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天下万物,唯有人类的生息最为重要的了?”青年徐徐地道,“人类乃万物之长,那人与人必定是有相互联系如若一人受难,旁观者有力出手,你说该出手吗?”
“不该。”
青年泄了气,本以为他会说该出手没料到老头儿还蛮有一招然而那老头儿话锋一转,说道:“有些时候是应该毕竟救人一命也算是功德一件,倘若他日这人飞黄腾达,也必然忘不了你。”
“没错。”青年忙道,“我见这人眉宇不凡,略有英气,更有一种不寻常的气息,所以我出手了,救了他。”
老头儿险些摔倒在地,好在青年即使搀扶,那老头儿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口水四溅,骂道:“你这个混账东西,你到底,到底做了什么败坏村规的事情?”
“我哪有,爹爹,你方才还说过。”
老头儿不容分说,拎起榆木拐杖便朝青年打去,那青年只顾躲含,却也不敢跑,只怕老人不留神摔了自己,看来他心地还是十分善良的。
老头儿终于停了手,气喘吁吁,面色十分红晕,煞一看,还以为是中暑了,青年慌忙走过来搀着老头儿,说道:“我见他只是受了伤,还没死,而且还活蹦乱跳总不能一刀把他杀了吧!”
“还活蹦乱跳?”老头儿气血上升,差点晕了过去。
青年慌忙搀着老头儿去探望那陌生伤者,此刻郁亿羽躺在榻梗上,觉得身下十分的潮,桌上的参汤只能看却无法伸手去触到,全身的力气如同荒废了般。
木门忽然放出一份光线,郁亿羽探出脑袋打量着这两个走进的人,一个老态龙钟,一个颇有几分帅气的青年,二人的衣着都是十分古朴而又简单发型更是与古人没有什么区别。
“喂,这里是哪?”郁亿羽低声道。
青年走了过来,看了桌上的参汤一眼,说道:“你怎么还不把它喝掉!”
郁亿羽暗骂几句,道:“我倒是想,你就不能帮人帮到底,把它给我端过来。”
老头儿逼视着郁亿羽,郁亿羽倒还没察觉,直到喝完那碗参汤,才感觉到老头儿灼灼的目光,他看向那老头儿,说道:“打搅你们了,你们这有没有电话?”
青年愣了下,道:“何为电话?”
“sorry。”郁亿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穿越了时空,慌忙改口道,“不知二位如何称呼,既然是你们救了我,在这里向二位道谢了,麻烦二人好人做到底,再给我准备些食物吧!”
青年退了两步,与诧异的老头儿相视一眼,道:“你怎如此无赖!”
郁亿羽也怔了住,半晌,道:“谁让你们救我既然救了我,就多做回好人,佛祖会保护你们的!”
“佛祖?”老头儿惊异地道,“你先把你的身世向我等诉说一些,待我听完之后,再考虑是否留下你!”
郁亿羽万分没有想到,这古代之人竟是如此绝情,他无奈之下,只好编造了一个谎言,笑称自己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子弟,随朋友出来踏青没想到走失了方向。
老头儿冷笑一声,道:“你倒是会编造,我看你小子贼眉鼠眼不是等闲之辈。”
郁亿羽艰难地坐了起来,没想到这人参的功效还真是不错,片刻躯体便燥热起来,充满了活力,郁亿羽道:“我怎贼眉鼠眼,我看,你倒是一副倚老卖老的神态,想必是票贩子吧?”
老头儿显然不知票贩子是什么意思,然而前者不是什么善词,后面的也可想而知,他托起榆木拐杖朝郁亿羽打去,郁亿羽想他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力气,便不与他计较,尽管让他打来,没想到他这一棍子下来着实令自己生疼。郁亿羽左右手臂换着挡,竟还是耐不住他的殴打,躯体那份超能力此时竟然仿佛失效了般,郁亿羽忙哭丧着脸道:“老头,我错了,你快停手。”
老头儿一听这二字,立马变了脸色,跟方才教训孙子一样,使劲地打着他,郁亿羽无奈不已,只好求饶道:“老爹,我错了,我错了,你老人家快收手吧!”
郁亿羽觉得浑身都被他打得伤口无数,见老头儿这才收手,忙道:“老人家,我不是什么坏人,实话跟你说吧,我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我是经过时空穿梭才来到这里的。”
郁亿羽又道:“老人家,你们二位肯定不会相信我,但是,我只有这一个答案。多谢二位救命之恩,如若给你们添麻烦,那我走便是了。”
老头儿喘着气,道:“走!你往哪里走,这里是常海渔村,外面便是汪洋大海,你如何走?”
郁亿羽冷声道:“你二位又不愿收留我,我呆在这里有什么意思,实话告诉二位,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投宿他人,更不愿受别人的气。”
老头儿愣了下,那青年伏在他的耳边,道:“他倒不像是个坏人,虽然口齿不伶俐,可能是头脑不大清楚。”
老头儿道:“你叫什么?”
“郁亿羽。”
“从哪来?”
郁亿羽无奈地道:“我都说了,我从21世纪来,你们听过没有?没有,那就对了!你们就当我是一个疯子吧!我早就知道你们不会相信我,所以才编了幌子。”
老头儿抡起拐杖,郁亿羽连忙抱头,换了语气,道:“对不起,对不起。”
老头儿怒气消了许多,然而他还是一脸正色的道:“我们村子不曾有过外人涉足,今时你的到来已然坏了村规,我只有把你交给所有的长辈们处置了。”
郁亿羽啊了一声,心中暗自琢磨着自己难不成落到了一个野人部落,通常那些电影上演绎的都是野人们从不欢迎外来者,凡是闯入的人都要受到什么严酷的惩罚,难道这老头儿要把自己干掉?郁亿羽忙道:“这位老爹,这一切真的只是个巧合,若这里不欢迎我,我可以离开大家都是读书人,何必动粗呢?”
老头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而对孙子道:“汪玉函,你给我记住,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他出这门一步。待我召集各位村长,一起商议如何处置这个野人。”
汪玉函点了点头,正视着老头儿,道:“你放心吧,一切都等爹爹你回来定夺,孙儿不敢再擅自主张了!”
郁亿羽观望着这俩人的一唱一和,心里是百感交集,话说自己好不容易豁出这条命来到了外太空,还没搞清楚这里所有的状况,韵石残片更是不知不觉地消失了,倒贴了一块,这另一块更是到哪里才能寻到啊。郁亿羽见那老头儿慢慢离开了房间,转而对那青年道:“这位兄台,麻烦你对我说些这里的事情吧,这里是哪?这里的居民到底都是什么人?你可听说过韵石?”
汪玉函笑看了他一眼,道:“我虽不知你为何在我面前装疯卖傻,但也料到你是个贪生怕死之辈,我最看不起这些苟且人。”
郁亿羽冷哼一声,道:“人生来之命又不是自己所有,轻生之人才最让人觉得无耻!”
“人生来,发肤受之于父母,没有父母哪来的你,你凭什么将命看作儿戏,他日若你死了,谁来奉养老者?”
汪玉函不禁对他刮目相看,他这番说来还挺有道理,然而在神州之上,人之生命向来连鸿毛都不如,凡天下冰雹,霹雳突至,定然会死掉不少无法幸免的人,这般事情早已在汪玉函看来没有什么大不了反而觉得人生来难免一死,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这番说法有些道理,然而身为男子,顶天地,立神州,要死自然要死的惊魂动魄,你所说的那些私情大可不用与这些相提并论。”汪玉函一脸不屑地道。
郁亿羽道:“你说的容易,倘若你刚走出这门外,便被雷劈死,那也便认了?”
“那能如何?是祸躲不过。”
“阎王让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呵呵,卧薪尝胆你都不知道吗?”
汪玉函呆了下,木然道:“你这是什么道理。”
郁亿羽一脸冷峻,道:“一心宏远之志,还没有得以实现,我便死了,那能甘心吗?何况还有几十亿的人民的性命等着我呢。”这话说完,连郁亿羽都觉得实在太伟大,自己只不过是个平常人类,真的可以拯救全世界吗?
汪玉函为之一惊,看向他,继续听他道:“男儿志在四方,却因为你们这什么村子的规矩而要了我的性命,与其如此,我还不如自缢,免得我一身铿锵热血,被你们这些鸿鹄之人玷污!”
“你有何志向?”
郁亿羽深知在古代,但凡都是“有志者,必相惜”,他看出这青年也有几分抱负,便道:“不告诉你也罢,告诉了你,你也无法了解我内心的真意!”
“不妨说出来,实不相瞒,或许我们是同道中人,我打生下来便无父无母,一直以来都有一个愿望,希望能踏出这片渔村,走到南瞻部洲!”汪玉函一脸向往地道。
郁亿羽愣了下,心道:怎么还有东南瞻部洲,这个名字好像十分熟悉,不然,天地玄黄,宇宙洪荒。郁亿羽惊道:“为何要到南瞻部州?”
“神州浩土,只有南瞻之地聚集天下人才,一直以来都是我神往之地,在那里我可以拜师大门派学习真法术,习的一身架空武艺!”
郁亿羽突然想起,很久之前考证过一部洪荒书籍,对洪荒地理颇有几分研究,他道:“我只听说东胜神州有许多神仙居住,为何不到那里拜求?”
汪玉函不解地挠了挠头,道:“我只听说过南瞻部洲,当真没有听那些长者说过什么东胜神州。”
郁亿羽也不禁疑惑了,但转而一想,此乃长年久闭的渔村,犹如当年闭关锁国的清政府,怎么可能知道太多外来的事情,便有一出没一出,自己也是半信半疑地道:“东胜神州有个锁神岛,锁神岛内有天书十卷,天书是用来禁锢那些作恶的神灵的。”
“你知道的还当真不少,不知阁下是何方神圣?”汪玉函不禁对他多了分敬佩,拱手道。
郁亿羽摇了摇头,他在商场打滚多年,最会察言观色,于是故作忧郁地道:“都是将死之人了,还说这些干嘛?”
汪玉函忙摆了摆手,道:“方才那老者是我爹爹,是乃渔村最有威信之人,若我替你求情,众位长者定然会给我爹爹几分薄面,你放心吧,爹爹也是性情中人,方才他也观出你并不是奸恶之人,最多也便是翠珠之罪!”
“何为翠珠之罪?”
“便是割掉躯体上多余器官!”
郁亿羽顿时失色,转念一想,有些不敢相信,道:“若把它割掉,那不成了废人,男子汉大丈夫,虽死不能辱!”
汪玉函道:“兄台你多虑了,神州之大,什么人没有,不过是少了块肉,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哪是少了块肉那么简单!”郁亿羽不禁怀疑这青年不禁人事。
正说着,只听门外似乎聚集了许多人,声音噪杂起来,老头儿带着几个壮汉走来,朝郁亿羽道:“将这外来人绑起来,带到神树那里。”
郁亿羽正准备做些语言工作,却不料被那大汉朝嘴中硬生生放进一团布料,两个人随意把他架起,郁亿羽一阵脚踢,摇头晃脑的挣脱,怎知这些渔民身粗力壮一只手的力气就足以将郁亿羽像拎小鸡一样抓紧。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跟随着一群老者赶至他们的圣地,神树滩,郁亿羽被绑成一个团,像一个粽子一般被丢到了众人围观之中,一颗巨大的古树遮挡着阳光,枝蔓延长,根须十分牢固,这便是他们嘴中的神树吧。郁亿羽感觉自己像个呆瓜一样被众人围观,心里有份气愤,但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眼下性命都有些难保,只好委曲求全,见机办事,如若能保全性命,暂且也可以将脸面放下,大不了跪地求饶就是了。
那个威严凛凛的老头儿站在诸位长辈的前面,慢吞吞地走到郁亿羽的身前,道:“你这厮,胆敢闯入我们常海渔村,便诚心接受神树的惩罚吧!”
这时,那个汪玉函的青年跑了过来,跪在老头儿的身前,道:“爹爹,我观此人并不是邪恶之徒,不如将他施以翠珠之罪吧!”
老头儿还没发话,郁亿羽这边便挣扎个不行,眼珠子不停地打着转,老头儿差人将他嘴中的纱布拿掉,郁亿羽忍不住喊道:“我宁愿死也不做个不男不女的人!”
老头儿愤怒地道:“把他给我捆上神树,至此不得让任何人靠近,有谁敢违令,就让他和这外来人一起受罪。”
郁亿羽已然知道自己是逃不了这一劫了,然而他也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眼看自己被两个壮汉死死地捆绑在这棵大树身上,除了全身被束缚的疼痛之外,便是被这群陌生而又充满了怒气的人的眼神而斥责着。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郁亿羽吼道。
这时,那个汪玉函的青年跑了过来,一脸惭愧的说道:“兄台,真是对不住你了,是生是死,只有今晚过后便知道了!”
“你什么意思!”
汪玉函触到老头儿的灼目,忙退了回来,众人众目睽睽,老头儿默念着什么咒语,最后道:“都散了吧,让神树今晚来处置他吧!”
所有的人这才匆匆散开,回到自己的渔船,各自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