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却是韩尚祁去而复返,找到在墙角里的她。俊逸的脸上满是痛苦之意,一把拥住,紧紧吻住她的唇,魏涟漪也没有拒绝,很配合的回应着。明明这样的相拥着,韩尚祁却觉得好遥远他怎样也触不到她的心。“倚弟,我爱的是你,记着。”
“嗯。”
她轻笑着应着。
看着他再次翩然而去。刚刚那一刻,心里还有些暗暗的欢喜,以为他终于放弃了。又再次滑进了墙角里,一醉解千愁,她现在只想痛快的醉一场。
门外又有轻缓的脚步响来,魏涟漪头也未抬。
看她傻笑着蹲坐在墙角里喝酒,大胡子也跟着坐在了她的身边。
眼里满是心疼,“如果难过就哭出来吧,我什么也做不了,但肩膀还是可以借给你的。”大胡子定定的看着她,只不过短短的时日里,巴掌大的脸又消瘦了,衬托着那双总是明亮的眼显得特别的大,只是眼神却少了往常的明亮,多了些灰暗的忧伤。
“大胡子……”
魏涟漪终于忍不住扑进他怀里,一把揪着他的胸衣,眼泪鼻涕什么的都抹了上去,“大胡子,为什么,为什么我喜欢的不是你,这样我就不会这样难受了。
我喜欢他,却不敢喜欢他,一直躲着他,怕他爱上别人,怕他娶别人,怕失去自我,怕变得不像自己,我是不是很胆小很没用?”
大胡子面色复杂的看着她,长臂一揽轻轻拥着他,在她头顶轻声道,“是挺傻的,如果哪天累了,就来找我吧。”
“好。哪天我不要他了,不爱他了,就去找你。”
魏涟漪哭笑着,近似疯颠的抱着酒喝着,大胡也不阻止,只是眼里有些感伤,依王爷现在对她的在乎,是绝不会有那样的一天的。
而这个人,外面似是蚌壳一样,内里却是柔软异常,而王爷就如同那锥子一般。任你再坚硬,他也能慢慢的凿出一个洞来。
“大胡子,你知道他们去何处了么?”
魏涟漪眼红红的,她好想念小屁头他们,又苦笑了一声,抓着他胳膊,“玉卿死了,他死了,不然你一定能救好他的,大哥好坏,伤得他很重,也伤得我很重。”
伤得她的心血淋淋的,任他怎样的温柔,也再无法的愈合了。
“嗯。”
大胡子轻声应着。轻捧起她的脸,粗声粗气的道,“如果有天走不动爱不了了,就去谷里找我。明白么。”说完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看她眼神迷蒙的样子。
她的路她要自己走,而他能做的就是会一直留着一个地方,随时等她前去。
大胡子背影消失而去。魏涟漪又咯咯的笑了起来,都走了,走了好,青儿他们走了,玉卿走了,现在大胡子也走了。
只剩她一个人。
魏涟漪回了房里,一盆水从头临下,她不能睡下,她要清醒,她要睁大眼看着大哥娶新娘,她要记住他幸福的那一刻。
听到有人的喧华声,“新娘来了来了。”
魏涟漪往嘴里倒满了酒,胃里烧得有些发疼,眼睛有些酸酸的。眨了眨,再往后院而去。坐在秋千上,发烧的脸颊也清醒了许多来。
远远的看着一个人影走来,心里一笑,看来不平静的人也很多啊。
“喂,怎么又是你!你怎么老占我的东西!”
青荷不满的说着,本想是出来吹吹风的。哪知唯一的秋千又被人霸占了,心里极是不爽。
“这么蛮横,难怪王爷不喜欢你!”
魏涟漪反唇相讥着,有时候有个可以吵嘴的人也不错。
“胡说,三哥是不得不娶那个女人,三哥根本就不喜欢她,我才一点也不担心。”
青荷嘴硬,不承认自己难受。
“也对,可他也不喜欢你!”魏涟漪毫不留情的说着。
“你!”
青荷气急。
看她愤怒的样子,心里痛快异常,她也不过和其它女人一样,虽是顶着一个公主的头衔,却是得不到王爷的心。
魏涟漪摇了摇头,“上次,我说的东西,你可有准备好?”
她还没有忘记她的计划呢。这只是B计划,反正要多做几手准备,就所有什么变化会打破计划,所以不会在一颗树上吊死。
“你真的想要离开王府?”青荷不解,又有些替三哥不值,他当成珠宝一样的女人,她却只当他是一根草也不如一般的丢之弃之。
“没错,外面的天地更广阔,而我不会做任何人笼里的鸟,更不会和人共侍一夫!”她说得斩钉截铁,没有半点可商量的余地。
“你真是个奇怪的女人,三哥真可怜。”
“我会当作是赞美的。”
魏涟漪不再多语,静静的一个人往前而去。青荷看着那人离去,总觉得那背影孤独的让人想哭,心里又呸了一声,她怎么会觉得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可怜。没了她正好,她就可以趁虚而入得到三哥的心。
韩尚祁被亲朋朝臣逼着喝了不少酒,往喜房而去,面前却挡了一个人。
“大哥,什么事?没想到你今天会来?”韩尚祁喷着酒气,眼神有些莫测。
“三弟的大婚之日,我作为兄弟,岂有不来之理。”
韩尚飞似笑非笑的说着,这几月的事情,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早知道那女人这么重要,就该早点取了他性命才好。
“怎么,三弟还没有得到你的倚弟么,没想到那魏兄竟是如此性情中人,我倒是有些欣赏她了,不恋权势,不贪虚名,这样的人可是好少,三弟你可一定要紧紧的抓着,别一个不小心,就丢了。”
“呵,我的事,不劳大哥费心。大哥也辛苦吧,听说父皇可是天天宠幸我那前夫人呢。”
借着灯火看到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沉,心里冷笑一声。“大哥,小弟可要去看我新娘子了,不奉陪了。”
说着哈哈大笑的往前而去。韩尚飞瞪着他远去的背影,一掌愤愤的拍在桩上,他们两个兄弟倒是同病相怜,只是他更惨一些,爱的女人成了父皇的枕边人,每天上朝时,看着那老皇帝时,心里便会升起一股怨恨。
韩尚祁进了屋子里,一片的通红色,喜房里烛火通明,台上摆着红枣,花生,桂园,两只龙凤烛正烧得哔波作响。
韩尚祁一天下来累得全身无力,独自一人坐着饮酒,却没有兴致去看那端坐在床头的女人,头上盖着红盖头,如同木头一般动也不动。
韩尚祁一口接一口的喝着,今天是他的新婚,可他一路都在想着倚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是不是在生气,是不是在哪躲着哭泣,只要一想到她在某里哭泣着,心里便揪得难受。
不行,他要亲眼看着她没事才好。他也没兴趣碰那床边的女人,什么样的绝色也比不上倚弟的姿容,他想她,再在就想要看见她。韩尚祁起了身,走近那女子。
柳如霜心里紧张得厉害,听着脚步声靠近,以为他要掀起盖头了。双手紧捏着群摆。
“我不会碰你的,你也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娶你,你乖乖的做你的正妃,我出去了!”
韩尚祁说着就一阵风的消失了去。
柳如霜一怔,一把扯下头盖,只看见那门还在吱吱的晃着,他,他居然把自己扔在喜房里?柳如霜白了脸,他是去找那个女人吗?
紧抿着唇,起身上前将门关好。她得要等着她回来掀她的盖头,她是正妃,无论他在哪个女人怀里醒来,最终在他身边的,只有自己。
韩尚祁冲出去,最后在花园的莲亭里看见了独自啜饮的魏涟漪。
“倚弟,我不想碰别的女人,我只想要你。”
魏涟漪站起了身,还有几分理智,看着那远处的灯火,又回了身,摇头道,“大哥,今天是你的新婚,你怎能抛下妻子来找我。你想害我变成万人唾骂的狐狸精么?”
她不想做祸水,可是遍天下的人都知道王爷为了一个青楼女子而差点丧命。
韩尚祁手一伸轻易的将她扯进怀里,摇头道,“我不在意负了多少女人,但我不想负了你。倚弟,成为我的侧妃好不好,再等几年,等一切稳定了,大哥一定把所有女人送走,只有你一个人。我不想你没名没分的留在我身边,我不想你委屈。”
“大哥,她们呢,新娘呢,她们就不委屈吗,不爱,不喜欢为什么要娶回来。难道在你心中她们就只是一颗棋子,不要了就捏碎扔掉。是不是哪天你若得到了我,不再觉得珍贵了,就会这般的丢之弃之?”
韩尚祁面上也怒了,“你到底爱没有爱过我,为什么总要把我推进别的女人怀里?”
“大哥你想我怎么样?吃醋,嫉妒,生气,找他们大闹一场?大哥,你不能拿爱我来当作伤害她们和伤害我的理由!”
她爱他,但她并不想亏欠任何人,而他们在一起,却是拿别人的幸福作铺垫,而她要踩着无数人的肩膀。
深呼了一口气,“大哥,这样对你的新婚妻子不公平,你不该丢下她一个人出来。回去吧。”
“那你呢?”韩尚祁终于忍不住的暴吼出声,“你对我公平吗?”
“我给过你机会的!是你自己没要!”
魏涟漪声音冷了几分,沉下脸,表示不再想继续这个谈了数次却没有结果的话题。他还不懂怎样的去爱一人。这个人心智还没有足够的成熟。韩尚祁心里一片的冰凉,怒火也随即而升起。
仰天大笑了起来,“好好,好一个贤妻,好,我就成全你的善良!”
韩尚祁失望又愤怒的甩袖而去。魏涟漪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目光转向远处,一杯接一杯的喝下黄汤,今夜,不知这王府里有多少人失眠了。韩尚祁愤怒又心痛的回到了喜房里,砰地一声关上了大门。
看着那端坐在床上的女人,心里的怒火更甚。一前一把揭开她的盖头,对上新娘惊喜的眼神。
韩尚祁觉得自己很傻,她善良,她不忍心别人受伤,却偏偏不怕伤了他。
韩尚祁心里涩涩的,看着那个安静的女人,什么话也不想说,只想发泄着心里的怒火,粗鲁的一把将她推倒在地,柳如霜惊叫了一声,“王爷还没有喝合卺酒呢。”
韩尚祁没有说话,只是一把扯下床帘,一把扯下柳如霜的喜服,一件件的往下飞去。
柳如霜沉默着,没有反抗,心里苦笑了声,知道王爷心时里有别人,但却不知道会是这样的重要。但既是她选择的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王爷轻点……”
韩尚祁却更加的愤怒,他想到了倚弟,那个白玉卿,竟然然碰了她,该死一万次。
看着身下的女人,慢慢变成了倚弟的脸,她的笑,她的嗔,表情开始变得温柔,低下头,轻吻着她的唇,如同珍宝一般的。柳如霜红了眼,没想到他还有这样温柔的一面,但随即他的下一句,就让她再笑不出来:“倚弟,倚弟……”
韩尚祁急切的吻着她,柳如霜眼里闪着泪意,听着他在自己身上,一遍遍的叫着别的女人,听着他一声声温柔的呢喃。心里只剩一片苦意,她高估了自己,但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夜已深,韩尚祁也已经深深的睡去。
柳如霜翻身坐起,颊边犹有泪痕,独自一个人看着那台上的红烛渐渐越来越弱。
一个人倒上了合卺酒来,一口口的灌下,味道,苦涩不已。