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钱元脩一见到郭燕哭就慌了手脚,也顾不得装病,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抱住郭燕道:“你放心,以后发生天大的事情,我也会先考虑自己的身体,留下性命跟你过下半辈子,”想到郭燕刚才说的气话,钱元脩咬牙切齿的道:“我的老婆谁也别想睡,我的儿女自己都舍不得动一指头,别人谁敢动一指头试试?我让他们偿命。”越说,钱元脩心中越没有底气,可怜兮兮的抱着郭燕问道:“你不会真的嫌弃我了吧?”钱元脩虽然远在山上排险,可是通过那些来回送饭传递消息的人口中也知道,这次地震,郭燕的名声大响,她足不出口的就把有地震,预防地震的方法传的满城皆知,人们为了感激她的救命之恩,甚至把她比作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转世。
别人不知道,钱元脩可是知道的,郭燕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说的那个非常先进的2000年,何尝不是钱元脩心中以为的神仙福地,要不然,为何会有钢铁做的“飞机”在天上飞?为何会有盒子里可看活人演的戏?——郭燕虽然一再的说她只是一个魂魄,不知道为何会来到这里,可是,在钱元脩心里一直觉得,郭燕就是那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转世,特意来点化他,解救他的。
而他,只是凡人一个,且是心眼极小的普通男人,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在,自己的媳妇和孩子是绝对不会让人欺负的,可是,郭燕毕竟不同于“凡人”,钱元脩非常紧张,生怕郭燕因为这一次他丢下她们独自面对险情,就会嫌弃了他,所以才可怜巴巴的问出这话来。
郭燕翻了个白眼,虽然对钱元脩的解释还不大满意,可是,她也听过当初送钱元脩回来的百姓们说过了当时的情况,却是跟钱元脩说的那样,若是不提前排险,上游的一些天然水库,有可能真的会冲垮半个益州城。要知道,益州作为内陆城市,城墙只是象征性的并不高,有些地方因为跟山体连接,根本就没有磊墙,所以原本在战争时期可以用来堵截洪水,箭矢的可做为防御的高墙夯土长城,在益州城只是作为一个城市圈起来的圈而已。上游随便那一个湖泊一旦垮塌,首先冲刷的就可能是益州城中的百姓,郭燕作为其中的一员,恐怕也难逃被洪水冲走的命运,所以,钱元脩累的半死,还是因为她们,她又如何会真的怪罪他呢?
只是,女人的心中有时候是很别扭的,总有说不清闹不明的很多情绪,就算是让钱元脩长个记性也好,郭燕觉得还是要惩罚一下钱元脩,所以,才给他喝了一个月的黄连,这也是因为黄连喝不死人,又加上钱元脩要装病,总是需要做个样子的不是?听到钱元脩那紧张兮兮的话,郭燕心中到底是舒坦的,郭燕恶狠狠的道:“只要你敢死,我就改嫁给你看。”
“我不死,我怎么都不会抛下你的,”钱元脩听了急忙保证,说完,小心翼翼的问郭燕道:“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他根本就不敢看郭燕的脸,所以并没有看到郭燕在一边翻白眼做鬼脸的样子,男人果然是怕戴绿帽子的生物,说让他郑重自己的性命,他还有家国大义、天下百姓,可是一说等他死后老婆孩子就是别人的,他果然就炸毛了,哈哈,这种至理名言比那狗屁的忠君爱国要管事的多啊。
郭燕这里正在得意,那边就有煞风景的人来了,“爹,快出来接圣旨,”钱展鹏没有想到郭燕跟钱元脩抱在一起,急匆匆的冲了进来,却看到郭燕跟钱元脩那个样子,急忙又退了出去,在外面有些尴尬的道:“对不起,我没看见。”越描越黑,钱展鹏最后没了声音,“我不是故意的,外面。”
钱展鹏到底是古人,被儿子打断了“好事,”脸上红了一下,郭燕却无所谓的样子,急忙唤钱展鹏进来:“鹏儿,你说什么,接什么圣旨?”
钱展鹏低着头进来也不好意思看郭燕,答道:“听说是从京城来的人,我已经吩咐人去准备香案了,现在就等爹了。”
圣旨来了,只要人还没有死,怎么的也得出去接的。郭燕急忙伺候钱元脩穿了官服,自己也换了宜人的服饰,跟着钱元脩后面,到了前面的大厅。
郭燕这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传说中的圣旨,此时还被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拿在手中,一见钱元脩和郭燕穿着朝服过来,那人跟钱元脩笑了笑,很客气的打着招呼:“钱大人。”
钱元脩也头一遭遇到这种场面,见这人还挺好说话,立即客气道:“大人好,不知道怎么称呼?”
“鄙姓郑,您叫我郑内官就行。”郑内官声音尖利,果然是内宫的阉人。
“郑内官,您好,我和内人还没有接过圣旨,有什么怠慢的,还请您多多包涵。”钱展鹏不敢小视这些皇帝身边的近人,很客气的跟这位郑内官告了饶。
“那里,那里,”郑内官很受用钱元脩对他的态度,他是皇帝身边的人,自然是知道这位钱元脩看似无根无基,却极得皇帝的看重的,另外,这次川地发生百年罕见的大地震,若不是因为钱元脩夫妻示警,还不知道朝廷要着多大的急呢。这一次虽然房屋倒塌的不少,可是因为人们事先有了准备,财物,人员都几乎没有伤亡,因此,灾后重建工作,国库补贴给益州的银子很少。虽然如今国库并不缺银子,可是因为这次地震破坏力严重,辐射面广,益州作为震中因有预警人员伤亡不大,可是周边地区因无任何准备,地震又发生在夜间,人们熟睡之中,倒塌的房屋倒是没少砸伤人,相对来说,那些偏远地区的人员伤亡相对来却比震中的益州多上不少。因此,此时钱元脩夫妻对地震示警的功劳就显现出来了,尤其钱元脩在受伤之后就蹲在家中养伤,忠顺郡王带着益州当地的官员在外面做灾后重建工作,此事,虽然有钱元脩让功避祸之嫌,却也为皇上卸掉忠顺郡王的左膀右臂有了充足的借口,因此,皇上对钱元脩这个人,是越来越满意,这次特意派了郑内官过来,是特意来打听一些钱元脩夫妻的事情,好回去讲给皇上听的。
当然,这种事情郑内宫自己明白就好,是不会说出去的,皇上年纪大了,爱听八卦的兴趣也越来越高,尤其,因为忠顺郡王的原因,皇上派了不少的暗卫到益州监视忠顺郡王,钱元脩及大大小小的官员,别的官员们或许都有这样那样的隐私都被暗卫们报了上去,独独钱元脩一清二楚,居然无事可报。
唯一算得上瑕疵的事情却是钱夫人跟忠顺郡王的小妾结拜姐妹的事情,这件事情钱元脩也在时候给皇上上密折的时候做了说明,一切都是为了便宜行事。
不得不说,钱元脩傻的聪明,傻的干脆利落,好似一张白纸,摊开给皇上看,就连跟忠顺郡王勾连,都显得那么光明磊落。
如今的皇上,对忠顺郡王的事情反而放下了,那毕竟是个长期的事情,一时半会儿着急不来,再说,若是根据钱元脩递上来的密报来看,放长线钓大鱼,时间越长,忠顺郡王的美梦破灭的越彻底,他还担心什么呢?
皇上如今倒是对钱元脩夫妻兴趣越来越浓,一部分因为景钰世子,一部分恐怕也是因为七王爷景宏,他居然怀疑钱夫人是别国的密探,可是皇上放在钱元脩身边的人自从三年前盯着钱元脩,也没有发现这夫妻二人有什么异常,她怎么就被七王爷怀疑为密探了呢?皇上也很好奇,世子赞口不绝的钱夫人,为何到了王爷嘴里,就成了十恶不赦的人?
于是老皇帝好奇心发作,专门派了身边的宦官出来颁旨,主要的却是来探探钱元脩夫妻,看他们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可以成为七王爷空中的妖魔鬼怪,竟然可以事先知道地震的发生?这种有异能的人,若是被朝廷使用得当,却是能够替百姓造福,为景氏江山保驾护航的。
郑内官很客气的跟钱元脩寒暄完毕,交代了一番接待圣旨的规矩,等钱元脩夫妻准备好各项事宜,跪在香案前,郑内官才请来圣旨开始念:“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益州知州钱元脩,预测地震有功,示警于百姓有义,坚守在第一线有——特加封钱元脩为从四品知府,着重配合忠顺郡王组织益州官民做好灾后重建工作,另,钱氏郭燕对益州百姓示警有特殊贡献,特赐为正三品恭人。”
因郭燕对甚至有特殊的好奇心,因此集中了精神去听甚至的内容,没想到的,除了对钱元脩有尖利外,还有自己的事,居然升自己为正三品的恭人,那不是比钱元脩的品级还高?这皇帝在想什么?
“郑内官,这?”钱元脩并不为自己升官有所高兴,反而有些着急的跟郑内官解释道;“你可不可以转告皇上,下官对于皇上的嘉奖,受之有愧啊,虽然下官一开始是身先士卒,也算是尽到了本分,可是后来因为受伤,如今已经在家中修养了一个多月,如何受得起皇上的嘉奖啊?”从四品啊,连升三级,这世上还有比钱元脩升官还快的吗?钱元脩自认没有,因此极力推辞着,毕竟,做人要懂得分寸,他地震一开始的时候是奋斗在第一线不错,可是等受伤被送回来,他就开始躲懒,在家中修养,他如何敢受皇上如此嘉奖啊。
“呵呵,”郑内官听了钱元脩的话,很有深意的笑了笑,颇有些意味深长的对钱元脩道:“钱大人不必惊慌,要知道,皇上嘉奖的可不知你一人,升官的也不知你一个,你可知,因为这次益州地震中与民同生共死的大有人在,坚守在工作岗位,表现特出的有多少人?皇上是十分的欣慰啊,因此,个个都有表扬,认为,他们若是能够为我大兴官员做表率,也不枉领了国家俸禄呵呵呵。”
郑内官话说了半截,就打起了哈哈,钱元脩一头雾水的还想再问,还是郭燕想起来问了一句,“请问郑内官,这次升职的人都在本地吗?”
“那里?”郑内官见郭燕问出这个问题,特意打量了郭燕一会儿,直到郭燕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钱元脩,才接着道:“皇上说他们做的极好,自然希望他们能够到别的地方,去给其他的官员做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