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此番波折,寻根溯源,也应该猜想到是谁的手笔,说来听听吧。”
毕竟是几日没下床,常年服药,身体瘦削,跪了不过这么一会儿,就觉得骨头硌的生疼,咬牙忍着疼,接着说道:“家父意欲将问情斋送我,而家姐却十分反对,依我猜想,能恨我至此,此事该是家姐的手笔。小姐所言,子路也明了几分,却不知家姐跟小姐之间是否有些过节。”
“岳清,你该是知道的。管他什么吃亏是福,本小姐可没那么好的脾气,覆水的确难收,当日为不伤和气的救下岳清,你姐姐让我折了一支湖笔,怎么着,本小姐也拿回一只玉臂,别人让我痛心疾首,我自然就要让别人创钜痛深,何况日后文王府内,故事才刚刚开始。”整了整垂下来的披帛,用心平气和的口气说着阴狠毒辣的话语,偏偏二者凝聚到这个人身上竟然毫无违和感。
“小姐也是五位佳丽之一?然,小可从未听闻有姓苏的人家。”
詹玄听闻此言,脸色大变,立刻回头端详苏浅墨的神色,究竟是这位赵公子说话不经过脑子呢,还是说出门没带大脑?怎么敢把苏浅墨跟那些人相比?
“公子还是起来吧,原也不用这般客气。”淑女的站起身,举手投足之间颇有大家风范,苏浅墨便是这般,演什么像什么,只看她是否愿意演而已。
赵子路刚刚松了口气,正准备扶着椅子从地上站起来,苏浅墨又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小女子粗陋,旅居山野,不通人事,也活该公子觉得小女是给人做侍妾的命。”
以退为进,这句话一出来,詹玄差点被茶水呛死,这小猴子若是对你声嘶力竭的咆哮,那么只是一时之气,过了就罢了,越是这样波澜不惊的,后坐力越是强,这赵公子也是的,好端端的说这个干嘛,没事找抽型,说的就是他了吧?
刚刚准备起来的身子,又重新颤抖的跪下。
赵子路从小体弱,在家中也算是娇生惯养的,自来官家公子都是要出外跟众位大臣结交的,唯有他心有余而力不足,说话间多是些书生的酸腐气,真正的人情世故还是知之甚少的,更何况是对女子的言辞。
“小姐,是子路唐突,请小姐莫要见怪。”这下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赵子路不禁在心中悲号,一着急,清秀的小脸又是通红一片。
女人心,海底针。原来就算是一只母猴儿,也是猜不透的。罢了,可怜这赵公子跪的腿都软了还不敢起来,一副怯怯的样子,“泼……额,我是说,小姐,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赵公子能做到今日这地步已经不易了,又何苦去为难他呢?”
一顺嘴,差点又叫泼猴了。
对着赵子路白了一眼,冲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起来,横竖对方也不过是个孩子,自己摸了摸詹玄的脑袋,像是对待一个孩童一般,“有事你说吧。这种榆木脑子,我只想剖开看看。”
“赵公子,嘿嘿”,天上的仙人何其多?唯有詹玄一人能把凡间商人的市侩气演的淋漓尽致,就像是天生的商贾一般,老君每每念及此事都是一阵扼腕叹息,自己的爱徒总是脱不开那股子凡尘俗气,“你该知道这东西的价值,不知道赵家肯拿出什么来补偿我的损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