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儿替董水仙梳妆,云珠走进屋拿出一张纸条道:“主子,娘娘的密旨。”
水仙打开,上面写着两个字:杀之。凭着她的聪明智慧,自然会意。“我早知道,干娘不会让长孙海棠称心如意。”
杀林梅儿未尝不可,可是她担心万一海棠因此不走了,那她的所作所为不是前功尽弃。董贵妃想欲杀其以出海棠救太后让自己白忙活一场的气,可是水仙有些怯步了。她怕自己满手是航脏鲜血,太子会恨她。
几天来,海棠每天都会去看梅儿。她听着她的琴音,喜悦虽有,却越发有些苍凉、迷茫、甚至是哀伤。李世民好像是为了赌气,好像真的很忙,一次没去棠诗阁。只在秦樱花、东方兰、杨百合那儿留宿。
“主子,兰主子来了。”棠儿跑进屋道。
海棠放下手中画笔,东方兰已走进来道:“在做什么?又在画画?”
“棠儿,快给兰主子倒茶。”海棠笑道:“闲来无事,还能做什么。”她看着东方兰,红光满面,很是兴奋。
“我来找你放风筝,风筝已经做好了。”东方兰笑说:“放心,这次我不会晕倒。”
海棠无精打采,懒懒道:“不想去,改天吧。等会我要去看梅儿。”
“真的吗?”她一听忙道:“我也去吧,我想跟她说说话。”
海棠想想也好,反正梅儿那么闷。梅儿见到东方兰果然很高兴:“兰姐姐,你怎么也来了?谢谢你来看我。”
“海棠说要来看你,我就一起来了。我不知道你喜欢些什么,所以什么也没带,你不会见怪吧?”东方兰道。
“怎么会,你能来看我我已经感激不尽了。来,快坐。”她拉着东方兰坐下问:“兰姐姐,你还好吗?”
“我很好。你在这儿受苦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会没事的。”东方兰道:“你好像瘦了,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海棠道:“我每天带来的饭菜,她都只吃一点就放下说没有胃口。以前我没送饭的时候,牢中的饭菜又怎么能吃,不瘦才怪。”
“那怎么行?再没有胃口也要好好保重,身子是大事。别到时候沉冤得雪反而身体垮了,那不是更冤吗?”东方兰拿碗筷夹菜道:“快,先趁热吃饭,有什么话等会再说。”
梅儿多少吃了一点,她们闲话了一会,还听了首曲子。东方兰侍女来说李世民再找她,她们只好离开天牢回去了。
海棠见到李世民只行了行礼便回棠诗阁去了,任李世民在她面前和东方兰何等亲热,她都装作若无其事视而不见。她担心梅儿日渐瘦弱,于是想到一个办法。
走进弄影阁,院里皆是清冷的水仙花。不管是黄色还是白色的,让人看着总觉孤独。娴儿通报道:“主子,海棠主子来了。”
水仙神色宁静,擦着那把董贵妃赐的长剑。海棠走进去,那把剑犀利凶猛的朝她刺来。她静静闭上眼睛,棠儿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恨不得挡去海棠身前。长剑挨到海棠胸前的时候停下,水仙收回剑问道:“你不怕死?”
海棠睁开眼:“怕,也不怕。”
“找我什么事?”水仙说话间已把剑扔给娴儿。
“很重要的事,我想你再帮我一个忙。”
水仙冷笑道:“帮忙?我似乎没有帮过你什么。你这一次的请求我无能为力,也不怕告诉你,我收到了密令。”
海棠镇定的神色消失,惊恐道:“不行,算我求你,放过她。不管什么你冲我来。”
水仙皱眉,她从来不会被别人的乞求感动,这一次当然也不会。只是在她心里,她不想杀人。“我不能做主,也不能帮你。”水仙拒绝道。
“你一定要帮我。”海棠道:“我相信,你会帮我。”
娴儿听了有些生气道:“上次我们主子因为你被贵妃娘娘狠狠骂了一顿,你还嫌不够吗?这次又来找我们主子为你犯险,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棠儿接嘴道:“水仙主子都没说话,你插什么嘴。要不要答应是水仙主子的事,关你什么事?”
两个侍女你白我一眼我白你一眼。水仙道:“娴儿,你去看看,我的羹汤好了没?现在有些饿了。”
“是,主子。”娴儿瞪了棠儿一眼就走了。海棠笑着道:“娴儿好像和姐姐很是情深。”
“你家丫鬟也伶牙俐齿啊。”水仙道:“你的事我真的无能为力,我也一定会执行密令。没什么事你快回去吧,我还有事。”
“太子,我现在已经疏远太子了。”海棠情急说道:“我正在履行承诺,难道你想我继续留下来吗?你知道,太子有多么爱我。只要我愿意,不用什么手段他就会……”
“住口。”水仙愤怒制止,凑近海棠道:“如果我杀了你,你认为还会威胁到我?”
“我相信你不会。因为你要想杀我可以早早动手,那次在大牢你还为我求情。”海棠又道:“不管怎样,我求你,不要伤害梅儿。”
董水仙冷笑:“那是我的事情。”
海棠顾不了许多,骤然跪下:“求你了,不要伤害梅儿。不管贵妃娘娘想怎么样,都请她冲我来。”想着梅儿,想着爹娘,海棠下定决心要救梅儿。
水仙见状道:“好,你先起来再说。要是被什么有心人看去传出去,对你对我都不好。”
海棠被棠儿扶起来,棠儿想不明白,海棠有什么事这样对董水仙低三下四。水仙道:“你们这么姐妹情深,我还真是羡慕。好,我可以帮你。并不是因为你拿太子威胁我,而是我原本就不想对她怎么样,也没兴趣对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