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至谭波儿将军所在帐营,索菲娅内心慌张、忐忑。将军大人伤的重不重,有没有性命的隐患。
这一次,亲率沙场身兼总督大人的谭波儿将军,亲率聂高峰将军和番世龙将军两名副将……章郢将军的任务则主要留下来负责继续守城,和接待公主。
沙场上,谭波儿是偾军之将,有以一力顶三千大军的架势!他的奋勇杀敌,令汾夏国的凯隆将军也叹为观色!再加上聂高峰将军和番世龙将军两名勇士的协战,这对谭波儿来说,如虎添翼——而对整个端着“岚”字旗的岚婴国的大军来说,则是取胜的杀手锏!
而亲率汾夏国大军的凯隆将军,自然也有赫晋忠、波放将军带领的两路人马协助!当几路大军混杀一片的时候,赫晋忠在暗中朝奋勇杀敌的谭波儿将军射了一箭,还好谭波儿暗中若有察觉,躲闪了几毫厘,箭偏离左胸肋骨之下,未命中要害,否则,此时的谭波儿将军可能已命难保了……
暮色中,索菲娅随着章郢将军,踉踉跄跄地走过难行的苔藓山石,终于来到了回城的军队所在的军营中,谭波儿将军刚刚坐稳,就隐约听见索菲娅的哭喊声,谁知,话音刚落,人儿就在眼前了,“将军,听说你受伤了,怎么会呢?您答应过索菲娅,说你不要受伤的呀!”
“公主,明枪易夺,暗箭难妨,谁又晓得那狡猾的赫晋忠向我们的主帅射了一箭呢?”
索菲娅焦虑地望着谭波儿,此时的谭波儿已半昏迷了过去,“怎么样?很疼吗?怎么流这么多血啊……快来救救将军啊!”看见谭波儿的胸膛鲜血还在不住地往外淌,索菲娅平常时候是不敢正视人家流血的,但是谭波儿则不同,公主试图找法子止住流血,更试图减轻谭波儿的疼痛;看见昏迷中的谭波儿,索菲娅的神情显得更加焦虑了,所有的人都为谭波儿将军捏一把汗!
“好了,好了,平安回来就好!”军医匆匆赶来了,他提着他的医药箱,要围观的人都散开,他好为将军拔箭!
“医生,将军还活不活的来?他还有救吗?他还在流血啊……”只是索菲娅迟迟不肯离去,她迫切地问军医。
其他的人都散开了,远远观望着谭波儿的伤情,军医上下查看了一番,说,“这里是偏离心脏2公分的地方,也就是说,箭插的很深……我现在需要及时拔箭,请这位姑娘让一让好吗?”
“她是我们的公主!”有人解释道。
“哦,原来是公主,那请公主让一让,我好为他拔箭!”
听到这话,索菲娅很听话地向后退去了,“拔好之后我就可以靠近将军了,是吗?”
“是的,”这位军医在谭波儿耳边耳语,不管他听得见,听不见,他要谭波儿咬紧牙根;于是说时迟,那时快,一个手势,一个奋力,果真把箭连箭头狠狠拔起,“军医不愧是军医…”有人称声道,但更多的人是关心谭波儿的伤情。
箭射进约有9公分深,箭一拿出的霎那,谭波儿哀嚎了一声,之后就昏迷过去了。
接下来,一直有索菲娅陪伴他、照料他在左右,箭拿出后,医生就帮他脱去了战斗时的盔甲,大片鲜血染红了将军盔甲里穿的白色衬衣,“……去准备件干净的衬衣来换!”医生吩咐,自己则马上给谭波儿敷上药了。药上的很重,因为伤的深,药是山上的草药,是温和的,但药水有刺激性,先上了药水,再敷药,好在这个时候谭波儿已昏死了过去,否则他一定会再哀嚎的!因为药水的刺激性很强烈。
在医生为谭波儿敷药的时候,索菲娅就连忙走上前去了,一旁的章郢看在眼里,自然知道将军与公主的交情,但是他也什么都没说,谭波儿的衬衣是他为他准备的,拿来的时候,他亲手递给公主,公主接过衬衣,继续向军医打探谭波儿的伤情。
“医生,他伤的很重吗?多久才会好起来?!”
“公主,谭波儿公子可算是福大命大,这箭伤的可深呐……可见敌人下手之狠,想必是想要一箭至将军于死地;好在箭的尖端离心脏偏差而过,大概在偏离心脏2公分的位置,公子的命可算是捡回来了,但是,要有半个月的时间好好调养啊。人是明天早晨就可以醒过来了,但是,接下来一定要好好调养,暂时不可以再领兵作战方为上策!”
“谢谢医生,医生请用杯茶水,好好休息一下!”
“不会,这是我份职内应该做的!”说着,他接过公主递给自己的一杯热茶,以表示礼貌,“你为他穿上这衣裳吧,怕他再伤了风寒,这伤好的也就慢了。”
听到这话,刚刚递给公主白色干净衬衣的章郢便上前来,他支起谭波儿的躯体,这样公主也好把他的衣裳穿上。
这个时候,军医便慢条斯理地把一杯茶喝完,“公子的伤已无大碍了,这是草药,熬过后给他喝;明早我再来为他换上一帖药,慢慢调养,会好起来的!”
“李军医慢走!”章郢亲自起来恭迎,送走了军医。
他又不忘回来安慰忧心匆匆的索菲娅公主,“我们就让将军躺下吧,药也敷好,上好了,我们这就好好等待他醒过来!”
“嗯,章将军你替我看着,我去熬些药汤来给他喝!”
“还是吩咐丫鬟吧!”
“还是我亲自去吧,我跟丫鬟一起去!”考虑到自己从来没有碰过炉火,索菲娅才又补上了后面那句。
药汤好不容易熬好了,回来的时候,果真看见章郢将军还守信用地看护在谭波儿身旁,再说他答应的是公主,更不可以食言了,公主端了药汤回来,呼一口,一汤勺,一汤勺地给谭波儿灌下,由于将军昏迷不醒,一碗汤药好不容易灌满之后,公主的小手儿也已经酸得不行了。
为谭波儿熬好药汤,喂好药汤,再扶伺他睡安稳了之后,公主这才站起身来,原来对面的帐营已亮起灯火了,这个营帐的灯是章郢将军不知什么时候打开的,营帐的外面一片漆黑,……最后,在章郢将军的护送下,公主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中休息下来。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索菲娅就醒来了,第一时间惦记的是谭波儿将军的伤情。一起榻,她就为谭波儿熬草药去了,由于昨天有熬草药的经验,所以,今天她做起来显得得心应手了许多。
草药熬好之后,她便前往谭波儿所在的军营,探望他的伤情来了。这个时候,太阳已升起,高高普照着这片山色,山色很美,只是索菲娅没有心思观赏,她径直走向谭波儿将军的军营,路上的山石还是使昔日走惯了木地板地毯的索菲娅走起来显得有些颠簸难行!
当索菲娅拉开军营的营帐时候,看见里面的谭波儿还在沉睡,“看来,我来的太早了!”索菲娅想折回的时候,一缕清晨的阳光照射进她的眼眸,“但是,太阳已经升的这么高了啊,看来,我还是等等吧!”
于是,索菲娅又拉开营帐,走了进去,这个时候,或者是时间已经不早了,或者因为索菲娅轻声碾步的步伐还是惊醒了谭波儿将军,总之,谭波儿醒过来了。谭波儿睁开惺忪的睡眼,眼前的一切还是显得有些迷糊,索菲娅的面容隐约在他的眼前闪烁,“……这是,这是哪儿呀?敌人呢?”
“将军,将军不要惊慌,敌人已经被将军打跑了。将军好好歇息才是!”索菲娅担心谭波儿,看见他还神志恍惚的模样,不由得心间又是一阵忧虑!
“索菲娅啊,你怎么会在这儿呢?”谭波儿说着,想支起嬴弱的身躯,但是,身上的箭伤使他不由得觉得一阵剧痛!于是,谭波儿又吧嗒一声躺在了榻上!
“将军还是躺着吧,将军的躯体还嬴弱,身上的伤还没好呢!好好休息!”
“怎么?我受伤了……”谭波儿的脑海又急剧地回复、播放硝烟弥漫的沙场,“对了,我受伤了,是一把利箭,它狠狠地朝我刺射而来,接着,我还是奋勇杀敌,再接着,我昏迷过去了……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将军,知道你想起来了,真好,我还怕将军这儿失忆了,这就更不好办的,不像箭伤,治一治也就好了!”
“公主真会开玩笑!”
“不过说真的,看见你终于醒过来了真好!来,这是我一早为你熬好的草药,快趁热喝了吧!”
“怎么,公主还会亲手熬药汤?”
“将军,为了将军,索菲娅有什么不会的啊?将军昨天真是吓坏索菲娅,你不知道,你盔甲里的那件白色衬衣都染成红色的,血淋淋的一件衬衣!”
“索菲娅啊,战场就是这样的,受伤,流血这是难免的,甚至断胳膊,断腿,甚至牺牲的!这儿就是边境战场,真实,而且血淋淋的,这也是我不赞成公主来到这儿的原因!”
“谭波儿,只要我能呆在你身边,这些我都不怕!”
“傻丫头!”
索菲娅抿了抿嘴唇,“……您还是先把参汤喝了吧!”
“好吧,既然是公主亲手为我熬的草药汤,再难喝我也要把它喝完!”说着,谭波儿又试图支起躯体,这次他有经验了,他受的是左身前的伤,于是他依着右臂的力量支起了躯体!
索菲娅端起汤勺,欲把药汤送进谭波儿的嘴中,谭波儿端起右臂,对索菲娅说,“还是我自己来吧!索菲娅!”
“嗯,”索菲娅点了点头,“药汤还很烫,你要小心烫嘴!”
于是,谭波儿开始喝汤,喝了第一口,他觉得药汤苦涩难于入嘴。
“怎么样?”
“什么?”
“味道怎么样?!”
“苦苦的,”谭波儿皱皱眉头。
“真的这么苦吗?”索菲娅关切地问,“将军昨天在昏昏迷迷中,我也喂将军喝了一碗呢!”
“嗯,”谭波儿干脆端起了碗,想屏住呼吸,一口气就把它喝完算了。
“趁热喝完它,凉了会更苦的!”索菲娅还是很关心谭波儿喝药的情况!
“呵呵!”
“怎么了?”
“这个公主也懂啊!”
“当然懂了,以前感冒生病吃药的时候,我的额娘就是这么跟我讲的呀!”
“哦,没别的意思,看来公主也尝过苦的啊?”
“将军,你受伤了,索菲娅真的好担心啊!”索菲娅端过喝完药汤递给自己的药碗!把它放回军帐中央的圆桌上!
“索菲娅啊,这等小事怎么不吩咐下面的丫鬟去做呢?还要有劳公主亲自动手?”
“因为是给谭波儿将军喝的呀,我当然要亲自去熬的呀!将军感觉好多了吗?”
“嗯,好多了!我就这样坐着,坐一会,我躺了多久了?”
“自从昨天傍晚聂高峰将军,和士兵们把将军支着送回来的时候,您就一直昏睡不醒了,后来拔箭的时候,你清醒了一会,接着又昏睡了过去……”
“这么说,我已经昏睡了一日有余了!”“嗯!”
军营中,两人断断续续地聊着,太阳已升得很高了,阳光透过拉开的营帐窗口照射了进来。
“将军,我把营帐内的窗户完全打开,这样好通风!”
“好吧!”
索菲娅起身,又很快回来了,“将军,你说,敌人还会打来吗?”
“这可说不定了,这一仗,我打得势均力敌,两败俱伤,是在不得已要结仗的时候,双方才退出沙场的……”
“呜!这样的沙场一定很可怕吧,到处都是士兵的尸首,还有遍地的血是吗?”
“是啊,有哪一场战争是不流血的?又有哪一场战争不是尸横遍野的啊?”
“好残酷的战争啊,为什么人类要打仗啊?没有打仗是不是就没有仇恨了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索菲娅,我身为将军,亲临战场,每场战役必亲躬,保卫国土的平安就是我们这些将士们的神圣权职啊。”
恰是无情却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