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擦擦鬓角的汗,又低垂着眼,眼皮下的眼珠还在不住的滚动,想来是在想着编个什么理由搪塞自己,这种话,说了还不及不说,澹台洛也不再追问,反而给了张公公一个台阶下,“本王不过是随口一问,公公还是前头带路吧。含香亭,本王的确不曾去过。”
“是,是。”
金丝楠木的桌椅,彰显着帝王的尊贵身份,连上面的漆都是精心调制过,怕的就是遮盖了这木头本身的纹理,让金丝楠木少了些许姿色。服侍的太监先试了毒,而后才毕恭毕敬的退下。澹台洛从腰间取下了玉笼,却不肯打开,只把浅墨放在一堆糕点之间,见她大大的眼睛透着纯粹的贪婪,不禁勾了嘴角。
文王爷这一笑,勾的岂是自己的嘴角,怕是连守在一旁的宫女们也被勾去了三魂七魄,只是他自己不察,眼见着浅墨把笼子在脚下倒腾个遍,回过头委屈的看着自己,眸光中几分哀怨又几分痴恋,让自己不禁羞愧起来,也不再为难她,只打开了扣子,把她放出来大快朵颐便是。
明晃晃一闪剑光,澹台洛只拂了拂衣袖,一个转身便轻易的把人制住,下了她手中的武器,扔给了一旁的战战兢兢地太监,再也不转身看看这个“行刺”自己的人,温柔的盯着余怒未消的浅墨,轻轻抚着她的头,安慰道:“本王无事,不过是个小喽啰而已。”
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苏浅墨就想动用灵力了,虽然天帝一再警告自己不要擅自动用灵力,若是改变了仙人命运的轨迹,一切可能朝着更坏的方向发展。可当她见到仙人有危险,这些什么教条,早就被搁置到一边,天帝要的是纲常,而自己只要在乎的人活着。
闷闷的几声吼,从喉咙中不情不愿的发出,这是浅墨动怒的预兆,澹台洛不禁一惊,他从来跟兽类没有什么接触,为何此刻却能明白这小猴子心中所想呢?“横竖本王也是能文能武的王爷,还能被她一个女流之辈伤到不成?何况她身上没有杀气,那把剑也并无利刃。”
一旁的“刺客”不禁有些佩服,不过是短短一瞬,自己居然就被眼前的人看的清清楚楚?只是那句女流之辈,怎么听怎么有着嘲讽的意味,她本能的想反驳,只是瞄到了他手中珍视的物件,美目流转,倒是换了一句。
“王爷手中的猴子委实可爱,他日妾身入主文王爷府,怕是头一件事便是要跟王爷讨得它过来吧。”
指尖轻颤,苏浅墨便如护食一般凑上去,抱着澹台洛的手指撒娇,她才不管这是哪一号人物,说要让自己离开仙人,便是不行。勾唇一笑,安抚似的从怀中取了个金铃铛,挂在浅墨脖子上,才背对着“刺客”说道:“本王竟不知道,世上还有女子喜欢用剑指着自己在乎的男子。既然不愿,多说无益。”
苏兰被这人的视而不见晃了神,想她是国内唯一一个异姓王爷的千金,从小对别人便是呼来喝去,哪里受得了被人忽视的感觉?“皇太弟好本事,既然什么都算得准,总要说些解决的办法才好。”
“与本王何干?”
苏兰虽然心有所属,本不愿意跟这个冷面王爷多做接触,只不过头前见他对待那个猴子温情脉脉的,对传闻有些怀疑,才打趣了一两句,哪想到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对待自己还真是冷冰冰的模样。也不知道父王跟陛下是怎么想的,要把自己的花样年华献给这么一个油盐不进的冰块。
“王爷无心,本郡主无意,这事儿不该是王爷这个男子去跟陛下说的吗?”苏兰理所当然的认为,男子是女子的天,凡是能让男子出头的事情,都不该交由女子去做。郎有情妾有意,这事儿定下也不足为奇,如今两人都无意,根本就是强扭的瓜,怎么着都是不甜的。
“文王府不至于养不起一个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