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洛直视着苏浅墨的水润目光,对于近日的反常也反思的不少,说到底,浅墨不过是只猴子,就算在通灵,也不该按照人的要求去苛责她,自打浅墨入府自己的心性已经改变了不少,阿翔的担心并非捕风捉影。雪泥鸿爪,过往的种种,还不足引以为戒吗?如果真要安稳度日,拿所有牵绊自己的东西,都该是消失的,又羁绊就有弱点,有弱点,就可能朝不保夕。
拎着苏浅墨回到她舒适的窝里,也不再如往常那般对着她说着自言自语的话,若即若离诚然并不让人好受,不过现在还不是能有弱点的时候,紫幽国人想看到的是一个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无懈可击所向披靡高高在上的文王爷。
“王爷,您起身了吗?”阿翔站在合着门外,对着门弓着身说道。
这是每日的惯例,没有自己的吩咐,就算是阿翔也不会贸贸然闯进来,所有伺候洗漱穿衣的小厮都带着东西在门外候着,大气都不敢出,“进来吧。”
匆忙又不慌乱,每个小厮都各司其职,服侍这澹台洛的起居,阿翔远远的站在一边,倒是有些反常。澹台洛拿着丝帕擦了脸,见阿翔蹙眉伫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便问道:“有事?”
“是。”阿翔恭敬的回应道,却没有把事情和盘托出,目光扫过还在窝里盯着自己的苏浅墨,有意无意的给了澹台洛暗示。
有意思!屋里的人不少,可阿翔防着的却是这只小墨猴,看来是跟药园的事情有关了,阿翔对旁人或许还会三缄其口,对自己很少有这样的时候。
“候着吧。”不冷不热的扔出这句话,便由着下人继续伺候自己梳洗,见下人走向一个放置着脸盆的木架,又把丝帕放在上面的栏杆上,才恍然大悟般的说道:“昨夜便觉得这屋子有什么不对劲,方才刚刚看出来,这些物件是从西苑移来的吧?也只你一人,能有这样的本事。”
“王爷英明。”
为显尊贵,也为了跟那张千工床搭配,披兰居里面的木料用的大多都是金丝楠木,如今突然换下,找木匠重做费时费力不说,雕工也一定少了些精细,后面还要上漆,难免有一些异味,也不怎么适合居住,阿翔这样的做法倒是深得澹台洛的欢心。
“衣柜上的铜镜不好,寻一块大的镶上去吧。”无论男女注重仪表是常理,可女子大多更注重面容,所用的铜镜也都是扁圆,大小也只能映下脸庞跟头饰,这种镜子放在西苑自然是合情合理,放在这里,就有些违和。
“是,奴才一会儿就去办。”
四个人七手八脚的伺候澹台洛更衣,无论是发式、衣着、靴袜或者是配饰都有专人打理,他们跟了澹台洛多年,对自家主子的喜好很是清楚,挑出来的东西大多都是能看上眼的。就这般过了三刻钟的时间,澹台洛才算是真的洗漱完了。
临出房门,若有所思的看着对着首饰盒呆愣的苏浅墨,故意清了清嗓子,又扬了扬自己的声音,说道:“近日皇上宣本王进宫叙叙家常,一会儿处理完了府中的事情,便进宫去,浅墨小姐,你可要让映梅跟夜好——好——照顾。”
进宫之事,阿翔从未听说,抬起头正撞见自家主人冲自己使眼色,现下明白了几分,附和着道:“王爷放心,奴才一定不负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