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皇后刚走,王美人便气冲冲的走出来。小声抱怨着,“该死,凭什么说本宫穿的像青楼女子,你又好看吗?”
侍女连忙去扶着她,走出殿门,看到丽染在前面跪着。王美人问身旁侍女,“她在干什么?”
侍女恭敬的回答,“回美人,丽染姐姐对皇后娘娘不敬,是被皇后娘娘罚跪。”
“是吗?”王美人来了兴趣,哈哈大笑着走过去,“是丽染啊?跪在这干嘛?”
“奴,奴婢参见王美人。”丽染很不甘愿的说道。若是平常,和董贵妃走在一起,她才不会对这些什么美人贵人的行礼。
“哟……别呀,本宫怎么敢受你这么大的礼。”王美人笑呵呵的,吩咐贴身侍女道:“看这太阳怪毒,天气也那么热,你丽染姐姐一定会撑不下去的,你去命人拿一桶水来,给她洗洗。”
“奴婢这就去。”侍女去了不一会就回来了。两个小丫鬟抬着满满的一桶水。
王美人看了挺满意,道:“去,倒给她。”
“是。”丫鬟走到丽染面前。丽染有些惊慌,连忙磕头:“美人不要啊,求美人放过奴婢吧。”
“哼,谁让你今天落到本宫手里了。放心,本宫又不会要你的命,只不过让你凉快一下。倒,从头上……”王美人再次命令。
那桶水从丽染的头上倒下,冰冷极了……她抱着双臂瑟瑟发抖,还不停的打着寒颤。
王美人蔑视道:“你和你主子还是多积点德吧,否则,以后就不是给你罚跪和泼水这么简单……”
跪在长巷里的丽染,一直不停的颤抖,她全身都已经湿透,而来往的人除了去嘲笑她的没有一个人帮助她。
窦皇后刚回甘露殿,就有太监来通报:“奴才参见娘娘,娘娘,太子在等您。”
听到后,窦皇后便去见李世民。
“儿臣参见母后,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李世民行礼道。
窦皇后去上位坐下,神色不悦,“本宫就知道你会来,也知道你是为了长孙海棠。不过,世民,母后先前宣告了天下,已将她逐出太子府,她已不再是你的妃子。现在你难道要母后更改懿旨吗?”
李世民有些失望,不过仍然不放弃,“请母后成全儿臣,儿臣此生唯只有海棠一个贴心人,实在不能割舍下她。”
“一个?你是太子,将来的皇上,万万不可专宠独宠,照你这样的话说来,长孙海棠更是不能再入太子府。此事别再说了,你回去吧,母后想休息。”窦皇后起身要走。
“母后,儿臣此生只爱她一人,若没了她,儿臣怕是也当不了皇上……”
“你……你竟然威胁母后。”窦皇后很是气愤。
“儿臣宁愿与她去浪迹天涯,只做一对平凡夫妻,生儿育女,也不愿意失去她拥有这些冰冷的地位与荣华富贵。”他态度坚决,眼神里有着前所未有的肯定。
窦皇后没有想到,她的丈夫冷落自己,儿子又如此忤逆自己,一时间,差点被气晕。
“你堂堂一个太子,竟为了一个区区女人要抛弃皇位,抛弃父皇与母后?世民啊世民,母后真是白养你了。”
“她不是一个平凡女人,她是我最心爱的女人。母后,儿臣再次求你成全我们,求父皇赦免海棠……”
窦皇后深知李世民不会再听其它的,于是缓和道:“好,先让她进宫来当本宫的宫女,等到合适的机会母后再把她送进太子府。”
李世民看着窦皇后,问:“母后此话可当真?”说实话,他不能全然相信。
“一定当真,让她到母后身边呆上一段时间,母后也好多了解了解她。你相信母后,绝对不会让她吃亏,让她先接触一下宫内,以后被册封为妃不是更好适应吗?”窦皇后语重心长弯身拉起李世民。
“那什么时候母后才让海棠重新回太子府?”李世民还是非常不放心。
“一个月如何?”
“一个月……”
“怎么?那就两个月吧。”
“哎……母后母后,一个月,就一个月。”
“好,你先回去,明天就让海棠进宫来吧,母后一定会好好照顾她。”
“谢母后。”李世民虽心有不愿,可相比永远不能在一起,他还是比较乐意的。
海棠这一天很累,秦樱花、东方兰、淡百合以及白红荷陆续来探望,有的表面上是道喜,心里却是对她恨之入骨。不过也有真心盼望她回来的,比如兰儿……
东方兰给海棠讲了自她走后府里发生的一些事情,有好的,有不好的,但她都没怎么听进去。
看着外面的天,渐渐黑了下来,海棠转身对棠儿吩咐道:“走,去弄影阁。”
棠儿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明白海棠去那儿干什么。想了想发现海棠已走,她才忙跟上去。
董水仙自然知道海棠的来意,于是屏退了下人。看着她怒气冲冲的神情笑道:“看你那样,不知道的肯定还以为我欠你什么东西呢。先坐。”
海棠努力试着心平气和,缓缓坐下,瞪着她:“你当然欠我。明人不说暗话,现在该是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我师父呢。”
“罗慎初啊?他早已经回了药铺,放心,我留他也没什么用处,再说我们姐妹一场,若不是为了太子,我也不舍得对你那样。”董水仙邪笑着,起身:“怎么样?又回到你的牢笼里,感觉很好吧?”
“哼,我永远会记住这是你的功劳。”海棠也起身,微笑着,“对了,总有一天你也一定会后悔,当初根本不该这么帮我。”理了理头发她继续笑道,“好了,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扰了。太子如果回来见不到我一定会四处找我的,姐姐,常来妹妹那儿坐,别做了亏心事就连人也见不得了。”
得意的欣赏了一下董水仙变化细微的表情,长孙海棠便将棠儿唤进来一起走了。
娴儿心疼的看着水仙,去将她扶着坐下,生气道:“主子,你干嘛忍气吞声,长孙海棠她……”
“住口。”瞪着她道:“在这个节骨眼上,你怎么还不注意言行……”
“对不起,主子,奴婢知错了。”
“好了,我没有怪你。只是我不能让她再这么误会我下去,我已经知道是谁杀了林梅儿了,可是一直没找到证据……”想起这个她就苦恼极了,虽然知道一定是白红荷,但是没有证据海棠不会相信。她必须尽快查到证据揭穿她,才好还自己清白……
“什么?让我进宫。”海棠颇为惊讶,她再一次问着李世民。
李世民点头,语气非常无奈,“父皇不同意赦免你,不过母后已经答应帮你向父皇求情,可母后说要你在她身边呆一个月。”
“海棠,那是母后的懿旨,违抗便是死罪,你……”
“好吧,我进宫。只是我怕自己会不适应。”
“这个放心,母后答应会好好照顾你,只是一个月,一个月你就可以重新做回我的妃子了。”李世民拉着她的双手,充满爱意的盯着她。
为了让他放心,海棠硬着头皮点头,“好,我也会好好照顾自己。”
躺在他怀中,她很惆怅,真的,她不知道宫里的生活。就连在太子府,她也那么不适应,何况马上是去诺大的皇宫。
第二天一早,曹公公便备好了马车。
太子府门前,棠儿万般不舍得的拉着海棠,“主子,你才刚回来,又要走,你走了奴婢该怎么办?”她眼眶里闪着晶莹的泪花。
“棠儿,我已经和太子说了,我不在的时候你就去冰爽轩伺候兰主子。”看了看李世民,“她会对你很好的。”
正说着,东方兰和侍女匆匆忙忙赶来。见到李世民忙行礼,“臣妾参见太子。”她拉着海棠的手用一副责怪的口气:“我也是刚刚才听到你要进宫的消息,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就这么去了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记挂。”
海棠笑着,“反正也只有兰姐姐会了,再说我是去当皇后娘娘身边的丫鬟,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哪里好意思说出口。”
“别跟我贫了,我知道你是因为什么。”她说着看了眼一旁的李世民,又小声些道:“总之在宫里一切说话做事都得小心又小心,千万别出什么事,皇后娘娘这么做,也未必是真心让你回太子府。”
“谢谢兰姐姐,我一定记着你的话。”想了想,海棠求道,“对了,我有一事相求姐姐。”
“你说就是,说求这个字不是生疏了么。”东方兰撇撇嘴。
“那我不客气了。”海棠眨着眼睛,“我想麻烦姐姐替妹妹跑一趟,去城西的于记药铺看看里面的于大夫是否安好。”
蹙眉,东方兰有些疑惑,“于大夫?你好端端的关心起一个大夫干什么?”
“他是我师父,只因我现在没有机会去,所以才麻烦姐姐。”
“嗯,我记住了,你安心进宫吧。”
“多谢兰姐姐了。”海棠行了个礼,东方兰急忙拦住。弄的一边的李世民与曹公公都很不解。
马车上,李世民好奇问道:“你与兰儿关系很好?看你们刚刚的样子,好像在说什么事情,你们说了什么?”
瞥了他一眼,“太子,可以不用那么好奇吗?我们女人间的事情你是不会懂得。”
“呵呵呵。想想你们能说什么好事,本太子才不愿意知道。”他故意别过脸。
海棠也就什么话都不说,李世民略有生气,问:“你还没交代离开我的那段时间都干什么去了?你就不准备说说?”
“有什么好说的,又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海棠满不在意。
“哼,没有吗?看你在外面过的挺潇洒,那天去找你,竟然有那么多人在那感谢你。你就没遇上个公子少爷什么的……”李世民的话中充满了酸味。海棠哭笑不得,她终于听明白他的意思了。
“奥……你指这方面啊?那倒是有遇上过,他不是什么公子也不是什么少爷,他可是……”海棠欲言又止,再看看身旁男人的表情,他已经可以用‘怒不可遏’四个字来形容了。
“可是什么?”没好气的追问。
海棠想想是应该把与烨然的一些事情告诉他,于是道:“他是现在云族的大王。”
突然间,不知道为什么?李世民瞬间脑海里回忆起昨日在殿上程将军带回来的消息。他说云族烨王倾慕本朝的一位女子……
想到这儿,李世民爆发出了怒气,紧紧抓着海棠:“你们……你和他发生了什么事?”
海棠被他抓的手腕很疼,挣脱开,“太子你干嘛?你干什么?什么我和他发生了什么?”她觉得很奇快,虽然知道他是因为吃醋所以才如此激动,可情绪也不至于失去控制啊。
“对不起海棠。”他这才渐渐平静下来,转过头想着一些事。
“到底怎么了?太子你怎么回事?”
“我……”与她的眼睛对视,李世民将她抱在怀中,“没事,我只是好害怕再失去你,绝对不可以。”
不理解的笑了笑,“放心吧,一定不会了。”她反手也紧紧抱住李世民,在心中发誓,无论如何都要陪在他身边,无论如何……
马车行进皇宫,经过了检查再进了玄武门才停下来,李世民先行下了车,再去将海棠抱了下来。看着四周的高墙,他们仿佛被圈在了里面,宫外与宫内完全的隔绝。这里辉煌的像梦境,而且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进得这里来的。她嘴角扯出一丝自嘲的笑容,这之后的一个月,她究竟会经历些什么……
仰望天空,让人心醉的蓝色。是不是以后,当太子做了皇上的时候,自己就会更长远的属于这儿,那么现在如此艰难想要做他的妃子又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