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昆明到西安,刚下火车,匆匆用餐,便风尘扑扑的赶往延安。一路上,气温照我预预料的升高。看着窗外明亮的阳光照应稀稀散散勉强铺盖着的植被,这其中掩映不住的土黄色的黄土,真的令人不仅心声第一个感叹词:贫瘠。所种的植物多是柏科与松科,长得很小,还成不了气候。一打听,果然,是国家实施的褪耕还林的政策,刚种没几年。看着幼小轻嫩的树木在这片贫瘠荒凉的土地上,忍住了干燥,耐过了荒芜,把一颗寂静的心完完全全的扎根在了黄土地里。仿佛,我都想象到了数十年之后年茂密丰盛的沿着黄河的森林。可喜之中有着我独特的哀思——要知道几千年的黄河流域本来就是一片绿荫。至少在秦朝是树木苍翠,历史上著名的阿房宫就是砍伐黄河流域的树木建造的,而且更为有力的证据是,诗经中《南风》《硕人》《新台》《蒹葭》等早有相关记载。那个时候的黄河两岸是丰沛的,再过几十年的黄河我也更愿意相信是茂密的,只是在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呢?中华民族的子孙又扮演着怎么的角色?这反映了中华文化怎样的特性?带着这一系列的疑问,我深入到了黄土高原的腹地。
车子在千沟万壑的地貌上沿着还算舒缓的盘山高速一路向北。转过几座山头,车子到达了一片开阔的地带。这里是黄帝的陵墓,统一华夏族,击退蚩尤部落,发明指南车,开启了中华民族的纪元。黄帝是中华民族当之无愧的人文始祖。中国自古以来就有先庙后陵的祭祖习俗。黄帝本姓公孙,号轩辕,后改有熊。因而黄帝的庙就是轩辕庙。两里开外,就看见一座不甚高大却气派非凡,笼罩大地的庙宇俯卧在犹如龙的河水环绕着的青山绿岗之中。第一眼瞭望过去,肃穆庄严,端正雍重,霎时间,敬畏之情油然而生。在那条护山河堤岸边埋下一块小石碑,半米余高,刻有“海事”二字。稍有不解,后惊叹不已。原来,小小的护山河,守护的是中华民族的远祖,是全球华人共同的根。因而,这条河的细小变化都关乎到黄帝陵的安宁。,牵动全球华人的神经。因而冠以“海事”称呼,一来加重对于黄帝陵的崇敬。一来体现人们对于黄帝的追忆。一来表达华夏子孙团结凝聚的民族精神。小小的“海事”竟然灌注这么多寓意。走在大门前的广场上,特别耐人寻味,广场上铺满了巨大的鹅暖石,直径都在80公分以上的椭球。深深的镶嵌在地下,彼此相接,错落有致,偌大广场,如千万只龟壳玄武,暗暗挪动。碧绿芳草,丛生期间,参差不齐,连绵不断。满眼收不尽凸石,只觉得纵横无边,粗粗数来,约有5000块。一询问,原来象征中华民族的上下五千年。
步履捏捏地踏上轩辕桥,环视四周,两侧碧波荡漾,身后人潮涌来,正前方的庙宇随着脚步的临近愈发的宏伟。桥栏杆是大理石,桥面是花岗岩,从石料的规格和纯度来判断,只能是福建的黄冈岩才如此巨大厚重,只有福建的花岗岩才如此的匀称协调。精益求精的建筑材料和巧夺天工的设计更加使我的内心凛然肃立。正前方分三级台阶,拾级而上,边走边在内心祈颂。心诚所致,金石为开。我相信一颗虔诚的心足以与黄帝对话,哪怕我们相隔5000余年,哪怕我小心翼翼的心已被震撼地无从表达,哪怕历经千年已经被完全演化成陌生的语言。这一切看似障碍的障碍都不是障碍,因为没有一片土地会拒绝寻找自己根系的花。或许太过于惶恐,也或许太过于专注,不知不觉走到了轩辕庙的香炉前。还是低着头的我就不禁暗暗一惊,恰好台阶九十五级(每走一步太阶心中默念一字《心经》,至顶恰好第95个字。)这莫非就象征着黄帝九五之尊。一阵麝香味的烟飘过,缓缓抬头,已是惊弓之鸟的我又被这“轩辕庙”三个字引领的魂牵梦绕……这三个字,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印象就是“米芾”,单单从书法的风格上绝对有他的风范。只是米芾无论从社会地位还是历史贡献,甚至于他擅长的书法来看,还都不够资格提写这三个字。更有甚者,史书上也并无记载。第二个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印象就是“谁?”,贯穿中华上下,在文化领域或者经济领域还真不可能有人有机会题写。最有可能的是政治人物,按照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说法,这位政治人物毕竟与陕西有着水乳关联。一查,原来是1938年陕西省政府主席蒋鼎文在清明祭祖时题写的。暂且撇开政治因素与权利手段,单单从这三个笔力敦实紧凑,笔锋收敛不露,脉络沉稳有序的字就能够感受到当时蒋鼎文当时庄重与忧心。联想到那是中华民族处在最危险的历史时期,因此可推断,这份忧心忡忡的感怀就是指担忧中华民族的生存,说的再简洁些叫做:敬祖爱国。无论谁是当国者,都是炎黄的子孙;无论是谁当国,都尊重那些敬祖爱国的中国人。
原因很简单:枝再怎么分,根始终同源。
走进轩辕庙的前堂见一亭,名诚心。为历代皇族国戚,达官贵人,社会名流,杰出英豪祭拜黄帝之时静心平气,捋衣扶袖,一掸身心疲惫之用。在诚心亭里面,东西两侧各竖两块石碑。一侧为孙中山先生与蒋委员长题写,另一个为毛主席与小平同志题写。两相对立,分庭抗礼,里面的政治意味颇浓,可是转念细想,共产党与国民党不是一颗树上开的两朵花吗?在历史上都为进步中国做贡献。天下为公与为人民服务细细品来还真是异曲同工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