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侯文峰的讲述我和沈小蕾觉得心情特别沉重,为什么林方面的母亲能干出这样有悖伦理道德的事情,她爱子深切,夏阳难道不也是爱子深切吗?
没有谁去计较到底是不是林方明在撒谎,那已经不再重要了。
“夏阳已经和林方明离婚了,夏阳执意要带着那个怪物孩子,她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侯文峰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林方明一直都知道这件事,他在内疚中生活了很多年,他一直保护着自己的母亲,但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孩子还活着,居然还被自己的舅舅给养大了,你们知道真正使得孩子畸形的原因吗?就是在夏阳怀孕期间吃的那些补品!”
“啊!?”我和沈小蕾均是一个惊颤。
“是那些民间所谓的生儿子偏方!可悲,真是莫大的讽刺!”侯文峰苦笑道。
“哎,不提了,来,为夏阳这个伟大的母亲干杯。”沈小蕾抹着泪眼,嘴角带着苦涩的微笑举起了杯子。
我们三人一仰脖子将啤酒喝了个底朝天。
酒吧里响着柔和的轻音乐,夏阳现在一定过的很开心,因为天下间没有哪个母亲嫌儿丑的。
侯文峰的手机一直在响,他接起了电话说:“白莉?什么事?”
“来趟医院,我好像看到夏阳了。”白莉在电话里焦急地说道。
等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夏阳已经走了,她是来和林方明道别的,我们在医院的过道里看到了从不抽烟的林方明正在抽闷烟,不一会就听到了他抽泣地声音......。
“嘭”一间病房的门被狠狠地推开来了,只见从里面闪出一个凶神恶煞的胖子,这人满脸横肉,油光的额头,硕大的啤酒肚,精神抖擞,要不是穿着一身病服,根本看不出他像是有病。
“护士!护士!******,还让不让人休息,老子要换病房!护士!”胖子大喊大叫着,他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着。
小护士立刻跑了过来胆怯地问道:“这位先生你怎么了,不要大吵大闹影响别的病人休息,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我大吵大闹影响别人休息?!是里面这个疯子影响我休息!赶快给我换病房,妈的,里面住了个疯子!”胖子愤怒的指着病房的角落吼道。
我一时好奇朝那间病房走了过去,并朝里面张望,顺着胖子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卷缩在墙角,不停地瑟瑟发抖,口中甚至还念念有词,只是距离有些远无法听清她在念些什么。
这个女孩面容姣好,属于看上去比较清新的那种,只是她的脸上丝毫没有血色,甚至是惨白。
“对不起,这个女孩的家人很长时间没来过了,我们......。”小护士胆怯地说道,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胖子喝断了,胖子骂道:“去你妈的,信不信我叫人砸了这家医院!”
“这位先生,麻烦你放尊重一点。”我实在有点看不下去这胖子的嚣张气焰了。
胖子看向了我,恶狠狠瞪着我道:“你是哪位?你他妈管的着吗!操!”
胖子说着就要挥拳头,情绪暴戾狂躁。
侯文峰及时出手握住了胖子的手腕,胖子顿时不吱声了,只见他那张肉脸上渗出了许多汗,他颤声道:“误会,误会,呵呵。”
胖子脸上的表情发生了变化,变得嬉皮笑脸了,我知道侯文峰暗暗使了内劲,胖子一定是感觉到侯文峰的厉害了,侯文峰松开了手后胖子才悻悻地回头回了病房。
“谢谢你啊先生。”小护士红着脸朝我道谢,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沈小蕾狠狠地挽着我的胳膊笑道:“应该的,这是我老公应该做的。”
我更想笑了,这女人啊。
“对了护士,请问那个女孩得了什么病啊?”侯文峰问道。
“脑垂体瘤。”护士说。
我感到有些惋惜,转头朝病房的角落里看去,只见那女孩抱着头瑟瑟发抖,双眼迷离地睁得很大,像是发生了什么古怪的事情。
“他住院多长时间了,刚才听你说她的家人很长时间没来过了。”白莉细心地问道。
“嗯,是很长时间了,大概有两三个月了,但是每到结算住院费和治疗费的时候总有个男人来帮她付账。”护士奇怪地说道:“对了,她老说自己在跟人捉迷藏,从入院到现在几乎天天都是,同病房的人都投诉她好几回了,但我们的床位很紧张,想换病房也不行,而且那个结账的男人说不要住单人病房,因为那样这女孩会更加的害怕。”
“迷藏?”我们四人异口同声的重复了一句。
这时病房里传出了女孩害怕的尖叫声和胖子骂骂咧咧的声音。
“我......我还没藏好......不要来抓我......不要!”女孩惊恐地叫着,只见她快速的站起跑到床前扯起被单,然后又快速的爬到了病床下,将自己包裹了起来,并且不住地抖动。
我和侯文峰缓缓走进了病房,我走到那张病床前拿起姓名卡看了一看,上面写着:女,19岁,学生,唐慧敏。
侯文峰蹲了下去朝床底下轻声问道:“小妹妹别害怕,你和谁在捉迷藏呢?”
女孩颤抖着从被单里露出了一只眼睛,然后惊恐地瞪大颤声道:“她......她来找我了......我要藏好......不能让她找到我......不能!”
女孩说完之后又将自己包裹了起来,一直发抖。
我们叹了口气准备转身离去,忽然听到了女孩轻轻的碎念声,好像是在念着一首童谣:今天天气真晴朗,我们一起捉迷藏,小猪找,大家藏,我数1234567,就把眼睛睁开来,你们到底哪儿藏。
女孩念得断断续续、零零碎碎,显得非常的害怕。
我们走在走廊里面,脑袋里全是两个字的疑问:“迷藏?”
窗外雷电交加,但雨还没下下来,这只是个时间的问题。
沈小蕾回她父母家了,今晚我只好独守空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波波?波波你在哪呢?乖,出来了你在哪呢,别藏了,波波。”我想起了沈小蕾带来的一只雪白小狮子狗,这几天几乎都快将它忘记了。
我推开阳台上的落地玻璃门去它的狗窝里找,但却没找到,我不禁有些焦急,嘀咕道:“该死的藏哪去了,要是被小蕾发现我把她的狗养丢了,还不杀了我啊。”
我完全可以想象的到沈小蕾凶神恶煞的样子,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暴雨突然降了下来,我只好先进屋,说实话我不怎么喜欢动物,总感觉它们会把房子里搞的一团糟,甚至还有一股怪怪地味道,无奈沈小蕾却特喜欢小动物,有的时候甚至把狗抱上床一起睡。
挂下的床沿被单忽然动了动,像是被风吹起,我回头看了看阳台上的门已经被我锁死了哪来的风?陡然间我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汪......汪汪。”
“嗨,你吓死我了波波,你怎么藏床底下了。”我掀开床单,波波安静地趴在床下机灵地转动脑袋,最后看到我才扑了过来,一直舔着我的脸。
虽说不怎么喜欢,但是时间长了倒也习惯了,波波是只安静的狗,很会讨人欢心。
波波藏到床底下的举动忽然让想起了在医院看到的那个奇怪女孩,我找波波的过程其实就是一个捉迷藏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