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雪后,天气愈发的寒冷,白天,慵懒的太阳懒洋洋的照在屋檐上,或是村外的一堆茅草垛,亦或是路旁三株五棵梧桐白杨那光秃秃的枝条上,积雪慢慢地消融,化作一滴一滴的雪水,偷偷地在寒夜里凝结成一条条长长的冰丝,悬挂在屋檐草垛和树枝上。
第二天,太阳依旧是有气无力的,洁白的雪花又慢慢消融,顺着长长的冰丝一滴一滴的滑落,好像是一个人不忍离别时,忧伤的眼泪。
没过几天,阿芳的爸爸就从南方风尘仆仆的赶到了崇塘镇,相互问候之后,逸龙的爸爸在镇上最好的百味香饭店,招待了这位远方来的贵客,两个人举酒言笑,言谈间两人都发现对方豪爽豁达,便兄弟相顾。
逸龙和阿芳从家里赶到镇上,进到店里,听妈妈说两个人的爸爸在百味香饭店吃饭,这便一起过去,酒桌前逸龙又是问候,又是倒酒。
阿芳则是轻声怨爸爸:“爸爸,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和逸龙可以提前去西安火车站接您。”
“爸爸一个人过来就行了,搞那么麻烦干什么,多花钱,西安爸爸又不是没来过。”阿芳的爸爸笑着说道。
边吃边聊,又是添酒又是夹菜,可是再好的宴席总有散的时候。
出了饭店,回到店里,阿芳的爸爸说明天就要回去,单位只给了几天假,今晚就和阿芳逸龙一起回家去住,逸龙的爸爸妈妈说这样也好。
晚上,阿芳爸爸当着两个人的面说明天我就要回去了,而且是要带阿芳一起回去。
前几天看到阿芳爸爸的来信,虽然心里都有一丝忧愁,但是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好好的细想,这一天就早早的来临了,来的是这样的突然,两个人心里的那种滋味那可是愁肠百结,越理越乱。
一路劳顿,明天又要继续赶路,阿芳的爸爸又对逸龙说了一些安慰鼓励的话,青年人人生还很长,以后想来了也可以到霞浦玩。又聊了几句之后,阿芳的爸爸就去里屋睡觉了。
“阿芳,回房间吧。”逸龙关掉客厅的灯轻轻地对阿芳说。
“我想一个人坐一会,龙。”阿芳说出这句话时声音微微发颤,甚至有些哽咽。
黑暗中逸龙拉起阿芳的手:“芳,客厅太冷,回房间吧!”
回到房间,一阵啜泣,一声呜咽,默默相对的两行泪眼。
逸龙拿起笔写道:
你微笑着,
来到我的面前,
这么多年与我相依相伴,
一路上写满了我们爱情的誓言
到了半路,
却不得不要说再见,
看窗外飞雪漫天,
长长的冰丝挂满屋檐..
“龙,你要我回去吗?”
“我要和你一起走,离开这个家,我们一起去深圳,或者到广州去打工。”
“明天,这怎么可能!爸爸妈妈还有家里人会让你走吗?”
“那你一个人回去?丢下我一个?”
“明天让爸爸先回去,我不走,爸爸很爱我,他就我这么一个女儿,不会强为我的,等爸爸回去了再说。”
这一夜,两个人几乎都没合眼,含泪拥抱着,任凭无尽的离愁思绪蔓延..
天一亮,爸爸就告诉阿芳快收拾一下行李衣物,一起回霞浦。
“逸龙,你先去门外,我和爸爸有话说。”阿芳对一旁的逸龙说道。
逸龙走出房间,来到门外,可是心里还是很担心,万一阿芳的爸爸不肯一个人走,那怎么办?
房间里,阿芳对爸爸说道:“爸爸,你一个人先走吧,今天我和你一起走了,逸龙会怎么办?爸爸你想过吗?他的个性那么要强,他一定会做傻事的,或者离家出走,不管是哪个结果都是不可想象的,爸爸,你想一想。”
女儿的一番话,说的阿芳爸爸也感觉确实有点担心,逸龙要是一时想不开,或者离家出走,那一定会不可收拾。
“阿芳,那爸爸今天就一个人先回去,好好劝劝逸龙,你们两个分开后先好好工作,有条件了再谈不是不可能,过些天你就回来,爸爸和妈妈已经给你联系好了工作,就等着你回去。”
“好的,爸爸!”
就这样,逸龙和阿芳,还有阿芳的爸爸,一起到崇塘镇,一番告辞的话别以后,逸龙的爸爸让逸龙去送送阿芳和她爸爸,临行出门前,阿芳爸爸硬是将那五千元塞给了逸龙的妈妈,当然他是避开了逸龙和阿芳的面,不想刺激到他们。
站台上,向着即将出发的火车,向着就要离开的阿芳的爸爸,逸龙和阿芳频频招手。
火车一声长鸣,徐徐驶出了车站,载着阿芳的爸爸离开了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