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百年练出来的混蛋,能不能不装呆萌?赶紧把这人给我搞定了,你闯大祸了,我才不会给你收场,你这个瘪犊子,如果不能把人治好了,可别指望我护犊子,要是再给我扯犊子,你就给我滚犊子,知道伐?”
詹玄随手拿出一根紫色绸缎发带,散散的把闪着幽蓝色光芒的发松松垮垮的别起来,这么一看,还真有方外之人的感觉了。肉疼的摸了摸自己的金葫芦,想要把到手的锦囊再还回去,绝对是痴心妄想,可若是能治好了他的病,也算是等价交换,谁也不吃亏了。
想到这里,撤去了结界,现出来人形,不理会一旁怒气冲冲的苏浅墨,径直向着伊诺所在的客房走去。一群无用的太医聚在里面,交头接耳的讨论着病情,一个个冷汗涔涔,恨不得倾尽毕生所学,终究是找不出个解救的办法。
澹台洛破天荒的让人会府里找了药园的药师跟丹师,即便如此,还是毫无用处。
江湖盛传鬼医其人就如那名字一样,行踪莫测,行事古怪,据说此人若是愿意,药师丹师聚不在话下,可偏偏自甘堕落,只称自己为鬼医,死活不肯去经历什么测试。鬼医尚束手无策的事情,又有谁能治愈呢?
苏浅墨倒是不以为然,赵子路还不是没被那个鬼医治好?詹玄一枚丹下去,什么体质都变好了,想来这个伊诺也是个有福气的,能被詹玄打劫了。
澹台洛坐在上位,皱着眉看着进来的男子,黑发飘逸松松垮垮,身上带着不同于人的光芒,蜜色的皮肤像是经历过风吹日晒的摧残,可细瞧又细腻的很,一双慑人的碧眸,就像是一湖潭水,一汪清泉,清澈见底,却又捉摸不透。薄厚适中的唇讽刺的翘起,对屋中的人似是很看不上眼。
他一身秋香夹软纱道袍,一双玄色靴头鞋,左手一根兽毛雪白拂尘,右手捏着一把洒金川儿扇,金箔拼的是刘海戏金蟾,下面挂着一根扇形玉坠,雕的细腻平滑。澹台洛不禁皱起了绣眉,此人似是见过,又说不清在何处见过,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生活便成了这样如梦似幻的,真真假假,扑朔迷离。
更让他讶异的是,他身后跟着的人便是苏浅墨,她笑着跟自己说,这便是那个她提过的道士了,名叫詹玄,对外只称作师兄妹的。
自打那人一进来,喧闹吵杂的客房就成了雅雀无声,连王府中找来的孟浮生,也一动不动的打量着,他素来是个不知深浅的,若不是感到了真正的威胁,又怎么会放任这里湮没无声?
詹玄每往里面走一步,聚在前面的人就让出一步,乖顺的像是面对着自己的祖师,詹玄有种摸摸他们的头,和颜悦色的说一句“徒孙,乖”的冲动。
终于见到了那锦囊的主人,褪去了一身的绿色长衫,赤着的上身扎满了针,浓密的汗珠滚滚而落,伊诺将军不过死咬着牙,不肯让破碎的呻吟从口中溢出。不理会他的讶异,掰过了他捂着胸口的手腕,强硬的把了脉,手指交替,探查着不同的脉象。
而后又拨开他紧闭的眼睛,张开他的嘴,强势的让他伸出舌头,也不理会后者因为他粗鲁的动作差点“咬舌自尽”,之后随意的把他的脑袋一扔,由着伊诺重重的跌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