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是欧楠第一次和洛琪远正面接触,虽然两人接触的时间非常短,但对识人有独特眼光的欧楠发现,这个洛琪远是个内心复杂又有很多秘密的人,相对于内心简单善良的简单来说,他并不适合。
简单是简英的姐姐?她竟然真和简英有关系?当初听到简单名字的那一刻,洛琪远还以为他们只是碰巧同姓而已。
洛琪远的口袋震动了下,是简单的短信,问他有没有受伤?
洛琪远打出一句“我想和你谈谈”,迟疑了半天最后又全部删除后改成三个字:“我很好。”
洛琪远收起手机,带着无人可说的压抑和低落走到实验室的楼顶,想一个人静静。
他想告诉简单有关简英的事,可他又害怕简单知道后不再理他,他都还没有告诉简单自己的心,却好像已经失去她了……
这种纠结的痛苦让洛琪远声嘶力竭地大喊了起来:“啊!啊!啊--”
回到家后,顾承风才松开简单,“你以为我平时让着你,你就是武林高手,可以以一敌五吗?你是脑袋被门夹了还是怎样,为什么要一个人去挑事?”
他越说越气愤,声调也越来越高,两只眼睛涨得通红。
“我脑袋被门夹了也好,被驴踢了也好,那都是我的事!要你管!”
“好!是我多管闲事!是我活该被人嘲笑穿睡衣进学校!死八婆你给我听着,今后你就是被人整死,我也绝不会再出手!”
“谢谢!你死了,我也不会死!”
两人再一次吵得不欢而散,顾承风开车扬尘而去。
欧楠回来后并没有埋怨简单什么,而是安慰她让她不要担心,“江浩辰的事我们还要从长计议,今天的事你有点太操之过急了。”
“对不起,我又给你惹麻烦了。”
“我们是姐妹,说这些我会生气的。”
“以后,我不会再这样鲁莽。”
经过今天的事简单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那么怕江浩辰,因为他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什么事也不怕。
“不说了,你快去洗个澡,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小心又感冒。等下我还要坐飞机去C市处理一件事,你和叶橙就在家好好待着,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欧楠,谢谢。”
欧楠坐上飞机前,给手机关机的叶橙又留了语音留言,把今天的事告诉她,希望她能替自己好好照顾简单。
换好衣服后的简单给洛琪远又发了条短信,问他今晚还去不去大厦打工。洛琪远回复说,他已经另有安排。
简单略有失望地出门打工去了。
有时候,简单会认为,上帝对她这样一贫如洗的人或许有个最大的恩赐,就是让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想一些跟生计无关的事。
简单还要打工,还要挣学杂费,还要尽快偿还欧楠她们的五万块,所以就算她今天多么不想出门,也都要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
在简单重新鼓舞士气外出打工时,顾承风则叫着向天野在篮球场上靠斗牛发泄心中的怒火。
顾承风像头疯狂的野牛一样打着篮球,无论是扣杀还是抢篮板,只要他想,别人就休想阻拦他。
被顾承风连续N次撞倒在地向天野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说:“你这哪是斗牛?你这是杀人啊!不玩了,要玩你找别人去吧!我已经累牺牲了。”
“走!陪我喝酒去!”
顾承风将向天野从地上拉起来,开车来到两人常去的酒吧。
因为是军训的最后一天又恰巧是个周末,酒吧异常热闹。很多同学都约在酒吧聚会,顾承风去的那间酒吧也不例外。
“承风,那边的一位长发美女盯着你看很久了,要不要去打个招呼?”向天野提醒。
虽然顾承风没说,但向天野看出来,这位大少爷肯定又被什么事惹到了,他只要一直闷不作声地喝酒,就是情况很糟糕的表现。
顾承风心烦意乱,将酒杯一放,独自走出了酒吧。
向天野结完账后匆忙追了上去,一直追到护城河旁才追上他,向天野气喘吁吁地问:“大少爷,你今天又怎么了?”
“我没事!”
快速地奔跑让他们两人都已是一身臭汗,知道顾承风有洁癖的向天野拿出一包湿纸巾递给他,在顾承风接过纸巾的时候,向天野忽然发现说,“承风,你的手又肿了?”
顾承风的手其实并没有完全好,下午救简单时他挥拳太用力已经旧伤复发,再后来又和向天野打篮球,用力过度,伤势变得更重,现在那只手都肿得像猪蹄了。
“走,我带你去医院!”
“别管我!我没事!不去医院!”
“承风,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我们是兄弟,有什么事跟我直说行不行?我受不了你这样把事情憋在心里,折磨自己!这根本不像你!”
“你以为我想吗?要不是那八婆,我的手会受伤吗?我救了她,她不但不谢我,还说不关我事!我他妈就是下贱,才会去救她!”顾承风大骂了出来,这一下向天野算是明白了七七八八。
“原来是女人的问题啊。”
向天野长吁一口气走上去,揽住顾承风的肩膀教导说:“其实,女人就是不讲道理的麻烦精!你要是为了女人的事情而生气,那就太不值得了!因为她们今天会对你咆哮发怒,明天说不定又会向你撒娇卖弄!”
“她哪算得上是女人?她根本就是疯子!八婆!土匪!”
“我说承风,你不会在她面前就这样称呼她吧?”向天野无语地撑着自己的额头说:“我要是女的,听见你这样说,也不会给你好脸色看啊!”
“女人嘛,是要甜言蜜语,要哄的啊!”向天野语重心长地告诉顾承风,“首先,你要让她知道你对她的心意,送点礼物,花啊,玩具啊,总之就是女孩子喜欢的那些东西;然后你要不停地告诉她,你有多爱她,多想她,多离不开她,哪怕你自己听见这些话都会肉麻的想吐,也要逼迫自己坚持下去,一天说十遍她们都不会听得厌烦;最后啊,你要记得,该出手时就出手,越早出手越安心!因为一旦你得手后,她就会对你死心塌地,再然后就随你怎么揉扁捏圆,捏圆揉扁,她们都不会离开你,也不会让你如此生气了。”
向天野的一番泡妞心得让顾承风烦躁的情绪稍稍冷静下来。
“怎么告白?”顾承风开口就问。
向天野愣了半响后再也忍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最后在顾承风刀子般的目光下强忍住笑意答:“告白这种事,有人会做得非常浪漫,有人会做得非常随性,有人会事先背好一大段又酸又麻的‘你若安好,就是晴天’之类的话,有人就简单直接地告诉对方。不知道大少爷想要哪一种?”
“真麻烦,我要最简单的!”
“那就直接告诉她,‘我喜欢你!做我的女人!’”
顾承风思考着向天野的话,安静了好一阵后忽然拍了向天野的后脑勺一掌,“走啦!送我回去!”
“你的手还肿着呢?”向天野揉着后脑勺提醒。
“废不了!快走啦!”
回到欧楠家门口后,向天野叫住走下车的顾承风:“承风!”
“友情提示,如果对方不接受你的告白,你可以大笑三声说那些话是开玩笑的,不能当真!”
“啰嗦!”
向天野担忧地看着顾承风的背影,生怕自己的这位兄弟在自己人生的第一次告白中受到什么打击。
12
心事重重的简单打工回来后,在门口徘徊了一阵并没有进家。站在窗户前等很久的顾承风看到简单离开后急忙冲出去,他本想叫住简单,但又想看看简单去哪里,于是就一直跟在简单的身后。
简单去巷口的药店买了些消炎药水,带着它们来到交大国贸系男生宿舍楼下。
白天那场意外后,简单始终不放心洛琪远,虽然他短信里说没事,简单还是要亲眼看到才安心。
简单的脚步在距离宿舍楼不到一百米远的地方停下,她怔怔地看着路灯下的一男一女,感觉脚下的地面忽然塌陷了下去,一种巨大的失重感擭住简单的心。
叶橙和洛琪远愉快交谈的画面刺痛简单的眼睛,当叶橙最后拥住洛琪远时,简单觉得有什么锋利的东西从她的体内穿过,肋骨下方宛如刀锋划过,让她呼吸困难。
手中的消毒药水无力地掉在地上,简单的双脚像被钉在地面上,一步也无法挪动。
叶橙的初恋就是洛琪远?小蜜蜂就是洛琪远?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我会和叶橙喜欢上同一个男人?
不!不可以!我不可以喜欢洛琪远!不可以喜欢叶橙的小蜜蜂!
简单的眼眶忽然难以抑制地盛满热辣酸涩的东西,心里有种无法言语的空洞的悲伤。
我在难过什么?我和洛琪远连开始都没有,又怎么会因为失去他而难过呢?
他是叶橙的,一直都是。
我应该庆幸自己在没有犯下更大的错误前就及时发现了。
洛琪远应该也是喜欢叶橙的,所以他才无法接受我的喜欢。
不要哭,简单!你从没有拥有过,就不该这样伤心……
简单想劝说自己不要哭,可眼泪怎样也止不住。
感觉被人注视的洛琪远,下意识地转过头,在他看到哭泣的简单之前,顾承风已经冲上去将简单强行地拉走了。
一路上顾承风都没有说话,他虽然不清楚叶橙和小蜜蜂的故事,但他却知道那晚看到的和简单一起走出图书大厦的男生就是洛琪远。叶橙是简单的闺蜜,如今却和简单喜欢的男生抱在一起,无论是什么原因,简单心里肯定特别难受,所以顾承风才要将她带走。
顾承风一言不发地牵着简单,两人刚走出校门,简单就甩开顾承风并朝他嘶声喊道:“谁让你跟着我的!放开我!”
“你这是什么态度?!若不是我,你现在还丢脸地站在那里像个傻瓜一样哭!”
“我是傻瓜也好,是白痴也好,关你什么事!别来烦我!”
简单推开顾承风就跑开,气不过的顾承风追上去拽住简单的胳膊让她停下来:“你不是傻瓜,我才是!明明讨厌你这样的八婆,厌恶你这样的女人,却还像个傻瓜一样去保护你!像个白痴一样为你担心!简单,你今天最好乖乖跟我回去,否则,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顾承风,我也告诉你,我今天心情非常不好,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否则,我也不保证会发生什么!”简单又推开顾承风,可顾承风却紧攥着简单的胳膊不松手。
“放开!放开我!你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