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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救人

第四章救人

天空的乌云终被阳光赶走,太阳从西天之缝中照在鸡鸣山苍劲的躯体上,那些突兀的石峰一尘不染,遍山的绿树葱郁挺拔,就连那些凋谢的花儿也比往常更鲜艳。

鸡鸣山,千万年来就是这样存在着,这里除了苗人的憨厚淳朴之外,还有迷人的风景。

沿着山沟,越过小溪,柳一江快速的从一块石头上跃到另一块石头上。

他挺着腰,目光仔细盯着绝望岸下的树丛草地,似乎整个鸡鸣山的深处他都要看个透。

罗浩宇和柳雪萍渐渐落在了他身后。

钻过一片树林,又爬过一道山梁,柳雪萍坐在被雨水冲湿的石头上,撒在娇,呕气不走了。

“浩宇哥哥,我不走了!”

罗浩宇焦急地往前看看,师父已走到崖下,正在四处寻找着什么,他只得回身劝道:“师妹,你已是大孩子了,别耍小孩子脾气,来,我扶你。”

“不要嘛,我要你背着我!”

罗浩宇站着不动,其实,要他背着,他倒不觉得怎么为难。

他十岁来到药店当学徒,那时柳雪萍比他小一岁,赶集上街的时候,从来他都背着她。如今,十年过去了,天宇长成了大人,师妹也不小了,不管别人怎么看,他们之间依然象十年前那样自然。

柳一江夫妇爱女如命,一切都顺着女儿的意思,任凭柳雪萍撒娇使性子,爹娘都觉得顺眼。

这十年中,罗浩宇跟着师父采药行医,治病的本领学到不少,不知为什么,师父还教给他武功,对武功,他感到新奇,师父咋说他就怎么练,并不需要他多想什么。

只是有一点他想不通,那就是只要一出门,师父便给他穿上几十斤重的沙袋坎肩,让他跑。

有几次,他累得发昏,却被师父骂他没出息。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练武功,但又不敢违背师训。

而就在这十年的岁月里,他不知不觉中练成了一身好功夫,背师妹他有足够的力气。此时,他完全可以背上师妹追赶师父,但他想到那个坠崖的人,又担心师父的安危,恨不得立刻飞到师父身边,应付可能出现的意外。

“师妹,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找师父,回来再背你,好不好?”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浩宇哥哥,等一等!”柳雪萍呼地站起来,伸手拉走罗浩宇的衣袖,半娇半怒地说:“我要你背我!背我,背我一辈子!”

罗浩宇一下哭笑不得,为了不耽误时间,他只好顺从师妹的意见,他咬牙闭眼,转身背起柳雪萍,施展轻功飞跑起来。

沿着沟底的小溪,越往前走去光线也越暗,两边都是陡立的山峰,天空被挤成了一条灰色的布条儿,防佛是在随风飘舞。

“浩宇,到这边来!”

罗浩宇看见师父正蹲在崖下的石块中,忙放下柳雪萍,来到跟前。

“你看、、、、、、、”柳一江指着石块中的草丛。

是血,是一滩红色的血,很明显,这是那个坠崖人的血,可是,他受了这么重的伤,为啥不见人影呢?

“师父,这个汉人可能是被野兽吃了!”罗浩宇说。

“不,他一定还活着!”柳一江缓缓地站起来,举目朝四周寻找,然而,到处都是一片高低不平的石头在交错着,看不到任何一点踪迹。

“师父,天快黑了!咱们回家吧!”

“不!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师徒俩正在低声说着。

柳一江突然听见脑后一阵风声,他急忙马上使了一招“移形换影”,让开了这一击,与此同时,一块很大的石头重重地落在了柳一江刚才立足之地。

罗浩宇转眼望去,不知何时,从那石缝中钻出个人来,满脸都是血淋淋的,他见第一块石头没砸着柳一江,又搬起了第二块,侧转身子,要往罗浩宇头顶砸。

一见这种险境,罗浩宇一声怒吼,身子顿时跃起地面,而在身子下落的同时,他把上身一拧,左腿速收,一招旋风腿踢出,“嘭”的一声,十分准确地踢在那人的后心处。

“哎呀!”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那人丢了石块,身子如一片枯叶,随风落在乱石中,只蠕动几下,那人就不再动了。

柳一江赶紧俯身察看了,冲着罗浩宇骂道:“你这混帐东西,出手怎么这样狠?”

罗浩宇指着那块石头,辩解道:“师父,你看看,他想要我们的命呢?”

柳一江也辩解说道:“这人现在是惊弓之鸟,不知我们的身份,本身就情有可谅,而你却施展夺命绝招!”

听到师父这话,罗浩宇只好苦笑着说了:“这是师父你教给我的‘旋风腿’,怎么是夺命绝招!”

罗浩宇这样一讲,柳一江也被堵得无话可说,只是连声叫苦不决。

这时,柳雪萍已走到那人身边,蹲下身子,对那不动身子看了又看,突然招手喊道:“浩宇哥哥,这人还活着呢!”

一听师妹这话,罗浩宇也蹲下身子,急忙伸手把脉,那人的脉膊还有跳动,但已十分微弱了。

这时,柳一江也忙着蹲下来察看,见是一个身穿武林人士常穿的那种长衫,是一名汉人。

由于满脸血污,分不清眉眼,看不出年纪。当他沿着那人的身躯往上看时,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这人的一只胳膊已露出一段白森森的断骨碴儿,而一支飞镖不偏不歪地插在左胸,正在向外冒血。

“师父,他没救了!”见是这种伤情,罗浩宇无奈的说了。

柳一江没有说话,伸手撩起身上的长衫袖子,“吱吱”两声,便撕成了布条儿。

“快点动手吧!”柳一江将布条扔给罗浩宇,嘴里说道:“先帮他止血,否则再流血的话,就没命了!”

罗浩宇知道布条的用处,但他迟迟不想动手,显然是不愿沾两手鲜血,他跟师父学医,经历过不少流血的场面,深知血液和生命的关系,往常碰到这种事情,不用师父催促!他会实施止血的方法。

今天却不然,此人的胳膊被摔断了,心口又被范一统的飞镖扎上,那么,他是什么人?是反清复明的人吗?一连串的疑问随即在罗浩宇的脑子里打转、、、、、、、

“师父,这人是干什么的?我们不必要惹范一统那伙清朝的走狗,竟然是范一统他们追杀的汉人,一定、、、、、、、”

柳一江见徒儿只顾自己利益,不愿惹火上身,他压制住火山爆发的脾气说道:“怎么啦,医者父母心,救死扶伤是一种美德!”

“不!师父,我主要说、、、、、、”罗浩宇还想在说时,话却被师父堵住了。

“怎么这么多废话!现在也不是讲废话的时候!”柳一江有点怒气的说道。

师命难违,罗浩宇只得重新蹲下身去,将两条布条儿结在一起,熟练地包扎好流血与断骨之处。

罗浩宇抬头看看天色,太阳已下山了,残阳的光透过淡淡的云层,把天空烧红了。

鸡鸣山四周一片金色的霞光,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但他也知道,紧接着便是一个黑夜的来临了。

“浩宇,把他背回家去!”

“浩宇哥哥,”这回惊叫的不是罗浩宇,而是柳雪萍。

“浩宇哥哥,你不能背他!”柳雪萍一下拉着罗浩宇的胳膊连连后退着说道;“你得背我。”

“师父,这、、、、、、、”罗浩宇现出一脸难色。

柳一江只好叹了口气,没说什么,猛地弯下腰去,伸出两只手,轻轻地将那血淋淋的人平托起来。

“师父,还是让我来背他!”一见柳一江这个举动,罗浩宇只好这样说了。

柳一江转过身来,将昏迷的人放在了罗浩宇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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