卫罗斯再无登上旒莺宫半步。
嫀素皇妃把他离去的孤索身影看在眼里,颇有其他妃子在跟自己提起争宠皇后头衔的事,就非得把此人打入冷宫的架势。
嫀素心灰意冷。她是个冷酷、占有欲极强的女人。既然她抛弃对国家、对旧爱的思念,她用身心、用百分之百的心意爱这个男人,那么,她绝对不允许他的心还被另一个女人占据,并且,他能为了她冷酷地抛弃自己?!一念至此,嫀素紧紧抿唇,眼角中放出一道冷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