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61年5月至1973年3月历时12年的美国侵越战争中,美国空中力量主要是以F-4、F-105掩护攻击机进行轰炸,争夺制空权和用于空战。其中F-4,是第二代超音速歼击机。它飞得快,爬得高,有导弹,机上设备先进,是当时美国性能最好的飞机。美帝国主义曾夸口说:F-4是世界上第一流的战斗机,谁也奈何不了它,并给它起个别号叫“鬼怪”。
1965年4月以后,美国侵略者在越南战场上,进一步疯狂扩大侵略战争的同时,不断地派遣飞机侵犯我国领空,进行军事挑衅,经常出动的飞机是F-4(即“鬼怪”)。由于当时人民空军装备的主要是歼-6、歼-5型飞机,速度、飞行高度和武器装备较F-4相差很远,所以在空战中,我空军曾几次失利。
我们能不能以劣势装备战胜具有优势装备的敌人?人民空军在机关、部队中展开了打击美军F-4等战术战斗机的战术研究和训练。
首先,大家对F-4的主要性能特点作了分析:F-4最大速度M数2.2,达2336公里/小时,但不能超过5分钟,全载重巡航速度,M数0.92,997公里/小时,速度从M数0.92增加到M数2.05需3分30秒。高度,实际静升限2.16万米,最大外载时静升限1.83万米。作战半径在1.2万米高度可达1000公里。机上雷达探测范围为上下左右60度,最远能在80公里发现目标,其后座专配有雷达截击员,负责搜索,发现空中情况或地面目标,指示飞行状态,并装有红外线探测器。攻击武器,遂行截击任务时一般带4枚雷达制导的“麻雀Ⅲ”导弹,还可增带4枚“响尾蛇”导弹。但是F-4也存在不少难以克服的弱点。它体大,身重(全重达25吨),大速度飞行时惯性大,操纵反应慢,编队活动受到限制,转弯半径大,水平机动性能差,易被咬尾,当处于被动时,只能增速逃窜。由于飞行速度大,加之飞行员防护头盔的影响,搜索视角小,目视发现能力差,主要靠机上雷达来搜索发现,实施攻击。当双方进入混战状态时,其雷达难以分辨敌我,导弹不易获得稳定发射的条件,不利于格斗。机上无枪炮,近距离没有自卫能力,而导弹又受种种发射条件限制,“响尾蛇”导弹只能从尾后攻击,也不能向太阳发射。“麻雀Ⅲ”导弹易受对方无线电干扰,而且发射后不能脱离,需跟踪到导弹爆炸,因此近距离难以发挥作用。F-14机上雷达的波长在我机护尾器接受范围内,我机在5~6公里即能听到信号,可机动摆脱。
其次,认真分析了F-4入侵我国领空活动的规律:一般采取双、4机编队,利用复杂气象条件入侵。它们在北部湾伪装加油训练,高度8000~12000米,作南北往返盘旋飞行。当距我陆地50~60公里时,突然侵入我国领空。有时侵入越南,在谅山、克夫活动返回时,从我板兰、板兴擦边入侵我国。入侵活动一般只有4~5分钟,速进速出,使我机起飞不及。
对此,我驻南疆的空军部队确定在战术上采取:在敌机入侵航线的地面上设伏高射炮兵,组织精干的小分队在空中待机,以隐蔽突然的动作,打乱其队形,出其不意地攻击。我机要占据高度优势,有了高度优势可部分地弥补速度的劣势,但南方地区拉烟层厚,通常在1.2万~1.8万米之间,因此高度优势和隐蔽突然易发生矛盾,我机力争既占领高度优势,又在拉烟层下活动。我机隐蔽突然,占据战术有利位置。引导我机出航和接敌,要充分利用阳光、云层等自然条件,占据敌机窜扰活动航线的内侧。我机与敌机形成60~90度大角度进入,增长空中平飞搜索时间,及时通报情况,保证我机先敌发现,并力争打敌于满载外挂,缺乏战斗准备,处于亚音速飞行阶段,只要我机隐蔽突然地接近到开炮距离附近,这时即使敌机发现我机也难以摆脱。
要力争近战歼敌,F-4没有机关炮,只有导弹,而导弹在近距离难以发挥作用。因此,我机在地面引导下,应急速地靠近敌机与敌近战,在与敌混战中充分发挥我机的灵活性,以大动作量的水平机动,迅速地咬住敌机,力争一次开炮击落敌机。当我机处于被动地位,比如被敌咬尾时,应迅速采取左(右)急转,或作不规则的机动飞行摆脱,破坏敌导弹攻击条件,并注意监视敌机,当敌冲前时迅速争取主动,快速地反扣跟踪,瞄准攻击。
与此同时,航空兵部队还在确定设伏的地段,用歼-5飞机进行了演练,从思想上、战术上做好升空作战的充分准备。
地勤战士们不辞劳苦,不分昼夜,精心地维护着战鹰。
荧光屏前,雷达兵战士面对繁多的固定回波,充分发挥集体智慧,刻苦练习,把探测范围内固定目标的回波形状,牢牢地记在脑子里,练出了一套能在敌机施放干扰的复杂情况下,从固定围波中鉴别敌机的硬本领。
高炮阵地上,指战员们头顶烈日,检查火炮、器材,进行临战前的演练。有时,一天跑警报十几次,指战员们仍不松懈自己的战斗意志。
……我空军部队已经作了各方面准备,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鬼怪”飞机出现。
这一天终于来到了。
1967年4月24日,广西凭祥地区,雨后初晴,阳光灿烂。下午17时左右,我雷达部队发现轰炸越南谅山至克夫一线后的两架F-4美机,间隔40秒正向我边境方向窜来。我设伏在板兴的高射炮兵9连的指战员们,正冒着火热的太阳,坚守在自己的战斗哨位上。17时,警报拉响了。09分,美国两架F-4型军用飞机,果然窜进了我高炮设伏范围。测距手李咸正机灵、沉着、果断,1万米就捕住了敌机。副指导员孙国斌高声鼓舞大家:“狠狠地打,坚决地消灭它!”狡猾的“鬼怪”入境后用高速度转了一个大弯又一个大弯,进行机动飞行,企图逃脱中国人民的惩罚。连长吕尚华机警地计算着敌机运动规律,只见他抓住战机,果断地下令:“开火!”
顿时,几十门火炮对准敌机就是一阵猛打。一束集火射击刚刚结束,就见一架“鬼怪”立即冒出浓浓的黑烟,一个斤斗栽了下去。另一架“鬼怪”见势不妙,赶忙慌慌张张扔掉副油箱、火箭架,窜出高射炮火区。可是,它哪里知道,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此时,我航空兵第26师已起飞的4架歼-5,由中队长宋义民率领,正在高空中巡逻警戒。隐蔽在空中的宋义民中队对刚才两架“鬼怪”的举动看得清清楚楚。当他们看到1架敌机从高炮火力网中逃出来时,宋义民一声令下,4架歼-5犹如天兵天将,从8000米空中猛扑下来,对着“鬼怪”形成双机压顶,左右夹击的态势,敌机上不能,下不得,只好作急剧的转弯,加速度机动,企图摆脱我机攻击。可为时已晚,我2号机首先咬住了敌机,在700米距离开炮射击,但弹着点低了,没有命中。还未等2号机脱离,带队长机宋义民切半径,迅速抵近敌机,套进光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430米距离上猛烈开炮射击,敌机像断了线的风筝飘忽坠地,摔得粉身碎骨,彻底显现了“鬼怪”的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