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术青听到魔道二字不禁哼了一声,原本就傲慢的脸显得更加不屑,他看到离墨清没有走远,于是理直气壮地对离墨清喊道:“魔道?我只相信力量!自古以来,有力量者方为王者,天地间那么多修行之术,不都是在各行其道,各自发展吗?那你所谓魔道又是什么呢?”
离墨清没有说话,脚步也没有停滞。
离墨清走到大院时,术青愤怒地从屋里走了出来,他对着离墨清说出这样一句难以捉摸的话来:“当初岱岳楼召集炼药师去书院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选我?义父明明推荐了我!是你们逼我的,我术青哪里比不上那个傻子了?”
离墨清并没有回头,继续径直往前走。
看着离墨清的背影术青嘶吼道:“他一个傻子,你在他身上费那么多功夫有什么用?难道你要收他为徒,教他炼药术,他学的来吗?”
离墨清走到半路停了下来,他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回头冲着术青笑了笑,明明是平静而又温和的笑容在术青看来是那么有鄙夷的味道,就像无数双轻视自己的眼睛投来的恶光,那是术青最讨厌的笑容。
离墨清的眼睛里闪耀着明睿的光芒,这种光芒使得他敏锐,又细致,几乎让人觉得他有妖法,他淡淡说道:“术黎是我的徒孙,我不会收他为徒,但是将我会的东西全部教给他,对他来说他或许是个傻子,但是我过节日就会用最好的车马来迎接我的徒孙去岱岳楼,因为我宁愿喜欢一个傻子也不会把让一个狼心狗肺的弑父伪君子介绍去书院!”
术青全身僵在原地,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他不是怕自己杀害义父的恶行为被人揭穿而是隐隐约约担心着那个只会斗蛐蛐的小男孩将来成为自己最大的对手。
术青满脸排红,一直红到了发根,两眼盯着这个可恶的背影和脑海中的小男孩,同时这双眼睛变暗了,突然闪烁了一下,又变得漆黑,接着姗起了不可遏制的怒火。
术青的怒火顺着离墨清的离去才慢慢消退。
术黎抖动着嘴角气急败坏地自言自语道:“臭老头!你以为那个傻子能活着离开天州城吗?我本来还想让他多活些时日,你既然这样那我会让他死的很惨!”
第二天傍晚,血红的晚霞,犹如一碗血洒红了半边天,晚霞之后便是一片灰蒙蒙盖在天州城的上空。
术黎门头的两盏灯笼依然亮着红光,忽然,红光明明灭灭地闪动了一下,一个黑色的影子如同鬼魅一般飘过术黎的厢房,黑衣杀手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塞进门缝,当门栓被匕首拨开的时候黑衣人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白色的毛巾。
黑衣人把明晃晃的匕首在毛巾上擦了擦,然后轻轻地进了术黎的门。
……
……
昏暗的灯光下,罗福眯着眼睛低声说道:“我刚刚已经把冥州城最有名的杀手找去了,那傻子活不过今晚。”
术青说道:“那个人不是修行者对吧?杀个小鬼他应该绰绰有余了吧。”
“少爷说的极是,待会我就去给他收尸,待会找个土堆随便埋了,离墨清来的时候我就告诉他家里遭了盗贼,小少爷不幸遇害,您看怎么样?”
“我倒是怕他死不透,你拿把刀待会再给他补上几下就好了。”术青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没想到他这么多年装傻能蒙骗过我,还真是不简单呢。”
罗福笑道:“是,少爷。”
三个时辰后,罗福提着灯笼急急忙忙的从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穿过术家大院直接朝着术黎的厢房走去,他知道待会看到的术黎一定是一具毫无手机的尸体。
东厢房的门被推开时罗福感觉到了一种难以忍受的异样冰冷,冰冷顺着那颗灯笼在顺着提着灯笼的手刺入肌骨,因为罗福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床边。
术黎一步一步的朝着罗福移动。
罗福被吓得如同惊慌失措的孩童:“怎么……怎么可能,这个傻子难道会修行之术……”
“罗管家,你有什么事吗?”术黎依然像个孩子般天真的问,影子越来越近。
“没,没事了……”罗福好像看着鬼一般看着术黎。
“罗管家,你怎么满头是汗的?发生什么事了?”
罗福的手有些颤抖,他悄悄地地从袖口抽出匕首,当刀柄露出一半的时候罗福呆住了,因为他分明听到了这样的一句话。
“你是在找那个黑衣人吗?”术黎轻描淡写地说道,“哦……我告诉你为什么找不到他的原因好了,因为他被我杀了。”
“你……你不是术黎,你究竟是谁?”
“我怎么不是术黎了,我只是最近在《气之境》里学了点修行之术的皮毛而已,碰巧那个黑衣人是个普通人,半夜来杀我我肯定不会放过他,至于你……我当然也不会放过。”
罗福被吓得开始语无伦次了:“《气之境》是什么?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求……求你放过我,你父亲的死和我没关系,是术青……”
术黎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说了,我不会放过你,所以你说什么也没有用,至于《气之境》你也没有必要知道。”
罗福只觉得只觉得腹部传来一阵剧痛,他摸了摸肥胖的肚子只摸到了一股红色粘稠的液体,袖口的短匕首和灯笼一同掉在了地上。
带着毒意匕首躺在已经烧着的灯笼里,活像一条死鱼。
罗福躺在地上,此刻他明白昔日那个装傻少年是多么可怕,罗福的肚子里插着一把刚刚摸了毒的匕首,那是术黎杀死黑衣人的武器。
当黑衣人进入术黎房间准备杀术黎的时候他被一股莫名其妙的推力死死地阻止在床边,那是一道透明气墙,气墙里的术黎慢慢的睁开眼睛如同鬼魅一般看着自己,当黑衣人拿着匕首尽力撕开那道气墙向着术黎的胸口捅去的时候又是一股莫名其妙的推力突然袭来直接把黑衣人重重的撞到了墙上。
术黎用黑衣人的毒刀杀掉了黑衣人。。
第二天,术府管家罗福遇袭身亡的事情传遍了天州城的大街小巷,术青咬牙切齿地看着罗福的尸体,对着抬着尸体的下人无奈的挥了挥手,罗福臃肿的脸上,表情依然是那么恐怖。
……
……
几天后的早晨,天州城下起了滂沱大雨。
雨丝附着在炼药阁的黄色瓦片上顺着瓦沿垂下地面的车队仿佛一层透明的幕布,隔着雨恋,术府大门的牌匾有些含糊不清,
一大早,离墨清的车队晃晃荡荡的来到了来到了天州,他的车队甚是浩大,尤其是中间的那辆车,那马车实在是大,车辕宽厚,车顶四面丝绸装裹,镶金嵌宝得窗牖被一帘淡红色的绉纱遮挡,仿佛使人无法觉察这般华丽、飞驰的车中的乘客,引得周围撑着雨伞的路人竞相观看。
“这是谁家的车队,怎么这么大的气派?”
“冥州第一炼药大师壬戌老祖的,听说是去接术博华的小儿子的,去冥州的……”
“怎么可能,壬戌老组怎么会去在乎一个纨绔的傻小子?”
“我听人说,前任炼药阁阁主曾经拜在离墨清的门下,他纵百弟子中的子嗣之中,唯独喜欢术家那纨绔,也真是怪了。”
“傻人有傻福吧。”
车队到了术府,术府的新管家赶忙去通告,术青呆在书房中推辞不见,他懒得理会府外的车队,术青以为那晚离墨清从中作梗,他放弃了杀掉了术黎的计划,虽然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