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应该叫我尚小云,或小云,不能再叫老师。你知道吗?我现在是你的一只依依小鸟,我要依偎在你的枝头。”
“不,你永远是我的老师,我还是你学生吧。”
“不管你叫什么,反正你是我丈夫。”
说着她已依在甄铁汉怀里。甄铁汉的心燃起了熊熊之火,紧紧搂着她的身子,轻轻地呼唤着:
“小云老师,我爱你。我永远会爱你。”
他轻轻托起尚小云的脸,深深吻上了她的嘴。他身上热热的,竟然冒出了汗。不知过了多久,蜡烛熄灭了,他们也睡了。第一次睡在了一张床上,第一次享受了人性的美。
第二天,天刚亮,忽然有人喊:“着火了!”
只见东南方向,一片浓烟滚滚,火势汹汹。大家断定,都是青山第一木器厂着火了。大家不由分说,一齐奔向木器厂。甄铁汉跑在最前面。跟在他后面的是学生、老师。马路上人流滚动涌向木器厂。木器厂烟火敞天,一垛垛木材也着起火来。七月的天气温度本身就高,再加上大火的炽热,人们很难靠近火堆。两辆救火车不住的喷水,杯水车薪,一时难以扑灭。
甄铁汉一进木器厂就直扑火海寻找火源。他见火势一时难以扑灭,灵机一动,高喊道:
“学生们,家长们,邻居们,请你们回家拿水桶和脸盆。甄铁汉身高力大,把大家提来端来的水,一桶桶、一盆盆浇向火苗。他怕伤着学生,大声疾呼:
“同学们离火远点!”
可是他却不顾一切地爬上了火堆,把一桶桶一盆盆水浇下火源,衣服烧焦了,头发也着了火,他把一桶水倒在了自己身上继续灭火。经过两个小时的扑救,大火终于熄灭了。然而甄铁汉已身疲力尽倒了下来。可是在他倒地时,忽然了见一个人在火堆的对面也倒了下来。他的身影和动作告诉他,这个人是他的学生屈志强。他一下子振作起了精神,冲过去一看,果然是屈志强,只是他身上的衣服烧得七零八落,头发也烧焦了。他抱起屈志强就往外走。边走边喊:
“小志强,快醒醒,快醒醒。”可屈志强已昏迷过去了。甄铁汉鼓起全身的力气,抱着屈志强,跌跌撞撞,摇摇晃晃跑向门口的一辆救护车。尚小云和叶青紧随其后,一起上了救护车。
“师傅,快点开车!”甄铁汉喊着。
甄铁汉拽着医生的手道:
“大夫千万要治好他,如果什么器官、什么部位坏了,你们从我身上移植。救活他,一定要救活他,用我的生命换他的生命。”
经过诊断屈志强的手和脚及背部有几处烧伤。
医生万分感动。
“甄老师,我们久仰你的大名,我们会全力的。不过,你也受伤不轻,也要好好养伤,不然你的皮肤也会感染溃烂的。”
甄铁汉身上缠满了绷带,有几处还在渗着血水。一天一夜没睡觉,一直守护在屈志强身边。屈志强时醒时迷,有时还说些胡话,嘴里一会喊救火,一会喊甄老师。尚小云和叶青始终陪伴在他俩身旁。两人的泪水擦了又流,流了又擦。
甄妈妈也赶到医院。她什么也没说,她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她只是不住地擦眼泪。她心里暗暗祈祷:老天爷,千万要保佑他们。屈志强的父母也在医院守护在儿子身旁。母亲不停地叫着儿子的名字:
“志强,志强,你醒醒,你醒醒。”他们担心儿子再也醒不来,可是屈志强醒了。他的两眼眨巴了几下,似乎是在问,我在哪里?我怎么了?忽然他说话了:
“妈——我——我在——”大家喜泣万状。母亲告诉他:
“孩子,你受伤了,你在医院里。”
“那大火灭了吗?”他还在关心着那场火。
“大火早就灭了。”甄铁汉告诉他。屈志强望着甄铁汉身上的绷带:
“甄老师,你怎么也受伤了。不要紧吧?”
“我这是皮外之伤,过几天就好了。”
“甄老师,我看见你站在火堆上,把一桶桶水浇在了火上,就像天兵天将,真勇敢。我也想爬上去,可是个儿太低,怎么也爬不上去,结果掉了下来,什么都不知道了。”
“小志强,你是好样的,你更勇敢,更坚强,你是英雄,我们都向你学习。”
“甄老师,可别夸我了。我还差得远呢。我要好好向你学习。特别是跳高,你能跳两米,我才跳一米二五,我一定要赶上你。如果再遇上火堆一定能跳上去。
“会的,小志强,你一定会赶上我、超过我。我等待你这一天。好好养伤吧,等你好了,我们就开始跳高。”
“甄老师我太喜欢你了。过去我不懂得什么是幸福,自从见到了你,我才真正懂得了幸福。我特别喜欢你身上的气味。这种气味,我说不清楚,总跟别人的不一样。不过,我只知道,那是一种英雄气味、英雄气息、英雄气质、英雄气概。我每次见到你,都要深深呼吸,恨不得把你的气味吸满全身,变成你,有一天像你一样,做一个英雄好汉。我一想到你的身影,那么高,那么俊美,我也想长成你那样,可是,可是,我恐怕做不到。”
“你会长高的,比我都高。”甄铁汉在给他鼓气加劲。
“甄老师,你有一颗很大很大的爱心。我穿过胸膛仿佛看见了你的心脏,那样硕大,那样鲜红,那样可爱,就像一个大大的红桃。我有生以来,父母也没给我多少爱,可你给了我更多更深的爱。我的心一下子懂得了什么是爱。爱就是把心给了人。你把心给了我,我把心给了你,一报还一报。我现在有爱了,我要把爱给你。你知道吗?我天天想在你身边,想保护你。当你笑的时候,我也跟着笑,当你哭的时候我也跟着哭,当你恨的时候,我也跟着恨。有一天夜里,我梦见你被坏人捅了一刀,我一下子从坑上起来,拿了把菜刀,就冲出了门。我爸喊住我,问我干什么去?我说甄老师被坏人捅了一刀,我要救他。我爸说,你这是做梦,硬把我拉到坑上睡觉。甄老师那么好,那么高大,坏人见了他就吓跑了,那敢伤他。这以后,我天天犯愁,怎么能保护好你。”
“小志强,你长大了,懂事了。你是个好孩子,我也非常喜欢你,今后你就做我的小弟弟可以吗?”
“什么?我做你的小弟弟?我没听错吗?这是真的吗?”
“真的。”
屈志强激动得满脸通红,一个蹦高挂在甄铁汉的脖子上。他兴奋地哭了。
出院那天,甄铁汉和屈志强早早起床,推开门一看,发现门口放着一束玫瑰花,还有一个大信袋,甄铁汉打开一看,是一本书,是一部长篇小说《灵魂密码》。书的扉页里有一张信函。信函上写着:
铁汉、尚小云,恕我没有参加你们的婚礼。祝你们新婚幸福。我没有什么礼可送,送给你们一部长篇小说,小说记录了你们的心路和足迹。你们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你们用爱揭开了人类的灵魂的密码。我今要飞往德国治病。不久,愿我们再一次相逢。
她患的是肝癌,能好吗?一个青年作家,一个爱过甄铁汉的女人。
正好,又来了一帮学生,,他们是刘山林、蒋大龙、郑小虎、秦世友、张山,还有五姐妹、四个笛孩、十个牧羊孩、团委两大书记都穿着黑裤子,白衬衣列队在门前,还有一个三十多人的小乐队。
甄铁汉和尚小云感到奇巧。
柳婷婷道:
“我们将毕业,今天我们要唱出心中的歌,我们喜欢你们,热爱你们,要赞美你们。”
随之,乐曲唱起:
曾记否?
我原无梦,
也没有那多激情。
就像彩蝶在霓灯下迷惘,
盲目吞噬着苍白的光阴;
曾记否?
我原有个无为的梦,
心田里杂草丛生,
就像蜜蜂找不到花的海洋,
孤独和无助伴随着心伤;
是你用爱心叩开了我的心扉,
心田里禾苗青青,
是你为我插上翱翔的翅膀,
让我满怀激情去追梦,
照亮我前进征程;
我不知道怎样表达这份感激,
只想对宇宙长吟:
乾是天,
坤是地,
老师就是我天地,
尊师爱教勤努力,
厚德载物育生机。
这是他们三年来心中的话,心中的歌,暖暖地,热热地送给了最可爱的人。
第二年春天,尚小云组建的农民民族乐团和农民合唱团在七个国家巡回演出,获得了空前影响;甄铁汉组建的农民男女足球队在国内外的大赛中屡屡夺魁。才艺学校已经走向社会,走向市场,不仅培养出了一批农民才艺人,特教班的学员上了大学,而且还盈利两千万元。才艺学校宣布:
从今开始,才艺学校不再接受社会的赞助。
物换星移。中国的农民正在经历热血的洗礼,有了新的精神内核,古老灵魂又添了新的精神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