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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病症

虽说皇上自己都没有了信心,可太子的一番心意,他怎么能拒绝呢?皇上的脸我淡然,他伸了手,目光还在折子上,仓木垂着头在皇上的床边坐了,然后将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贤妃的神色倒是十分紧张。每一位名医为他看病,她都紧张地要死,她眼里带着期盼,可每一次都在这种期盼中失望。

皇上的目光从折子上起来,他看一眼贤妃,嘴角带笑,又垂下眼脸。

女人,总是这样单纯。

在皇上看来,名医不过是他的皇子皇孙来哄他开心,叫他宽心的。他的病,他自己心里有数。

仓木的脸色一直没有变。贤妃倒是有些着急了。仓木的手离开了皇上的手腕,他看着皇上,皇上也看向了他。仓森的眼色变得凄厉了几分,这时,皇上的眼色变得疑惑起来。

仓木起身,贤妃立刻问:“大师,皇上的病如何?”

仓木看了碧梨姒一眼,碧梨姒的眼里也是疑惑。颜惊悟却看出了皇上的病怕是有蹊跷。她从仓木的眼里看到了了然,也看到了不悦,更是看到了往事。

“如何?”穆千尘也问。

“贫僧想与陛下单独说两句话,不知可否?”仓木垂着头,不看皇上,也不看穆千尘。

碧梨姒与颜惊悟互相看了一眼,两人看向仓木,却从他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退下。”皇上轻咳嗽了两声,用眼色吩咐周围的人。

碧梨姒等人退下,贤妃也离开,穆千尘在走之前又看了一眼皇上的眼色,皇上冲他点了头,穆千尘这才退下。

屋里只剩下了皇上与仓木。

皇上从床上坐了起来。他靠了床边上问:“大师有什么话,这下便可以说了吧。”

仓木依然是垂头头,他道:“十五年前,南楚的圣姑与一男人私定终身,后来那男子离去,圣姑跳进了桑河。想来那男子便是陛下吧。”

皇上一挑眉,然后问:“所以,你就是那个毒医了?明说是半个出家人,实际却是喜欢着那个圣姑。既然是这样,那,那一位圣姑想来还活在人世间吧。”

“说是活着,不若也是死了。”仓木低语了一句。

“所以,你恨我,也所以,你可能治不了我的病了吧?”皇上问。

“不,我真的已然是一个出家人了。皇上的病我也是会治的,我答应过那位碧姑娘。”仓木道。

皇上垂了眼脸,碧姑娘。长姒公主。靠山王的养女。

“呵,如此你说来,那位碧姑娘到与仓冤有几分相似。”皇上反应过来了。

仓木也不隐瞒:“那位碧姑娘被火烧伤了脸,是我为她治的脸。治好的以后,她就变成了那个样子。只是贫僧倒没有感觉她有哪里像仓冤。”

往事就你像是在眼前,那位丽人的一频一笑好似还在眼前。只是,往事终究是往事。

“不提它了。提起来,我只感觉对不起她。”皇上闭了眼睛,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仓木会意,闭了嘴。

没有听到仓木的声音,皇上又将眼睛睁开,他问仓木:“说实话,你可否是恨我的?”

仓木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一开始是,但后来不恨了。”

“好,你说说我的病吧。”皇上看仓木的眼色温和了一些。他是认识毒医的。这时人他虽说已为出家人,但是两个人就像是故友一样。而事实上,他们的确也是故友。只不过那时候皇上还是太子,他还是一个生性风流的太子。

“与其说陛下的病没有办法医治,不如说,陛下根本就没有生病。”仓木说。

皇上一怔。他看着仓木,他一直垂着头,皇上突然明白了什么。他道:“原来是这样。我还在暗中肃清宫中那些不干不净的势力,原来不是他们。也是,我身边有腾龙密谍,他们哪里有机会下得了手。即是故友,不若在宫里住上一段时日。”

“贫僧要以什么理由留在宫中呢?”仓木问。

皇上一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到了这个时候,我反而更喜欢你留在我身边。是敌人也好,是对手也好。这么多年不见,我见了你,竟感觉十分的亲切。你说这是为什么?”

仓木一笑:“想来,是因为那个时候皇上还不是皇上的原因吧。”

皇上抿了双唇,不再说话。

仓木以为皇上治病为由留在了未央宫里,而皇上与仓木的话,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皇上的病情如何,只有他们两个知道。

穆千尘看了碧梨姒两眼,她正看着花池里快要凋谢的花发呆。仓木已经离开了,贤妃进了宣室殿,然后里面传出来话说长姒公主与太子可以回去休息了。

碧梨姒也不知道自己与太子出来时,仓木与皇上说了些什么。只是看仓木的脸色,皇上应该没有为难她。

与颜惊悟往回走,碧梨姒问她:“你猜,仓木对皇上说了些什么呢?怎么我看他出来的表情,像是参透了一部经书一样?”

颜惊悟道:“如果我猜得没错,仓木与皇上并没有说皇上的病情,他们说的应该是另一件事情。”

“哦?何以见得?”碧梨姒问。

“直觉。察言观色这么多年,凭直觉猜的。”颜惊悟道。

碧梨姒动了动双唇,却没有再说话。

宣室殿中。贤妃已亲自为皇上熬药去了,皇上走到了自己的书桌前,那桌旁的大花瓶里插着数卷画轴。皇上将最矮的那一画轴拿了出来。

将宣纸展开,上面一个美人跃然于纸上。

仓木是喜欢仓冤的,要不然他不会在为那长姒公主治病时,将她的脸修成了仓冤的样子。

皇上叹了一口气,手在宣纸上轻轻摩挲着。

那个时候天下第一美人叫做碧秀心,可谁也不知道,能与天下第一美人相媲美的,还有一个人。这个人便是南楚的圣姑,名为仓冤。

后来,天下第一美男闻不破娶了天下第一美人碧秀心,而另一个可以称作天下第一美人的女子则是落在了他的手里。

那个时候有碧青山,有仙女湖,他在湖边遇到了美或仙子的她。

皇上在成为太子之前其实一直不在天朝。这个秘密在天朝恐怕只有太后一个人知道。

碧梨姒往前走着,摇月与颜惊悟在后面紧跟着她,再后面便是穆千尘。

伊以乐扶着太后站在花园里,越过半人高的花枝,伊以乐的目光与碧梨姒的目光交在了一起。

太后感觉到伊以乐的异样,她也望向碧梨姒那一边。然后太后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那个长姒公主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刚才在太华殿里时,她一直低着头,自己看得也不仔细。如今天在花园里相遇,倒感觉她的面容是十分熟悉的。

可是,到底是像谁呢?

太后一时想不起来,穆千尘与碧梨姒一起来行礼,将她的思绪打断。

“皇上的病没有大碍吧?”太后只好这样问了一句。

穆千尘道:“那大位与父皇单独说话,他们说了些什么,孙儿并没有听到。”

“如此……”太后本来心思便不在这之上。招呼过后,便将穆千尘与碧梨姒放了过去。

伊以乐收了目光扶着太后,太后的目光虽说是在花上,但嘴上却说了一句:“放心吧,有我在,这太子妃之位迟早是你的,你担心什么!”

伊以乐弯了腰向太后行了一礼,扶着太后往远处去,只是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远去的碧梨姒。

极雯还留在王宫之中,在碧梨姒出宫以后便在宫门口的马车里等着他。

伊以乐出宫而来,马车里的颜惊悟碰了碰碧梨姒,碧梨姒顺着颜惊悟的目光,从车帘的空缝中看去。

伊以乐身后跟着云蓉安,她正低声向伊以乐说着什么,而伊以乐也正在认真地听。

“是她?”碧梨姒放下车帘任由她们走远了。

“是碧姑娘认识的人?”颜惊悟问。

“何止是认识,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只是那个人对我恨极了罢了。”碧梨姒道。

又等了一会儿,极雯终于出来了。他上了马车问:“如何?”他问得自然是仓木的事情。

“就那样了,你不知道么?”碧梨姒反问他。

极雯一笑,他道:“我已经向皇上说过了,那风花雪月庄虽说是那云幼南的,但是实际上却是你的,皇上已经答应先将云幼南移出来。那大牢里毕竟不是人呆的地方。”

碧梨姒谢过了极雯,马车这才往回去。

云幼南出来时,已是一身重伤。

碧梨姒万万没有想到,会有人对他用重刑。不过这却也是在意料之中的,因为他可是太后指名要抓的人。

云幼南被接来时,早有云幼机的人接了他,碧梨姒立刻带人去往云幼机那里。

陈美娘为云幼南包着伤口,碧梨姒的脸色十分难看,她在上屋坐着,对面的云幼机则是一脸的沉默。

“太后的人?”云幼机许久才这样说了一句。

“不管是谁的人,既然这样糟蹋四哥,那那个人也不应该过上好日子。”碧梨姒道了一句。

“你去做,窃凰密谍任由你差遣。我们兄妹几个从来都不是好欺负的。哪怕他是天王老子,对不对?”云幼机看向碧梨姒,碧梨姒冷笑一声,看向了窗外。

夜,黑不见五指,取风与诱风夜探皇宫。取风从南向北,诱风从北向南。

两个人相遇在未央宫,又一同把目光盯在了宣室殿。此时,黑夜时涌起两个人逼向了取风与诱风,两个人立刻往两个方向逃去,那两个人也分开了方向追。

取风与诱风在离开了王宫的地盘后又往一起凑,在两个人相对在王城外的林子里,那两个人正好追上了他们。

“阁下好功夫,就是不知为何擅闯未央宫,如果阁下是江洋大盗,肯为我用的话,阁下不用再担心在江湖上再受人追杀了。可好?”一个对取风与诱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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