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如因为梦瑶的事情请了三天的假,在回来之前她打电话告诉子旭会在中午赶回学校。所以子旭特意跟食堂请了半天的假,中午连饭也没吃就在学校门口等她。
就在子旭心急如焚的等待的时候,郭婷和诗茵从学校对面的餐厅出来看到了他,问明情况后也就陪着他一起等。三个人胡乱的聊着的时候,突然一辆警车停在他们身前,一个许久不见的人从车上下来了,竟然是市公安局刑警队郭队长。
郭队长下了车直接就走到子旭面前一脸严肃的说:“子旭,我刚要到你们班级找你,正好在这遇到了,走吧,跟我去趟市局,有事情通报给你!”也许是职业习惯郭队长在说话的时候用手去拉子旭,他本意是拉子旭上车,可是在别人看来却很容易联想到是警察在抓贼。
“爸,怎么回事?为什么抓他?”郭婷一把拉住郭队长的胳膊焦急的问。
“婷婷?你怎么在这?啊!你看我这记性,你在这读书!跟你没有关系,工作的事情不许问!”郭队长这才注意到子旭身边的两个女孩儿,于是大声的说。
“郭叔叔,她是梦如的男朋友,求求你告诉我他怎么了?”诗茵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她一着急就顾不得要替梦如保密的事了,大声的追问。
“什么?他是——梦如的——男朋友?”郭队长一个头两个大一时还消化不了这个信息,他一转头看到了他们身后的梦如,于是不相信的问道:“小如,他真是你男朋友?”
梦如是刚刚从出租车上下来,正巧看到子旭被郭队长塞进警车里,她刚要过来问明情况却被诗茵抢了先,一时慌乱之中也没多想后果,听到郭队长问自己就点头承认说:“是!他是我男朋友,他怎么了?郭叔叔求求你了告诉我!”
郭队长无比郁闷的坐回车里冲他们挥挥手说:“这是工作我不能告诉你们,小刘开车!”
看着警车呼啸着离去几个人都急了“梦如,打车去市局!”郭婷还是很冷静,她招呼梦如和诗茵打车。
跟着郭队长进了他的办公室没等坐下,子旭就着急的问:“我父亲出了什么事?”
“孩子,你先别着急,坐下!”郭队长给子旭倒了杯水然后挨着他坐下,“孩子,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个坚强勇敢的小伙子,当初给我的印象就很深刻,我相信你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能坚强面对,对吧!”
“郭队长,我和郭婷是好朋友,冲着这一点我叫您一声郭叔叔,郭叔叔,请您告诉我我父亲怎么了?”子旭有种很不详的预感,尤其郭队长的开场白更让他毛骨悚然忐忑不安。
“他——他在出工的时候出意外了!”郭队长很艰难的才说出口。
“他伤到哪了?现在在哪个医院?”子旭“腾”的站起来焦急的问。
“他——他——他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过世了!”郭队长声音很低。
“在哪?”子旭没有听清楚追问了一句。
“我说,他已经过世了!”郭队长生平第一次后悔自己当了警察,更恨自己的老上司、现任的市局局长把这么一个残忍的任务交给自己,让自己跟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当面说出如此噩耗简直比让他直面十几个持枪匪徒更痛苦。
“你说什么?我父亲怎么了?”子旭一把抓住郭队长的脖领子激动的大声吼道,此刻他根本就不可能再顾忌到什么身份辈分。
“孩子,你要坚强!你还要去处理后事!”郭队长用力的按住子旭的肩膀安慰他。
“后事?我父亲他——他——”子旭仰面倒在沙发上,急火攻心让他晕了过去。
郭队长急忙把子旭平放在沙发上掐人中,忙乎了一会子旭慢慢醒来,一睁开眼他的泪就流了下来,放声大哭,声音悲切犹如杜鹃啼血。郭队长理解子旭的心情,平心而论,任谁都无法接受,所以他没有阻止子旭,只是在一边陪着默默叹气。
“爸爸,怎么回事?”
“叔叔,子旭怎么了?”这时候梦如、郭婷、诗茵推开门闯了进来,看见子旭痛哭不止,梦如心疼的去握住子旭的手。
“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郭队长一向公私分明,他大声呵斥这几个小辈。
“郭队长,我现在要去西安,需要什么手续吗?”子旭突然止住哭声哽咽着问。
“证明我们已经开好了,你只要拿着身份证直接去就可以了,到那找一个叫贺智宇的教导员,他是我在警校时候的老同学,我已经打好招呼了,他会帮助你处理一切。”
“好!我知道了!”子旭接过早已经开好的证明转身离开了郭队长的办公室,梦如几个人赶紧跟了出去。
看着几个孩子离去郭队长拨通了老上司的电话,冲着电话就一通大吼:“妈的!我告诉你,以后再有这样的差事你***自己来,别***什么不是人的活都让我来干!”挂了电话拿出烟点燃狠狠的吸了一口后又拨了一个号码:“老李啊,我是郭鸿郎,晚上有空吗?把你家那位也叫上,我有件事想跟你们说说,恩恩,对,今天晚上,是关于你家梦如的,呵呵,见面再说吧,电话里说不清楚,好!那晚上见!”
从市公安局出来子旭先给班主任王老师打了个电话请假,王老师知道自己的这个学生一定是有不得不请假的原因,所以也没问他去做什么很痛快的同意了。然后子旭又转过身对梦如说:“我需要用钱,能借我吗?”
梦如心疼的看着子旭她很想问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可是她知道现在不是问的时候,于是拿出钱包把所有的钱都给了子旭。诗茵和郭婷也都拿出钱交到子旭手里,可是作为学生能有多少钱呢?
子旭拿出手机打给宁馨:“姐!我求你件事,我需要用钱!”这是他第一次叫宁馨做姐。
“你要多少?”宁馨没有问他做什么用。
“越多越好!我要出门!去西安!”子旭咬着牙艰难的说,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
“好!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宁馨听子旭提到西安就意识到是他的父亲出了事,但是她也没有想到子旭的父亲已经过世了。
十几分钟后宁馨打车火急火燎的赶到市局门口,她手里抓着一大把钱塞到子旭手里,气喘吁吁的说:“子旭,你先拿着这些现金,这张卡是我的名字,最迟明天中午我再给你打钱!”
子旭微微颤抖着手接过钱和卡,看着宁馨咬着嘴唇哽咽着说:“姐!谢谢!这次是我欠你的!”
宁馨眼圈也红了,她拍了拍子旭的肩膀说:“别胡说,上车吧!车钱已经付了!”说完把他推上在一边等了半天的出租车。
在出租车开动的那一刻子旭回头看了一眼梦如,目光里满是无尽的依恋和不舍。梦如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把手放在自己的唇边亲了一下后遥遥的送向子旭,可惜,子旭已经看不到了。
送走了子旭四个女孩子慢慢的往学校走,他们谁都没有说话。走了一阵诗茵憋不住了,她拉住宁馨问:“宁馨,你哪来那么多钱?”
“我把全班的现金都划拉来了!”宁馨笑着说。
“那你怎么又成了子旭的姐姐了?我们怎么都不知道?”诗茵问出来其他人想问却又都没问的话。
“我生日那天,我逼着他叫的,他本来就比我们都小!”宁馨很坦然的面对大家,尤其是梦如。
“嗨!原来咱们的梦如还是著名的姐弟恋啊?”诗茵听完宁馨的话转头故意大惊小怪的冲着梦如说。
“去你的!就你没心没肺!什么都敢说!”郭婷想起她当着自己爸爸的面说子旭是梦如男朋友的事情来,于是嗔怪着说。
梦如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去和她们嬉闹,一脸苦涩的继续往学校走,可是人在路上走,心早已经随着子旭飞向了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