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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老屋和温情

秦奶奶的眼神里充满了快乐的自豪,完全不顾周围人好奇的目光,把童苑带到一个红瓦的小房子,房子很小,典型的南方建筑,坐北朝南,水泥围成的小院子干净,右边搭了个小棚,里面堆满了空瓶子。秦奶奶把袋子里拖动小棚里,把童苑领进屋里。

客厅和厨房在一起,里面是卧室,很干净,只有有一张床。

“小小,你去坐会,我收拾一张床出来,你就住这里了。”秦奶奶忙进忙出。

一张不宽的凉席,两把长凳子,秦奶奶从柜子里搬出两站崭新的被子,铺了一张淡蓝色的床单,眨眼间一个温馨的床就好了。童苑没有想到七十多岁的人会如此麻利。

秦奶奶终于忙完了,坐在床上休息,然后问童苑:“孩子,你打算在这里呆多久?”

“不知道,我想去看看妈妈。”童苑低头。

“呆多久都没有关系,你一直就住在秦奶奶这里,这里就是你雨湾的家,秦奶奶盼了好多年。”秦奶奶语重心长的说。

“嗯。”童苑点头。

“孩子,你休息会,我出去买点菜。坐了很久的火车,要好好睡睡。”秦奶奶叮嘱着,又蹒跚着步子出去了。

童苑放下书包,走到院子屋后门。后面是一片菜园,青青的菜整齐的排列,午后还有两棵桃树,叶子很茂盛,零零星星的挂着绿色的桃子。童苑看着那颗古老的桃树,记忆在慢慢的复苏了,曾今妈妈会在这颗桃树底下和秦奶奶一起剁辣椒,切扁豆丝,童苑会坐在桃树底下画小人,跳房子,有时候就仰着头看着挂着的桃子流口水,这时候秦奶奶就会拿根长长的竹竿问童苑想要哪一个,童苑就仰着头到处找,找那个最大的让秦奶奶敲下来,可是桃子总是有点涩涩的,只是童苑又舍不得扔了。吃完后,童苑会把桃核埋起来,希望来年的时候可以长出另外一棵桃树,因为童苑觉得这两棵桃树结得桃子都太少了。

童苑看着古老的桃树,还是只结了寥寥可数的果子,十几年都曾改变,可是人却改变了不少。

透过桃树,童苑看见后面的房子,那么近有那么远。那就是自己出生并一直生活了十二年的房子,此后就一直告别,那个房子从此以后估计再也没有人住了。童苑从后门的菜园穿过,亦步亦趋的走到那熟悉的房子面前。

草坪似乎很久没有人来管理了,到处杂草重生,那曾经用过的井锈迹斑斑了。红砖的墙上还有自己画的小人。童苑走到门口,门锁着,钥匙已经生锈了。童苑轻轻推了推门,干涩的门是时间留下的印记,已经完全褪色,似乎被雨冲刷过。童苑轻轻的推了推门,门裂开了一条缝。童苑直直站在门口,不敢去看里面的情形。犹豫了一阵后,把脸贴近门缝看,里面的陈设没有改变,曾经的凳子,桌子都还在,只是屋子里有点黑。

离开大门,童苑走到窗口,玻璃上已经是满是灰尘,钢筋的窗户也因为年久无人来住,失去了生活的气息。童苑用手擦了擦窗户上的玻璃窗上的灰尘,看着房间里自己的小床,床底下还有自己十二岁那年的小鞋子。不知道她们当年走得多么匆忙,什么都来不及收拾。墙上还有童苑上学的时候红孩子的奖状。屋子里所有的一切都印在童苑的眼睛里,而往事也如电影一般回闪在脑海里。记得是妈妈葬礼后的半个月,姐姐就带着童苑去了广州,带的东西很少,只是拖了一个行李箱,一个行李包,收拾东西的时候姐姐把照片夹在衣服里。他们是一大早就起来了,姐姐把门锁了,那时候童苑还带着朦胧的睡意,姐姐拉着行李箱,把行李包放在行李箱上,一手牵着童苑,到了雨湾火车站。姐姐回过头朝昏暗深处看了一眼,童苑也不由自主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只是那时候不懂姐姐那深深的一眼。

离开的时候是和姐姐一块,回来的时候,只有自己站在这里,悲凉的感觉又顿时涌进童苑的心头,缓缓的迈开步伐离开了。

秦奶奶早已经回来了,屋子里飘着菜香。见童苑回来了,看着她的表情,知道她是回过自己的家了,没有问什么,只是招呼她过来吃饭。

童苑坐在已经有些年头的椅子上,桌子也泛着古老的光芒。

桌上是炖扁豆,一条鱼,童苑闻到了久违的香味。虽然看过老屋后有点悲伤,但是还是不想让秦奶奶失望,喜笑颜开的吃饭,那种熟悉的味道也的确是让她想起怀念。

“秦奶奶,这扁豆真好吃。”童苑边吃边说。

“小小还是没有变,小时候你就最爱吃扁豆和鱼了,我记得你秦爷爷生前说过吃鱼的孩子会很聪明,他说得真没错,你一看就是个聪明的孩子。”秦奶奶乐呵呵的说。

“我怎么没有见过秦爷爷?”童苑好奇的问。

秦奶奶的眼睛突然变得浑浊起来,虽然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可是却很久没有说话。

“对不起,秦奶奶,我不该问。”童苑急忙说。

“孩子,那是伤心的往事,你先吃饭,等有时候了,跟你好好说说。”秦奶奶亲和的笑脸对童苑说、

“嗯!”童苑点头。

也许是一天一夜没有吃饭了,又或者是找到了家乡熟悉的味道。这是童苑自从从美国回来后吃得最多的一次。秦奶奶在旁边满意的笑了,起身开始收拾碗筷。童苑要帮忙,秦奶奶说卫生间的水已经烧好了,让童苑洗个澡。童苑心里有些诧异,不明白秦奶奶为什么会懂这么多,可是又不能问,只好顺从的去洗澡了。

洗完澡,童苑顿时觉得整个人都清爽了,用干毛巾擦着头发。秦奶奶招呼她坐在大厅里,拿梳子给她书,很细致,很慈祥。

“秦奶奶,谢谢你,洗了个澡舒服了很多。”童苑乖乖的坐在那里,甜甜的说。

“是啊,你已经习惯了大城市的生活。生活习惯是不会那么容易改变的。”秦奶奶慈爱的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童苑有点困了,特别是秦奶奶轻轻柔柔的替她梳着头发,头发上的水已经渐渐干了,她的头发已经落在前面,遮住她的面庞。

“小小,去睡一觉吧,你看太阳也快要落山了。”秦奶奶轻轻拍拍童苑的肩膀。

童苑抬头看着已经西垂的太阳,像一个白色的镜子一般,天空满是如纱般的白云,柔软而干净。

“嗯。”童苑答应着,自己走到临时搭的那个床上躺下就静静的睡着了。

秦奶奶坐在旁边,轻轻的摇着小蒲扇,看着这个睡熟的孩子,脸上布满了疲惫,好像很久都没有好好睡觉了。脸太瘦了,下巴都变得尖尖的。可是她睡得很安详,脸上很平静。秦奶奶就这样一直看着童苑的小脸,一直到周围都黑了下来,童苑也翻了个身,脸朝向里里边。秦奶奶这才摸摸童苑的手臂,然后扯了被子盖在她的胸口,才摸摸索索的的走出去关门,再回到屋里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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