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焰心疼地望着他,摸了摸他的脑袋,看着那松软的土地,笑道:“花树不能种在这里这里没有湿的土壤,它是不可能生存下去来,随我下山,山下湿,它肯定会很快就生长起来的。”
“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姐姐不会骗你的。”
紫焰刨出那颗干瘪的种子,定睛看了看,已经枯死了怎么可能再生?她不愿令这小孩伤心,便施法将这枯种焕发生机,收回海龙珠,喜笑颜开,一同跑下山,找了块干净的土地边重新中了下去。
小神童拍着手高兴地欢呼起来,紫焰道:“晓晓,除了爹娘,你没有其他的亲人吗?”
“师傅啊!”晓晓道,“其实师傅,就是我的叔父,只是他一直以来只要我叫他师傅,不然的话,他,他就会生气。”
紫焰更有些怜惜,强笑着,道:“小笨蛋,要不,我当你的亲人,好不?”
“额,可是,晓晓,是个,是个孤儿,配不上。”晓晓难过地道。
“以后不准这样说,我答应你,我当你的姐姐,你就是我的弟弟,傻弟弟,以后姐姐要陪你一起等到花树重开。”
晓晓拥到紫焰的身上,感伤不断,突然他抬起脑袋,望着天空,有些难受地道:“姐姐,灵儿也不回来了。”
紫焰突然怔了住,犹豫了下,道:“他,他没回来吗?”
“你是说大哥哥啊?他,他当然没回来啊,我听师傅说,他去了很远的地方,很远的地方。”
一颗心,忽起忽落,周遭响起一声嘶叫,一匹纯白色的宝马迎空飞来,汪玉涵在半空之中跳了下来,稳稳落地,他手中拿着斩妖剑,不知何时已经出鞘,汪玉涵收起斩妖剑,望着紫焰,晓晓见那云手马突然回来,兴奋不已,赶紧去追它与它玩闹。
汪玉涵刚要走近,紫焰却突然回身要走,汪玉涵快步过去,拉住了她,二人就这样僵持了许久,紫焰再次挣脱,汪玉涵却紧紧不放。
“放开。”
“不放。”
“你不是走了吗?”
“你还不是一样回来了。”
“我不想见到你。”
“羽哥,说的对,人一生最重要的三件事,的确很重要。”
“什么?”
汪玉涵忐忑的心在冥冥之中催促着,他突然抱住了那女子,二人俱都是抖栗了下,但却久久感受着彼此的温暖。
夕阳渐下,轮回变幻,二人携手坐在山坡上静静地呆着,紫焰靠在汪玉涵的肩膀上,眼睛微微闭着,感受着许久未曾体会过的温情,汪玉涵抬起手帮她拾起垂发,放在耳鬓前,二人就如此注视着对方,不曾说过一句话。
隔日天明,晓晓从山下奔来,沿途正好遇到汪玉涵二人,他笑着拎着手中的水桶,却忽然注视到二人手拉着手,颇有些惊奇,指了指,又看了看那二人,汪玉涵脸色微红,但想他只是个孩子,不懂得男女之情,便道:“晓晓,羽哥的伤势如何了?”
“郁大哥的伤全好了,师傅说过些时日想必就可以醒过来了。”
汪玉涵欣喜万分,接过那晓晓的水桶,道:“好了,今天我来帮你提水,你就去灵儿一起耍吧!”
云手马正在天空盘旋,不时绕在云端自娱自乐,像个孩子一样,汪玉涵笑了下,吹了个口哨,那灵儿迅速飞奔了下来,晓晓见了,快乐地跑到那马儿的跟前。汪玉涵和紫焰相视一笑,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
“你回去吧,我去提水。”
紫焰红着脸,道:“我也要去。”
汪玉涵壮着胆子抚着她那嫩嫩的脸颊,讪讪地道:“楚莫伯伯该着急了,快回去吧。”
“嗯,我听你的。”
汪玉涵突然觉得心里仿佛装满了所有的果实,跳下台阶,一路小跑奔到河边,望着那清澈的河水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忽然觉得这一切恍如梦境,他出着神,觉得斩妖剑莫名有些震动,突然想起昨日的景象。
昨日清晨,汪玉涵自顾奔向长安城,然而却在路途中遇到突然袭来的妖怪,那妖怪体壮如牛,六臂三头,荒郊野外正对那过路人嚣张跋扈,汪玉涵意气用事,便要与那怪物搏斗,哪知那怪物力大无穷,不仅将云手马甩到天上,险些折断翅膀,更是将汪玉涵打到重伤,危急时刻,还是那醉翁道人突然出现,与那怪物搏起,彼此功力不相上下,纵然醉翁道人法力高深,不时施出仙法,先是用捆魔咒困住了那妖怪,继而便又是用抽神鞭乱力打去,那妖怪凭借一身蛮力硬生生撑住,到了紧要关头,却是牙关一咬震断了魔咒,醉翁道人差点落入他手中。
妖怪见无法轻易捕捉到醉翁道人,一眼扫去,那些路人早已捂着满身的伤口逃之夭夭,唯有汪玉涵一人撑着身倒在地上,眼看那怪物突然降临在面前,汪玉涵渐渐感觉到了斩妖剑的召唤,起初被妖族圣女封印了的斩妖剑在此刻竟发挥出绝大威力挣脱封印,助那汪玉涵迅速闪开妖怪的攻击,醉翁道人跳到树梢,见状不免有些心急,但妖怪体大如牛实在不好对付,只能慢慢与之纠缠,待到他精疲力竭再做最后打算,醉翁道人深知不能与他硬拼,便处处躲闪,不时提醒汪玉涵。
汪玉涵性子急躁,见云手马被他伤害,心头过意不去,硬是寻机要与它决断,妖怪不仅体格粗大,更是身形灵敏,汪玉涵左躲右闪,竟还是摆脱不了他的眼线,仍然没有办法近身。
就在此刻,醉翁道人突然施出法术,令那妖怪分神,汪玉涵伺机许久,斩妖剑猛然拿出,连他自己都没有预料的到,然而躯壳却已经奋不顾身地冲了过去,那妖怪余光扫来,见一道阴邪杀气从斩妖剑中奔腾而出,巨瞳也是生出一丝惊异,好在自己躲闪得及,竟然摆脱了那致命一击。醉翁道人见状,也吓了一跳,心道:短短几日不见,竟已经能将斩妖剑拿出,难道他是天才不成?
汪玉涵燃气斗志,撇去醉翁道人,竟一人冲向那妖怪,醉翁道人一时无语,不知所措,怔怔地道:“小心啊。”
那青年身影飞去,妖怪勃然大怒,毫不畏惧斩妖剑的威力,奋力出击,汪玉涵使出全力,将那斩妖剑握在手中,凌空劈去,妖怪双拳挥出,顿时间,一声巨响,汪玉涵的身影飞出十丈之外,斩妖剑离手,在空中盘旋了片刻,直落下来,那妖怪得意之下,竟没有发觉那剑端径直冲向头顶,醉翁道人冷笑一声,那妖怪刚挪动一分,便怔了住,斩妖剑定定地插了进去,妖怪晃悠了片刻,倒在了地上。
醉翁道人急忙去接应那汪玉涵,方才那重力一击,已然令他肺腑受挫,脑海中浑然一片,醉翁道人拿出自制疗伤酒水,先为他服下,接着便用自身的真气为他灌输,以助他筋骨安然。
汪玉涵昏迷片刻,便苏醒过来,见那醉翁道人坐在身旁,不由问道:“妖怪呢?”
醉翁道人道明了经过,汪玉涵不禁哭笑不得,浑然不知道当时是哪来的力气与那妖怪搏斗,更是不知无意间将斩妖剑的封印解除,醉翁道人嘻嘻笑道:“傻小子,你这是因祸得福,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斩妖剑你可要悠着点用,所有的宝贝不是都百益无害的。”
“我知道了,对了,前辈,你怎么会在这里?”汪玉涵道。
醉翁道人笑得更加灿烂,道:“若不是我恰巧路过,你还能活到现在?”
汪玉涵苦笑着,无奈地站了起来,放眼望去,见云手马卧在前方不远处,见它没有大碍,便放心地去从那怪物的脑中拿出了斩妖剑,正要擦去其中的血液,却见那斩妖剑自动将其吸收了,汪玉涵怔了住。
醉翁道人走了过来,道:“斩妖剑本来就是嗜血剑,血气越盛,它越是能发挥最大的力量。”
汪玉涵点了点头,突然坐了下来,将斩妖剑收起,醉翁道人见他有些反常,便道:“你那羽哥呢?可有救?”
“麒麟宫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说什么救苦救难,天下之主,都是骗人的。”
醉翁道人有些挂不住脸面,道:“也不能这么说啊,掌门心慈仁厚,怎么会不肯相救呢?”
“我在麒麟宫外等了两天两夜,若不是碰到高人相助,恐怕羽哥的性命早就危矣了,不过好在楚莫伯伯已经赶来,现在不用担心了,羽哥总会好的。”
“那,你还一脸惆怅?”
醉翁道人喝着闲酒,满不在乎地吹起了口哨,也坐在了那青年的身旁。
“你的斩妖剑是哪来的?”醉翁道人一直以来都想问却没有开口,但终于难耐疑惑。
“我父母的。”
汪玉涵惨笑一声,突然道:“你说,这世上对于一个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额。”醉翁道人也愣了住,想了半天,道,“对于穷人来说,钱最重要,对于弱势的人,权利最重要,对于修行人,当然就是日益见长的法力最为重要,有朝一日能成仙便是最大的梦想。”
“那你呢?”
“我,我一生无欲,没有什么最重要的。”醉翁道人笑得开怀。
汪玉涵抓了把身旁的青草,放在鼻尖深深地嗅了口,觉得十分清秀。
“真的没有?”
醉翁道人迟疑了下,又喝了口酒,吹起了口哨,接着,道:“没有。”
“那女人呢?”
醉翁道人怔了住,突然皱紧了眉头,压着声道:“你说什么?”
汪玉涵见他突然有了这样的变化,便道:“我是说对于女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醉翁道人情绪稍微缓解,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毫不在乎地道:“那就是他的爱人了。”
汪玉涵回过神来,提起水桶朝清凉寺走去,正好遇见了云手马和那小神童,正玩的不亦乐乎,汪玉涵看在心里,突然觉得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